古往今來,臉面都是頂重要的東西,而臉面,指的不僅僅是面子問題,好看的臉,也是必須的。
孫倩如這麼些年,能誕下三個孩子,還穩居相府主母的位置,擋住寧長遠所有的納妾的心思,不僅僅是靠算計,容貌還是存在的,所以寧長遠甘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哪怕年近四十,依舊風韻猶存,當然,能誕下寧以月那樣的絕色美人,想必孫倩如年輕的時候,也是極美。
現在一聽臉上的傷復不了原,簡直比要了孫倩如的命還難受。
在寧淺予說有法子,不過需要忍住疼痛的時候,孫倩如哪裏還管得了那麼多,直接道:“好,就是捱上千刀萬剮,我也願意!”
寧淺予的嘴角,再度上揚:“那大夫人之前賠給我的銀子,什麼時候到位?”
之前借勢過來紫芳園抄家,打碎了不少的物件,寧淺予的報價,是一千五百萬兩銀子。
可那時候事情纏身,去討要的機會不多,孫倩如拿出五百萬兩銀子之後,就了無音訊。
如今,正是要回來的好時候。
孫倩如心中暗暗叫苦,原以爲,她已經將這件事忘記了,沒想到竟然還記着。
孫倩如只能用那張爛臉,努力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孫家落難,銀子拿去週轉,我,我現在沒有銀子。”
“說謊前還是要過一下腦子。”寧淺予立在一旁,居高臨下,望着坐在椅子上孫倩如,滿臉瞭然:“大夫人,你手中的銀子,都是從相府偷樑換柱來的,這也是相府多年經商,家宅田契衆多,卻還只是勉強夠用的原因。”
“現在寧長遠和寧澤,都在攪和孫家的事情,銀子來路不明,你斷斷不敢拿出來,所以,欠的賬,該還,還是要還的,你什麼時候將銀子拿出來,我什麼給你醫治,今日乏了,你回去吧。”
她一直見血將事情的關鍵指出來,封死了孫倩如準備好的狡辯之詞,倒是叫孫倩如愣神好一會,才緩緩的退出紫芳園。
原本寧淺予是打算小睡,但閉眼,就想起孫倩如說的那些,躺着也是翻來覆去,索性再度穿戴好,叫上立春,一道出去。
好像,重生之後,長時間要應對那些陰謀算計,沒怎麼好好放鬆過,乾脆出去逛逛,舒緩下最近的心情。
大街上還是人來人往,寧淺予和立春緩緩的走在街上,倒也沒人注意。
一路從東頭逛到西頭,兩人已經收穫了幾大包東西。
寧淺予瘸着腿走路,早就累了,瞥見一旁的茶樓,順手幫立春拿了幾件東西,道:“走,咱們進去歇息一會。”
“喂,寧淺予。”
她剛進門,就聽見有人在背後叫她。
轉過身去看,竟然是裴珮。
寧淺予將東西放下,也揮手,道:“裴小姐。”
裴珮滿臉笑意,已經湊到跟前來了,露出一對尖尖的虎牙:“那麼見外,叫我裴珮就好,不要叫裴小姐,聽着就生分。”
寧淺予也跟着一笑:“裴珮,竟然這樣有緣分,在茶樓都能遇見你。”
“玉石行新上了不少配飾,和朋友一起去看了看。”裴珮往她原來坐的那一桌努努嘴,道:“正好這茶樓是王家名下的,就過來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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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桌還有兩位小姐,看裝扮都知道非富即貴,和裴珮差不多大小,她一個都不認識。
也難怪,前世參加的宴會不多,有寧以月的襯托,那些千金小姐都看不上她,後來爲了司徒逸來回奔波,壓根沒有時間,去結交這些千金名媛。
裴珮見她在看,直接親暱的拉着她的手,朝桌邊走去:“淺予,以後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名號都只是稱呼罷了,你願意都行。”寧淺予本來也不是拘泥這些事情的人,爽快的道。
“真好。”裴珮高興道:“我一見你,就覺得莫名的親切,總想着親近,可又擔心你不願意。”
“我也喜歡你的性格。”寧淺予的目光望過去,透過裴珮的影子,彷彿看到了前世那個自己。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桌前。
裴珮先是拉着寧淺予的手,道:“這位就是賢王妃,我和你們說起的那神醫。”
說罷,又向着寧淺予,指着粉色衣裳的姑娘道:“這位是太子太傅千金趙恩。”
趙恩峨眉淡掃,眉目清秀,看上去如同秋日的菊花一般淡雅,身上的氣質,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出自書香門第。
寧淺予和趙恩互相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又聽見裴珮朝着另一個嫩綠色的姑娘道:“這位,便是王家千金王元元。”
這樣一說,寧淺予倒是覺得王元元和王元慶,是有幾分相似,眉目間一股子英氣,兄妹倆身上,都帶着些王家老爺的影子。
“一直不曾見王妃,還要多謝王妃出手,救下我家嫂嫂和侄子。”王元元起身,朝着寧淺予福身,道。
倒是和寧淺予想的不一樣。
以前只知道,寧以月和王元元關係好,原本以爲她的性子,也是刁鑽的主,沒成想竟還知道感恩。
“都是過去的事情,況且那筆恩德,我和王少夫人已經約定一筆勾銷,無需再謝。”寧淺予頷首,算是回禮。
裴珮一邊招呼着夥計上茶,一邊好奇道:“你今日怎麼還有空出來,不是孫家一事,將寧府給牽連了嗎?”
那日公主宴會,很多人都在,這件事早就是口口相傳,不少想着看熱鬧的人,都在等着後續。
寧淺予淡然的入座,道:“相府是右相拿主意,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我只是客居,不用管太多。”
“也是。”裴珮小臉一揚,道:“我們一會去看戲吧,聽說城裏來了一批戲班子,是南疆國的,可跟錦都的不一樣。”
“咦。”趙恩皺着眉頭,道:“我也聽說了,不過那戲班子駐紮的地方,乃是月滿樓,大姑娘家的,哪能去?”
月滿樓聽上去詩情畫意,卻是錦都第一大青樓。
裏邊的姑娘,個頂個才藝俱佳,光是見花魁一面,都要花百兩銀子,聽上一首小曲,就要千兩,而且,很多姑娘都是隻賣藝不賣身。
饒是如此,月滿樓還是絡繹不絕的恩客上門,豪擲千金就爲了聽上一曲。
寧淺予卻是驚訝道:“戲班子還能駐紮在青樓?”
“是。”裴珮道:“據說戲班子的老闆,和月滿樓的主人很相熟,所以就駐紮在那,已經來了三日,我想去,可家兄不讓,正好今日咱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