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森的話,猶如一記炸雷,將延河王炸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也讓上座的皇上,臉色猛變,隨即劇烈的咳嗽起來。
溫妃在一旁,急的小臉通紅,不住的給皇上順氣,還一邊低聲安慰着,一邊斥責道:“皇上龍體欠安,這樣的事情,還拿出來刺激皇上,難道這就是七賢王的孝義之道?”
朝陽公主從鼻孔裏發出輕蔑的一聲,倨傲的眸子冷冷的看了眼溫妃,才道:“溫妃,你怎麼不斥責延河王,在這樣的場合言辭不當?再則,你是后妃,森兒是七賢王,也輪不上你說話。”
溫妃面上微白,咬着嘴脣,似乎是不敢和朝陽公主硬來,只能委屈巴巴的望着皇上。
一時間,因爲延河王起先諷刺的話,引起後來一系列的爭執,而朝陽公主明顯的是向着七賢王的,誰都不敢再應聲,只等着皇上發話。
皇上的臉,也是咳得通紅,半晌才勉強止住,擡起頭,厭惡的睨着延河王,沉聲道:“可有其事?”
大殿之中,並不熱,延河王的額頭上,卻有巨大的汗珠子流下來,臉色鉅變,趕緊跪下,道:“皇上!臣弟冤枉!這,這都是一派胡言,是栽贓啊,皇上!”
原本他就是個沒腦子的,先前見司徒森二人竊竊私語,又想着之前司徒森因爲一些事,打壓過他,所以想出言譏諷幾句,過過嘴癮。
沒想到司徒森雖然是沒了大權,但性子絲毫未改,害的他白白惹出這樣大的麻煩來。
延河王簡直是腸子都悔青了。
“就算是你串通知州,將事情篡改,但五條人命可是能隨意抹去的!”司徒森可沒打算放過延河王,而是轉身,朝着皇上拱手,道:“父皇,延河王貴爲皇族,卻仗着自己的身份,做出有損皇家體面的事情。”
“此事若是輕易揭過,豈不是惹得百姓寒心,質疑皇族的威信?”
皇上又咳嗽了幾聲,才道:“延河王此事,定要嚴查,這件事,既然是你發現,就交由你去查辦,無比還百姓一個公道。”
“現在要緊的,是迎接仁夏族郡主。”
“是。”司徒森低頭應聲,再擡頭,脣邊帶着冷笑,遠遠的朝延河王看過去。
延河王一個激靈,差點癱軟在地,好在身後伺候的小太監眼疾手快,攙扶了一把,纔不至於在大庭廣衆之下摔倒。
但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臉上大汗淋漓,後背也全部被濡溼,身子都在不住的顫慄。
他乾的事情,何止是逼死那五條人命怎麼簡單,要是真查起來,只怕這條僥倖活到現在的命,都得搭進去!
延河王福晉,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瞧見自己丈夫那股子衰勁,長嘆了一聲,皺緊眉心。
皇上不悅的朝他瞥了一眼,心下已經有了幾分判斷,冷哼道:“延河王要是身子不適,趁早帶着福晉回府,免得一會叫人看笑話。”
“是,是!”延河王巴不得現在就走,趕緊朝皇上道:“臣弟先告退。”
說着,也不管福晉如何,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他走了之後,大殿再度陷入安靜,這番,誰也不敢再開口,生怕惹出什麼不快活,自己倒黴。
好在這安靜沒持續一會,門口就有小太監
皇上揮了揮手,太監立刻會意。
不一會,就見衆皇子圍着一個明豔的女子,從外邊走進來。
見大殿中的皇上和衆人,也不膽怯,大膽的上前行仁夏族的禮儀:“仁夏族柳梧,攜異寶前來,願皇上長命百歲,北雲國繁榮昌盛。”
“起來吧。”皇上帶着笑意,道:“仁夏族族君有理。”
“君父說,這是爲人臣族,應該做的,只盼着仁夏族和北雲國,生生相惜,永修舊好。”柳梧郡主落落大方的擡起頭,毫不露怯的望着皇上。
她這樣率真灑脫的性子,皇上倒是喜歡,笑意加深了些:“郡主年幼,卻識大體,仁夏族君,到底是有福氣。”
“謝皇上誇讚。”柳梧一邊說着,一邊做了個手勢,身後立刻有個下人打扮的人,捧着盒子上前。
柳梧將那盒子接過來,道:“皇上,這便是仁夏族今年大慶,收穫的異寶,乃是禿鷲腹中所出的寶石,禿鷲是仁夏族的神鳥,它的寶石,百年難遇,這還是仁夏族近兩百年,出現的唯一一顆。”
“好!”皇上微微點頭,海公公立刻會意,上前將那寶石端上,查看一番,確認無毒無害,才雙手奉給皇上。
的確算是異寶。
小小的檀木錦盒裏,黑色爲底的絲絨布,襯托着一枚嬰兒拳頭般大小的寶石。
此寶石,並非珠寶行那樣的寶石,而是不同的面看,顏色就不一樣,從寶石最上面看,整塊寶石,發出五顏六色的光來,前所未見,甚是好看。
“唔,的確是異寶。”皇上也喜歡,道:“柳梧一路辛苦,先挪去用膳,晚上在百花園給你設宴,接風洗塵。”
柳梧的來意,皇上心知肚明,加上柳梧是仁夏族的掌上明珠,好好款待,真是能聯姻,安撫好仁夏族,何嘗不是好事一樁,加上他們親自送來寶物,想必也是有這個心思的。
柳梧趕緊道:“多謝聖上美意。”
說完,眼睛一擡,朝衆皇子公子掃去。
個頂個的英俊瀟灑嘛,比族裏那些五大三粗的莽夫,好看多了。
柳梧心中多了幾分滿意,還沒來之前,她還擔心這北雲國的皇子,都長得是歪瓜裂棗呢。
她在觀察,寧淺予也在不露痕跡的看着她。
柳梧和前世一般,沒什麼變化,仁夏族的地理位置特殊,接觸太陽很多,偶爾還有風沙,族裏的人,大多數都是偏黑,柳梧也不例外。
不過柳梧的臉,卻是很精緻,可能是因爲她的孃親,不是仁夏族族人的關係,看上去還有幾分異域美女的模樣。
柳梧的眼神,和寧淺予短暫的接觸,又落在司徒森身上,脣角上揚,似乎對司徒森很感興趣的模樣。
寧淺予暗暗咋舌,難不成,這真是上天註定的緣分不成,前世就是一眼相中,今生他都毀容了,還能一見鍾情不成。
司徒森也發覺了柳梧的目光,眉眼微擡,卻是面無表情,甚至帶着森冷,瞥了眼柳梧,像是沒見到她一般,轉向寧淺予:“你在看什麼?”
“看王爺是否有桃花債。”寧淺予一笑,露出一對深深的酒窩來,調皮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