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青年男子淺笑盈盈,舉止投足間具是儒雅。

    秦煜眼前一亮,喚了聲“二皇兄。”

    那喋喋不休一直拍着秦煜馬屁的官員聲音戛然而止。惶恐地對着那青衫男子恭身行禮“微臣參見二皇子。”

    “李侍郎不必多禮。”赫連淵淡淡地擺了擺手,臉上微笑不改。

    李侍郎虛虛地扶了把腰,再左右互看了一眼。顫巍巍道“微臣先行告退。”

    秦煜最是不耐煩,當即就揮手讓他離去。

    “阿瓊那小子迎親還沒回來”待那李侍郎走的沒影。赫連淵朝着四周掃視了圈,確定沒人後,收起了臉上那副溫文儒雅的書生樣,取而代之的是玩世不恭的嬉笑。

    秦煜看了眼天色,摩挲着下巴道“應當快了。”

    “哎,日子竟是過的這般快。想當年阿瓊那小子還是白白嫩嫩的正太一枚,沒想到現在就到了該娶親的年紀。”

    赫連淵擡頭四十五度角望天,傷春感球地悲嘆道。

    秦煜抽了抽眼角,一巴掌拍在某位皇子的後腦勺上,“收起你那欺騙良家少女的那一套。”

    “哼”赫連淵頗爲感慨地輕哼了聲。

    “上次赫連銘的事,你處理的如何了”秦煜斜了眼赫連淵,繼續說道。

    聞言,赫連淵收起了臉上的不正經“放心,有我出馬,定好好收拾他。反倒是你,有空去看看老頭子,他最近整日裏對我念叨着你。”一提到那老頭子,赫連淵眼裏是止不住的笑意。

    “嗯。”秦煜輕輕頷下腦袋。

    東臨皇帝待他不薄,更是授予了他一國王爺的身份與地位。

    現在他即將離開,以後也怕是很難再見。是時候尋個時間去見見他了。

    “走吧,難得我們兩個聚在一起,去好好喝他個幾杯。”赫連淵豪氣地揮揮手,全然沒有當客人的自覺。

    秦煜打掉了某隻勾住他脖子的狗爪,“二皇兄你的形象不要了”

    “真不好玩。”赫連淵撇撇嘴,嘟囔了句。“還是小時候可愛。”

    秦煜深吸了口氣,呼出。

    “誒誒,你去哪啊”赫連淵剛扭頭就看見秦煜那瀟灑的離去身影。捉急地喊到。

    “回屋看媳婦。”

    “”赫連淵。

    求單身狗的內心傷害面積大小。

    “一拜天地。”

    的紅色喜堂內,一雙璧人身穿豔紅色喜服相對而立。聞聲,緩緩對着門外的碧雲藍天躬身一拜。

    秦煜攜着蘇陌大剌剌地坐在主位上。隨着喜官的再次唱喏,秦瓊拉着上官梓對着主位上的兩人盈盈拜下。

    歲月靜好,只望能停留在這一刻。

    最後一拜已成。秦瓊紅着張臉在衆人的鬨笑中拉着上官梓進了內室。

    望着被人羣淹沒的兩人,秦煜不由自主地拉緊了掌中的那隻手。

    “終有一日,我們會有比他們盛大千倍百倍的婚禮。”

    似是低語,又似是呢喃。

    蘇陌側了側頭,抿着脣笑了。

    “來來來秦公子,乾了這一杯”先前那位李侍郎不知是不是酒勁上來的緣故,漲紅張臉,硬拉着臉色駝紅的秦瓊不放。

    無耐之下,秦瓊只得將求救的目光投向遠遠觀望的秦煜。

    “阿瓊近日越發沒用了,連這等小事都要本王親自出馬。”秦煜正伺候着某位王妃用餐,收到秦瓊那略帶哀求的目光後。小聲地嘀咕了句。

    蘇陌不置可否地飲盡了杯中的酒水,咋咋舌道“你還是去吧,不然上官梓可得怨秦瓊一輩子。”

    “哪有這麼嚴重。”秦煜起了身,嘴上嘟囔着就走遠了。

    蘇陌暗自挑眉,繼續嗑着閒散的零嘴,飲着小酒,順道欣賞欣賞某位新郎的囧態。

    “姑娘”

    一道聲音不輕不重地自蘇陌耳邊響起。

    蘇陌嗑着瓜子的動作一頓,擡頭。

    “你哪位”

    來者身肩一襲利索紫袍,頭上束着頂鑲珠玉冠。

    蘇陌微微眯了眯眼,悠悠扔下手中的瓜子殼。拍拍手道“見過大皇子。”

    只見赫連銘滿意地勾起了嘴角,正欲說句不必多禮。卻見蘇陌早已將視線轉向了餐桌。

    女子高翹着腿,兩手掂着半隻烤雞喫的不亦樂乎。至於他這個所謂的大皇子,估計早給拋到九霄雲外了。

    赫連銘臉色泛白,至他出生以來,還從未受過這般的輕視。

    當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這麼尷尬地站在蘇陌身側。

    被身後那道熾烈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諒是蘇陌有再好的胃口,此刻也喫不下了。

    “大皇子還有事”接過邊上侍女遞來的手絹,蘇陌擦拭乾淨手上的油膩。面色不悅道。

    丫的,打擾別人喫飯是要被雷劈的。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看姑娘面生的很,不像是這涼都城中的人。”赫連銘露出個自以爲謙彬有禮的微笑,柔聲說到。

    “哦。”蘇陌不以爲意地應了聲“那大皇子還真是猜對了,我確實不是涼都人氏。”

    赫連銘再次被噎了一下。

    半晌那青白交錯的臉才緩過來,強壓下心頭怒氣,生硬笑道“姑娘還真是快人快語。”

    放眼望去整個東臨,能有資格坐在這筵席上的,哪一個不是有頭有臉,富貴顯赫一方的人物。

    況且這女人孤身坐在這靠前的席位,想來這身份地位也是不低。

    思量間,赫連銘忽地眼睛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

    “姑娘可是姓蘇”

    蘇陌這回連眼皮子都懶得掀,鼻子哼出口氣,算做迴應。

    反正秦煜早說了,這赫連銘心思不軌,不用給太大的面子。打的過的話,就給他往死打,打死了他埋。

    對於蘇陌的無禮,赫連銘心態良好地掠過了,反倒是態度更爲地殷切,左一個蘇姑娘右一個蘇小姐地喊着。

    直喊的蘇陌拳頭髮癢,想往他那張算的上是俊俏的臉上招呼。

    就在蘇陌嘎吱嘎吱地磨牙,準備動手在即的時候,熟悉的嗓音在其耳畔響起。

    “大皇子今日光臨舍弟的大婚,真是讓本王始料未即啊”

    秦煜一襲喜慶的暗紅色長袍,胸前同樣繫着排密密的繁扣。

    赫連銘一挑眉,嘴角笑意稍滯,轉而面上笑意更濃道“皇弟說的是哪裏話,你我兄弟一場。阿瓊既是你的親弟弟,那也是我的弟弟,豈有不來之理。”

    “哦那倒是本王的疏忽了。大皇子既是以這般身份到場,那還勞請去前方待坐。這桌,是本王的親眷。”

    秦煜頗具主人氣範地揚揚手,招來了祁韓。

    “帶大皇子去前頭坐着。”那副架勢,看在蘇陌眼裏,就跟趕小貓小狗一樣。

    赫連銘再次無語凝噎,只得認命地由祁韓引着,朝前臺走去。

    臨走時,還不忘戀戀不捨地給蘇陌拋了個小眼神。

    “不許看”蘇陌還沒什麼反應,秦煜就已經伸手捂住了蘇陌的眼睛,兇巴巴地說道。

    “像他那種男人,看多了只會長針眼。”秦煜的聲量並不輕,跟在祁韓身側的赫連銘手又是一緊。

    蘇陌撇了撇嘴,拿下蓋在她眼睛上的大掌。“秦瓊的事,你處理好了”

    “早處理好了,有我給他看着,哪個不長眼的敢進去鬧。”不知爲何,說這話時,秦煜的語氣有些莫名酸楚。

    蘇陌擡頭瞥了眼某個散發着醋意的男人。夾起面前的一道肘子,塞了進去。

    “唔”秦煜咬着嘴裏的肘子,含糊不清地發出聲詢問。

    “待我見到了師傅,我們就大婚。”蘇陌何嘗不知秦煜所想,當即放柔了腔調,勸慰道。

    秦煜這才面色好轉,津津有味地啃起那隻肘子來。

    紅羅帳外,紅燭搖曳。紅羅帳內,美人身着羅裙端居一側。

    “秦瓊。”上官梓面色嚴肅地喊到。

    秦瓊正坐在桌邊倒着酒,聞言,應了聲“嗯小梓可有事”

    “秦瓊,我的父親這一輩子只有我母親一人,未曾收過其他女子。我”上官梓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秦瓊起初一愣,而後似是明白了什麼。朗聲笑道“小梓,你看我的兄長,他的身邊除了我嫂子,可還有其他人”

    上官梓紅了紅臉,低語了幾句“那也只是你大哥。”

    “嗯”秦瓊似是沒聽清楚,側着耳朵哼了聲。

    “沒、沒什麼”上官梓一把扯過被子蓋住腦袋,“夜深了,你”

    秦瓊這下子可是聽清了,兩眼忽地放光,連桌前的酒也忘了囑咐上官梓喝了。

    揮袖間,紅燭湮滅,幔帳飛舞。

    “這多幾時了,他們兩個怎地還不出來。”蘇陌踢了踢腳邊的酒罈,趣味索然道。

    秦煜耳朵尖尖豎起,邪邪笑着“小陌兒可是想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麼”

    懶懶地飛去一個白眼,回道“不想。”

    秦煜霎時泄了氣,對着手指道“其實、爲夫可以身臨其境地告訴夫人他們昨夜,唔”

    一隻雞腿正中秦煜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始作俑者正掂着塊帕子低頭細細擦拭着手心的油膩。

    至於某位受害者的慘狀,某人熟視無睹。

    秦煜癟着嘴扒拉着手上的雞腿,心底暗暗咒起秦瓊那小子來。

    丫的,身爲晚輩,竟敢先大哥一步娶親。改天定要好好地戲弄他一番,不然,難泄他心頭之恨。

    朕今兒個晚上花了兩節課,畫了半個啤酒瓶x

    旁邊的人都一副組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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