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十二兇記 >第二十一章 化形
    柳錚醒來的時候,在他之前的那竹屋,在他牀邊是破璃,這孩子一見柳錚醒了,似乎歡喜,剛想呼出聲來,但一瞟身側,又老老實實的地下了頭。

    柳錚隨着破璃的眼光看去,看見的卻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一個人,這個人儼然是灌嬰峯掌座於千秋。

    柳錚一驚,頓覺得眼前一黑,腦中有暈眩起來,也是此時,一股浩然罡氣,這罡氣浩瀚如海,卻反常的如春風拂面一般,頓時,柳錚覺得眼前黑色盡消。睜眼看去,是於千秋臉色鐵青的站在自己面前,右手一展印決,正穩穩印在自己胸前。

    “氣血浮虛,又妄然施展劍氣,不死算你命大。”

    於千秋冷冷道。

    “多謝師叔。”柳錚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只覺得心中微微一暢,他平日在夜聽閣遍讀道家典籍,知道自己是因爲天殤劍的緣故氣血枯竭,那日自己強提修爲,破開夜聽閣,更施展劍氣時已然淤血於胸前。此時於千秋震出自己胸前的淤血。自然是少去了自己一番化解之苦。

    “哼,我又不是你師傅,當不起你的謝。這次你擅自出了夜聽閣,還傷及門下紫衣執法弟子,看來我這個持法師叔多半也是管不了你了”

    於千秋臉色依舊鐵青。

    “弟子不敢,師叔罰我坐壁十年,弟子不曾想過違背師叔令允。只是那日那紫衣胖子弟子要傷及破璃性命,弟子不得已才.”,柳錚下了牀,跪地道。

    “是嗎,你的意思是說我灌嬰門下,紫衣執法弟子要行兇傷人,你纔出手相救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孤陋寡聞的師叔,你在夜聽閣三年,無人傳授神通,你是如何將六名執法弟子瞬間擊倒的”於千秋打斷了柳錚的話,冷冷道。話一出口,瞬間讓柳錚出了一身冷汗,他此時方纔想到,自己施展玄門神通,怎會逃得過於千秋的眼睛

    此時他又當如何解釋呢,難道說是陸取陽給了自己玄門劍略,而自己又巧之又巧的撿了一本玄門劍略手記這顯然是極爲愚蠢的,重天門下門規森然,自己無師私自修煉重天門下玄門武學,陸取陽私自傳授自己玄門劍略,哪一條說出去都是不小的罪責,若真的讓於千秋知道,或者其他峯上弟子知道。自己坐壁百年不說,更少不了修爲盡廢這等重刑。說不定還會累及陸取陽。想到這兒,柳錚不禁呆了半響,額頭滲出了汗水。

    而這一切自然是給於千秋看在眼裏,這老頭心中頓生怒氣,剛想發作,卻見這少年臉色蒼白如紙、滿臉盡是憔悴之色,隨即背過了身,淡淡道:“糊塗當日養元宮你既拜我爲師,又受我灌嬰峯徽印,你的神通自然是我於千秋傳給你的。莫說三年,就是三月、三日有這點微末道行又有什麼奇怪”。

    於千秋這話說的前無頭,後無尾。卻着實讓柳錚不禁呆了下,更是雲裏霧裏。半天卻竟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哪裏知道此時背對他,看而這一切自然是給於千秋看在眼裏,這老頭心中頓生怒氣,剛想發作,卻見這少年臉色蒼白如紙、滿臉盡是憔悴之色,隨即背過了身,淡淡道:“糊塗似不動神色的於千秋此時心裏早已給柳錚氣的七竅生煙。

    其實道理很簡單,柳錚現在喚於千秋爲師叔,而不是師傅,自然是說明於千秋未曾傳給自己神通,那自己的一身玄門神通若日後傳出去,自然跑不了重天門下偷師的責罰,少則坐壁百年,多則一身修爲盡廢,從此淪爲廢人。於千秋剛纔這樣說,其實是爲了給柳錚一個名分以及一個口實,說白了就是給柳錚一個臺階。以免他日後受人責難。但他自己作爲一峯掌座,自然話不能說的太過直白,天下之大,只能聽過徒弟搶着拜師傅的,但鮮有一峯掌座死乞白賴要搶個徒弟的,所以說到這兒,本應該是柳錚過來求於千秋拜入門下這纔像話,但偏偏柳錚的腦子實在沒有真兒那般聰明,還兀自跪在那兒發呆完全沒明白於千秋的用意

    其實這也不怪柳錚,在他眼裏於千秋從沒有給自己好臉色,更是罰自己坐壁十年,差點餓死,他哪裏會想到這個平日對自己陰陽怪氣的老頭會有這般好心於是奇怪的氛圍便出現了,於千秋負手而立,旁邊是拜倒在地上的柳錚,看似無事,卻一個心裏發焦,一個心裏滿是莫名,你對着我,我對着你,卻沒有一句話。

    然而半盞茶之後,卻聽的一個哈欠打破這種寂靜,打哈欠的一邊的破璃,他畢竟是個孩子,雖有於千秋在場,不敢說話,但時間稍長便已覺得索然了。

    下一刻,卻聽的一聲硬物撞擊之聲,於千秋已然轉過了身,臉色冰寒,袍袖一揮,已然飛出了一個玉瓶,貼着柳錚的額前飛過,半截硬生生的釘在了牆上。

    “果然是蠢材,蠢不可教化要是不想死,就每天服用那玉瓶之物。”說罷就大步出了屋子。

    而此時柳錚卻莫名的搖了搖頭,他實在不明白今日這於老頭實在是怎麼了,他摸了下額頭,剛纔那玉瓶擦的生疼。

    “大叔這麼厲害,原來是師尊的親傳內室弟子。”此時的破璃見於千秋離開,眨了眨眼道。

    “大叔不是是於師叔傳我些神通。”,柳錚一愣,正要說話,心中卻明瞭下來。

    “怪不得師尊要我以後留在這兒照顧大叔,原來大叔果真是內室弟子。”說罷,破璃眼中竟多了一絲羨慕。

    柳錚運足指力一提,牆上的玉瓶已落在了手中。去了瓶子上的封,但覺香氣溢出。竟然是難得的靈藥。柳錚一愣,多年採藥他自然認得,這瓶中之藥竟是灌嬰峯下恢復氣血的聖藥“千機子”

    柳錚都有些不敢相信起來,從養元宮到灌嬰峯,這於千秋對自己都是不聞不問,冷若冰霜,在他眼裏,自己對於千秋不過是兇物與容器,一個不詳之人而已。卻不知幾時起,對自己這般好起來,不僅這次他離開夜聽閣不加追問不說,還給自己療傷之藥。不過柳錚似乎也不喜歡想那麼多。從玉瓶中取出幾粒“千機子”,仰頭服下,不出片刻,便已覺得胸前再無漲悶之感。於是便牽了破璃的手,舉步出了竹屋,向後山夜聽閣走去。而今日奇怪的是,他所經之處,平日趾高氣揚的紫衣弟子看他的眼光怪異了許多。眼神多了幾分敬畏與懼怕。柳錚卻不以爲意,他雖無害人之心,但卻懂的那目光中世俗,世上雖不缺君子,但更多卻是這種勢力的小人,若非那日他舉手之間便震暈了六名執法弟子,誰又會在意他小小的一個遠侍弟子

    而此時夜聽閣的青色石階上,站着的卻是楚歌。

    “柳師弟,多年不見。”楚歌一笑,笑容燦爛。

    “三年不見。師哥可還好”灌嬰峯下,柳錚對這個楚師哥還是有一絲感情的,見楚歌似乎是在等他,便停下了腳步。示意破璃離開,他相信經過剛纔他牽着破璃走過這一遭,那紫衣胖子定然是不敢在爲難破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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