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十二兇記 >第四十一章 會武
    灌嬰峯玉階之上,於千秋一臉平靜,仰望渺渺碧空。心中卻若有所思。

    “師尊,師弟醒了。可他身上.”遠處是楚歌遙遙的走來。

    “哼十雷絕下能留下一條性命,還能活着已經不錯了。若不是那天殤邪劍的氣息太過霸道,我發覺及時趕到,都不知道這次有沒有命了。”於千秋冷哼道。

    “左煙寒如此歹毒,師尊當日爲何要放過他。”楚歌欲言又止道。

    “那小輩,還不值的我動手。況且我若真殺了他,蒼耳峯弟子凋零不說,那千機老頭還不和我拼命。” 於千秋搖頭道。

    “如今紀諳已死,左煙寒竊書之事已是死無對證。當日夜聽閣之事,亦只是我灌嬰峯下一面之詞,就憑這些,確實還不足以出動我“碎夢”的令簡。否則憑他在我灌嬰峯下如此作爲,我。”楚歌說道此處,卻沒有說下去。

    “所以你想殺左煙寒,替你柳師弟出頭” 於千秋皺眉道。

    “是”楚歌道,眼中多了一分寒光。

    “糊塗,既然沒有碎夢的令簡,你身爲“碎夢雙使”之一,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於千秋喝道。

    “弟子自幼入我灌嬰峯,一身修爲是師傅所賜,師傅要我入“碎夢”,我便加入“碎夢”,師傅要我蟄伏下來保護柳師弟,我便蟄伏,如今,弟子雖已是“碎夢雙使”,卻容不得任何人辱我貫嬰門下弟子,爲此,弟子願仗三尺長劍,斬殺此人,縱是掌教責罰,雷劫加身,也在所不惜。”楚歌一臉堅毅,跪倒在了玉階之上。

    於千秋看着跪在面前的楚歌,神色一緩,長嘆道。

    “罷了,這些年確實委屈你了。不過此事,休要在提。”於千秋道。極目朝那萬里碧空看去。只聞那遙遙的山嶺之中,似乎有雛鷹哀鳴。從千丈斷崖上一閃而過。

    “我修道之人,因造化而異,有千年之壽,但比起渺渺天地,不過曇花一現。實與夏蟬無異。”於千秋緩緩道。神色更顯蒼老。

    楚歌靜靜跪在一旁,碧空如洗,實在讓人心怡。

    “世間有蒼鷹,凡塵之人只看到它翅震九洲,迎風破浪,卻不知道,那蒼鷹第一次振翅卻是它的父母將它從絕壁上推下。那時蒼鷹的力不所及,翅未生翎,若是不能迎風而上,便會摔死在峭壁之間。”

    “你柳師弟入我門時不過弱冠,雖身負大凶之物,經歷坎坷,卻心不蒙塵,心性仁厚,就像這剛生下來的雛鷹,現在我這個做師傅的以及你這個做師兄的不能總護着他,現在應該是把他從懸崖絕壁上推下去的時候了。” 於千秋緩緩的嘆了口氣。

    楚歌唯一思慮,心中卻已然明白了於千秋的意思。

    “徒兒明白了,只是左煙寒修爲遠勝柳師弟,又對師弟有必殺之心。怕是”楚歌道。

    “我已決意,要柳錚參加三年後的“七脈會武””於千秋卻打斷了楚歌的話。聲音雖輕,卻斬釘截鐵。

    “七脈會武”柳錚皺眉道。夜聽閣中,楚歌的臉上卻是半點輕佻也無。

    “不錯,師傅要你參加三年後的”七脈會武“,你好好準備。”楚歌道。

    “七脈會武每七十年一次,乃是我道門第一盛事,所謂“七脈”是指當今三大聖派的重天宮、幽都、碧華山以及四大世家楚閣西府、夜羽東城、瀟湘北國、墨宇南籬, “會武”是指七十年來聖派與世家的門下傑出弟子,均會來我重天養元宮一較神通與修爲。而那七脈會武之時三派與世家重要人物也將匯聚一堂,聲勢之大,可說無出其二。並且七脈會武之中優勝的各派弟子將名動天下不說,更會得到聖派的褒獎。當然柳師弟若是能在七脈會武中獲得優勝,不僅會是我灌嬰峯的榮光不說,更會成爲重天派衆弟子人仰望之人。” 楚歌道。

    七脈會武會武之說,柳錚自然也是聽過。他身上的太音夕拾中也有記載:“九州風雲之勢,可說三派與四世家,逢一甲子會武於重天養元宮,曰七脈會武,本是魔災之劫後,勉門下弟子之修爲,證神通之不虛。然千百年矣,終淪爲七脈追逐名利之所,鉤心鬥角,多生殺戮,與道心蒙塵也。”

    “師兄修爲高深,爲何不是師兄”柳錚搖頭道。

    “我麼,只要還在碎夢之中,便一生與名利無緣,師弟難道忘了。”楚歌笑道。神色卻苦。

    他雖無名利之心,卻不願一身修爲永遠埋沒,而也是這點執念,他的修爲百年已無進境。

    “師弟道心清明,短短數卻已是驚寂的境界。它日修爲,必不可限量。還望師弟好好準備,爲我灌嬰峯下爭得榮光。”楚歌道。

    “若是師父的意思,我參加便是了。”柳錚道。

    柳錚的回答楚歌並不意外,門下的事情,他的這個柳師弟多半不會忤逆,只是他眼中漠然卻讓他不安。

    “所謂會武,雖說是門下神通相較,但歷年來,卻多有弟子死在會武之時,而此次七脈會武之中自然少不了蒼耳峯的左煙寒。”楚歌道。

    柳錚聞言心中一冷,已然明白了楚歌這句話的意思。

    那左煙寒已對他有了必殺之心,楚歌是告訴訴柳錚,七脈會武之上對上左煙寒,有死無生。

    “謝師兄好意。。”柳錚道,眉目終於多了一絲凝重。

    楚歌微微揚眉,眼神卻漸漸複雜起來。

    距重天宮三萬裏外的極北之地,有一片連綿三百里的黝黑巨峯。峯上萬千樓宇,卻似鐵非鐵,泛着黝黑的光芒。着光芒似乎有浩瀚之力,將萬千山川凝爲一處,恢弘卻也顯得幾分蒼涼。

    而在那至高的樓宇之上,有三個蒼勁大字:“幽都城”,每個字高近百丈,宛若流火灌注,而這三字,便是代表三大聖派之一的幽都。

    “都主是說十年前那“天殤邪劍”的宿主還活着”在那至高之處,一女子道。

    “觀天有感,身負邪劍之人尚在人世。”一黑衣緩緩答道,他臉色如紙,長髮如瀑,額頭更若刀削斧鑿般堅毅,他渾身暗影翻動,映着藏青色眼神,給人的是一種絕塵的冰冷,彷彿天下之事。在他眼中,不過浮雲。

    這人不是別人,乃是這幽都的主人,仇東樓。

    “天殤劍是十二大凶之物,性嗜血,若是寄附在常人身上,不出半月,便會吸乾宿主血脈,所以當日重天派說及天殤劍的處置之法時,我幽都纔會任那極道雪處置,因爲就連都主都認爲那宿主已死,天殤劍已被封印誰能料到,那宿主居然活着。”

    “那宿主非常人,道雪怕也用了手段。” 仇東樓道。藏青色眼神看向剛纔說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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