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是你,就是我也想不到,師尊會傳令紫衣弟子帶我來養元宮,我還以爲此生此世,再也無緣踏入此處了。”陸取陽微微展顏笑道。
“掌教師尊是要你上雷壁比試麼”柳錚微微皺道。
“這個我還不知道,不過就算不能,能見你也是好的。”
“但如果真是師尊要我上雷壁比試,我也將拼着一命,爲養元宮博些彩頭。師傅對我恩深似海,如今我也只能做些這些了。”陸取陽說到此,卻神色暗淡下來。
“你殊姐姐的事,我也應該自己了斷,怎能讓你揹負太多。”說罷,陸取陽暗淡神色中滿是對他的關切之意。
柳錚聞言,心中卻暖了起來,他少年漂泊至此,所見所聞多是險惡之事,世上真對他好不過寥寥數人,在他心中,真與他好的,除了那何先生,便是這陸取陽與殊不歸了。
“我既然已經答應救殊姐姐,怎能半途而廢陸大哥只管等我帶殊姐姐來見你就好了。”柳錚笑道。
陸取陽微微點頭,眼中卻多出些希翼的光芒來。
“夜羽東城葉傾寒伏輸蒼耳峯左煙寒勝出。”此時那紫衣弟子聲音傳入耳中,陸取陽極目朝雷壁看去,卻見雷壁之上只有左煙寒一人,顯然那是葉傾寒未等比試已然認輸了。
“這左師弟道法確是厲害。”陸取陽喃喃道,見那棋盤之上只剩下寥寥數子,心中卻爲柳錚擔心起來。
“下場比試,灌嬰峯柳錚、瀟湘北國瀟湘白鳳。”紫衣弟子又道,陸取陽不由微微長舒口氣。他見柳錚身上衣袍盡破,片片傷痕,剛想說話,卻聽的柳錚道:“陸大哥,你等我回來。“人卻已朝鶴橋走去。
陸取陽本想拉住柳錚道袍,卻終沒有伸手。
”重天門下灌嬰峯弟子柳錚。“柳錚已到了雷壁之上。
“我是瀟湘白鳳。”此刻站在柳錚面前的果然是那瀟湘白鳳,她臉色嫣紅,對着柳錚不禁皺了皺眉。
“你臉色這麼蒼白,要是不妥,就早早認輸,我可不想傷了你。” 瀟湘白鳳道。
柳錚聞言一笑,心道這姑娘心底倒是善良。
“請吧。”柳錚道。他的背後,那暮君衡還給他的那柄戚念劍已浮於空中。
“那你小心了。”瀟湘白鳳見此似乎有些失望,不由緩緩道,同時她身上已騰起青光,她口中喃喃念動符咒,身上青光頓時凝成一尺長符咒,緩緩已印在自己額前。
而柳錚此時看似隨意,心中卻警覺,他只覺身後突起一道炙熱火浪,頓時身形一閃,如一道青光已朝白鳳射來,而他身後同時的,已無聲無息多出一火焰獸來若不是他這一閃,背後已然被灼傷。
白鳳見此,顯然是微微是出乎意料,只因這火焰獸在她剛纔祭出“四靈符”的加持之下,本是無聲無息出現,她本想出其不意一擊,迫柳錚伏輸,卻不想眼前這個病怏怏的男子竟是如此警覺,身形更是如此迅捷
而實質上,他又是哪裏知道,柳錚身爲暗劍弟子,常年在那“輪迴柱”的人道幻境中修煉,這種對危險的警覺已深入骨髓,又哪裏是那墨心一這等孩子可以想比此外暗劍神通,多是殺人之術,但求一擊耳中,身形怎會不迅捷無倫
猛獸將進,“暗劍流觴。”此時神色卻不變,神速更是不減半分,背上戚念劍應聲已到了指尖,柳錚袖袍臨空一劃,戚念劍頓時化成一道輕盈之光,一閃已抹進了那猛虎的眉間,又是一閃回到了柳錚手中。
而那猛虎卻似乎只是一剎那停頓,就化成了點點冰晶。
白風見此不由臉色一白,等不到再施法,那戚念劍已然到了眉目前。
“你敗了。”柳錚道。
衆人見此,只道電光火石間勝負已分。
但下一刻,那劍下的白鳳成了一道虛影,隨風而散。柳錚微微苦笑,戚念劍劍鋒一轉,卻並不喫驚,轉眼朝十丈外看去。
“這是”化碟渡“,只能用來保命,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施展,說是很傷自身修爲。”柳錚目光所觀之處,徐徐顯出另一個人瀟湘白鳳的影子來。
“師兄所使的是暗劍神通吧,聽師父說我們幻靈之術比不得玄門正宗,若是碰到以迅捷見長的“暗劍”神通,便是半點勝算也無。沒想到果真如此。”那白鳳影子透明的影子終於清晰起來,緩緩道。
“師妹這是要要認輸麼”柳錚道。
白鳳苦澀一笑,輕搖頭道:“師兄如果和我異地而處,可否會認輸”。
自然不能。柳錚道。
”那多說無益。“白鳳見此決然道,指尖已徐徐印起法決。
”祭我之精元,殤我之餘生,化萬千之彩華,誅吾之仇呲。“白鳳徐徐念道,雙手之上幻化成點點白芒,只是這白芒越盛,他的身影越淡。
”這是破元血祭之術,大損自身精元,如此施展,就是贏了那柳錚,怕也是道身大損,這白鳳丫頭又是何必。“麒麟之上,紫華仙子見此嘆息道。
而此時那白芒已是萬千。白鳳目光閃動,終是朝柳錚一指,頓時千萬白芒如柳錚般飄飛而出,頓時化成萬千白色紙鳶,將柳錚團團爲住,將他卷至空中。
柳錚眉頭一皺,背後戚念劍頓時射出萬千青光,這青光凌厲,卻射不穿這萬千紙鳶,只因那紙鳶看似柔弱如無物,卻蹊蹺的將青光一一吞噬。
”怎會“柳錚大驚,何曾見過這等詭異之事,但正是此際,那萬千紙鳶已一合爲一,變成一六丈白鳶,已將柳錚生生吞入腹中。
”這雪鳶本是靈獸,師兄在這腹中玄門劍術是無法施展的。師兄,認輸吧,白鳳白鳳並不想傷你。“白鳳道。
但也就是此時,那紙鳶之中,卻傳來隱隱吟頌之聲。這聲音並不清晰,卻郎朗有聲。
“烈陽光照之日,縱是萬丈冥深,黑晝夜寒,亦難擋炎光五行術法炎日。”那紙鳶中柳錚道,頓時雷壁之上,就多了一烈烈炎陽,射出千道炎光,將那紙鳶灼爲灰燼。柳錚一現而出,額頭尚有烈火緩緩朝腳下臉色蒼白的白鳳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