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着惡俗的面，喫着高雅的飯。
陳明亮覺得，人家這才叫真性情，就是玩虛假客套，都會讓你覺得他虛假的真實。
因爲他那裏總是有各種美女出沒，而且老金熟悉了之後手腳也開始不那麼規矩了，有時候還會當着客人（當然是陳明亮和任靜）的面去奇襲姑娘的威虎山，有時候泡茶姑娘的水都撒了。
眼看着書畫家變成了老色棍，我是來看書畫的，不是看你表演怎麼揩油的，後來，任靜就不愛去了。
陳明亮愛去，男兒本色，他自己不色，看着老金露出色相，也是一種樂趣。
老金還有個鐵哥們，好朋友，書法名人--老曹。
陳明亮跟他們都很熟了。
老曹年紀也不算很大，水平卻很高，生於京城，祖籍太原。是美院的教授，比老金高一級，老金纔是副教授。
老曹叫做曹鏞，就是金庸的鏞。
人家不光書法寫的好，篆刻也厲害，一方印治出來，潤筆高的嚇人。
陳明亮自己字寫的不錯，但是還完全沒有接觸過篆刻，算是還沒入行，只能說青年俊傑。
老曹跟陳明亮熟悉了，他也喜歡上了這個勤奮質樸的孩子，並不介意陳明亮搶了他給老金題字的機會。
有他題字的書畫，賣的價錢還沒有他專門寫字賣的高。
有時候陳明亮在老金這裏練字，能夠一口氣專注的練習三四個小時，寫完的時候老曹和老金都喝了幾波茶水了。
老金一邊說自己要收陳明亮的門票，一邊吹噓自己書法又進步了。
老曹本來就是做教授的，愛指點人也是他的職業特色。他跟老金不同，老金是表面君子，背地裏女娼男盜，但是他不瞞着你。
老曹是真正的正人君子，方方正正，認識的久了，從來沒見老曹道德上有什麼瑕疵。
用老金的話就是，“老曹道行最深，比小陳還會裝。自己的那些小美女助理，小陳自己不碰，但是小眼神還會偷偷的看；老曹就裝的有點假，看都不看，假裝清高。”
老曹也不解釋，反正已經年屆不惑，確實不愛好這個。他就圖個虛名，知道老金會炒作，所以有時候過來請教幾招。
遇見了陳明亮這麼好的胚子，不指點幾下可惜了。
“小陳，你不是還沒讀大學嗎，你來讀我們美院吧，我找人給你免試。”老曹確實有招攬之心，並沒有收取陳明亮任何報酬。
“謝謝曹老師，感謝您的垂愛，不過我是要讀清木的，這纔是我的志向。”陳明亮早就立志非清木不讀了。
美院很好，我不喜歡。
“有志氣，你學習怎麼樣，能考的上嗎，清木可沒那麼容易進。”老曹表示懷疑。
“他能讀的，你忘了他是幹什麼的了，人家是奧運冠軍，可以免試錄取的。”老金適時的插話，表示小陳是有資歷的。
“還真是，我忘了這個茬，不過這麼好的苗子，不進行專業培養可惜了。”老曹還是惋惜。
“你收他爲徒不就得了，這樣我就是他師叔了，就不用每天沒大沒小的叫我老金了，以後見了我面要叫一聲，金師叔。並且，他的楷書已不在你之下，不過草書篆刻這些還沒有入門，這樣你隨便一教，不是就多了一個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徒弟嗎。”老金在旁邊鼓動。
“這，......”曹教授還真有點心動。
“啊，謝謝老金大哥，拜見師傅！”陳明亮對曹教授還是服氣的，自己多次拍攝過老曹的書法展，自己專門拿回去臨摹。
“先別，小陳，你既然要拜我爲師，那就不能這麼潦草，你書法也是有水平的，算是帶藝投師。
我收到你這個徒弟確實也是難得，我要拜祭聖人，焚香引茶之後，在朋友衆人面前收你爲徒。”
曹教授很鄭重，看樣子真的是要收陳明亮爲自己關門弟子了。
“老曹，你這是要收入室弟子呀。”老金都驚訝了。
沒想到老曹要玩這麼大。
“這樣也好，我上次拿小陳的書法作品去給他們那幫人看，想讓小陳也進咱們協會，他們還不同意，這下子小陳成了你的徒弟，他們不會再找理由了吧。
還傳承有序，傳承個毛線，你以爲是家傳文物啊，明坑裏拿出來，在家裏放一放，去去光氣，就是傳承了。”老金有點憤憤不平。
“老金大哥，謝謝你，我對曹老師是崇敬已久了，感謝你引薦！”
“別，你還是叫我金師叔，做人不能欺師滅祖。”
“我叫你老金大哥，顯得你年輕，你可以跟着我稱呼曹老師嘛，比如，曹師叔？”
“小兔崽子，找打！”
拜師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拜師的儀式是老金給張羅的，他的能量比較大，其實陳明亮有錢，也願意出錢，擺的闊氣一點。
老金有手段，又找了這個地產開發商，說你們的金牌業主陳明亮先生要拜著名書法家曹鏞先生爲師了，需要個場所，你們有沒有贊助的想法呀。
文壇盛世，兩大名人聯袂，肯定要大張旗鼓，我們集團願意一手包辦。
地產商套路就比較多了，廣發英雄帖，報紙，牆體，一棟各種廣告，告訴大家，奧運冠軍陳明亮先生，要拜書法大師曹鏞先生爲師了。我們地產集團有榮幸給他們主持操辦，順便也宣傳一下我們的新地產項目，希望大家不吝賜教，歡迎品鑑。
一石激起千層浪。
陳明亮要舉行拜師儀式了，這在京城算是一件大事，而且他拜師的對象還是著名書法家曹先生！
一時間媒體紛紛報道，開始還是偏向正面的，不過說着說着就歪樓了。
先是有人質疑拜師意識是不是封建糟粕，我們新世紀新時期是不是應該摒棄這些不良傳統，奧運冠軍拜師書畫名家，究竟是誰得利。
總之，質疑的有，祝賀的有，批評的有，謾罵的也有。
總體評價大抵就是書法界也像世俗低頭了。奧運冠軍的名氣就有這麼大嗎，竟然能夠讓著名書法家都地下頭顱。
也有觀點，一個天天練習體育的人，書法能夠好的哪裏去，又何德何能做曹先生的關門弟子。
媒體上說什麼的都有，有規勸陳明亮的，說他不好好練體育，天天想着這些有的沒的。
還有說陳明亮貪財的，之前才爆出來說商演一場30萬，這纔多久，又要拜師書法大家了，你有那能力和天賦嗎，是不是以後商演都不用參加了，隨便寫幾個字就可以賺30萬了，這種亂象合適能止。
嘲諷曹鏞的也有。說他年紀也不小了，已經算是功成名就了，不缺喫穿，沒有必要借用奧運冠軍的名氣，何苦呢，何必呢。
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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