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殯時,莫玉顧了吹鼓手像模像樣的完成了喪儀。最後,他們把棺材放到了材火上準備焚燒。還沒等他們點火,官府就派人來驗屍。古小東拿不出手續,只好讓他們開棺。由於是夏日,屍體已經開始腐爛。驗屍官只是草草檢驗後就證明洛風的確是食物中毒而亡。
火熊熊燃起,火苗噌噌上竄。古小東的眼睛卻凝視着對面的樹。紅色的火光映紅了古小東臉,他的瞳孔裏跳躍着紅色的亮光。他突然看向火上的燃着的棺木,說了聲:“洛大哥!您走好!”
洛風此時正在古小東望着的那棵樹上。他沒有發現義莊裏有任何動靜。他的心裏有些失望。
古小東和莫玉走了之後。他剛想從樹上跳下來。卻發現義莊的另外兩個屋子裏走出了四個人。他們互相望了一眼,然後分成兩路去了不同的方向。洛風猶豫了一下,跟着其中兩人去了南面。
那兩個人走了一個彎路來到了晉州城牆外。城門已經關閉,他們拿出鉤索爬上了城牆。
洛風在城下學了兩聲“布穀”。城牆上傳來了迴音。等洛風躍上城牆時,莫玉已經在那裏等他了。古小東已經跟上那兩人了。
洛風和莫玉摸黑回到了客棧。因爲客棧內燈光昏暗,客棧老闆又困得很。他以爲是古小東和莫玉回來了呢?
“可憐嘞!好好的人就這麼去了!”洛風和莫玉上了樓還聽見老闆在嘆息。
爲了不驚動別人,洛風和莫玉餓着肚子上了牀。他們睡到半夜,古小東回來了。他的手裏拿着一隻燒雞。
店老闆揉了揉眼睛,看了古小東半天。他剛纔不是回來了嗎?什麼時候出去的?我怎麼沒看見?難道我剛纔睡着了?
“老闆!有酒沒?”古小東嬉皮笑臉道。
“大半夜的哪來的酒!快去休息吧!”客棧老闆揮了揮手。
古小東“噌噌”地跑上樓。他推開了客房的門走了進去。洛風和莫玉坐了起來。
“喫雞!”古小東擰下一隻雞大腿吃了起來。洛風和莫玉的確是餓了。他們覺得還是古小東聰明,要不今晚他們就得餓上一宿了。
“怎麼樣?”洛風喫完抹抹嘴問道。
“她們在城南有個聯絡點,大約六個人!我們今晚就行動,留下一個活口就行!”古小東說完站起身走到後窗前推開窗戶。洛風三人依次跳下去了。
晉州城的夜晚靜的出奇。他們三人貼着牆壁行走。
圓圓的月亮把街道照的如同白晝。相反,屋宇的陰影卻格外的黑。
古小東帶着洛風來到了城南的一座宅子裏。洛風躍到了樹上。古小東和莫玉摸進屋子裏。
洛風聽到了打鬥聲。不一會兒,一個受了傷的人慌慌張張的從門內逃了出來。洛風跟在了他的後面。不過那人很機警,不時地邊跑邊向後張望。洛風只好上了屋頂追蹤他。
那人跑到城北時,已經三更天了。他竟然跑到一處大戶人家的門口。
洛風躲在樹後看着他敲開了門進去了。洛風飛身上了牆頭。他看到一間屋子裏的燈亮了起來。洛風躍下牆回客棧去了。
洛風白天蟄伏在客棧裏,晚上他和古小東一起又去了城北的大戶人家。兩個人查看了昨日亮燈的那間屋子,卻發現那隻不過是內院的門房。
洛風和古小東躍上內院的高牆頓時傻了眼。這家的屋宇羅列,亭閣曲廊數不勝數。洛風和古小東面面相覷。
他們飛檐走壁的大略查探了一下,光屋宇就達七八十座,外加一個祠堂和三座閣樓。
在回去的路上,洛風在思考一個問題。這家一定是個沒落的貴族,否則不會有這麼大的宅子。他還真猜對了。
這麼多人?洛風陷入了沉思。他們不可能都是自己要找的人。那麼倒底這個宅子裏有多少她們的人呢?李文知不知道內情呢?
“怎麼?有沒有好的辦法?”古小東拿着茶壺喝水,卻被莫玉一把奪了下來。他給古小東倒了一杯,然後出去添茶了。
“我們今晚去祠堂。”洛風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道。
連這專注的神情都那麼帥!古小東的心底升起一抹嫉妒之情。他轉過身側坐着,不再看洛風。
晚上的李家祠堂依舊燭光搖曳。一位婦人背對着祠堂門口跪在蒲團之上。她的身形瘦弱,卻楚楚動人。
“夫人!”洛風走了進去。那李夫人聽得這聲音十分的陌生,便站起身來。她看到洛風后並不顯得十分的驚慌。
“你把我的丫頭小翠怎麼樣了?”李夫人擡起頭看向洛風。她的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眉眼很順,給人一種憐惜的感覺。
“她只是睡一會兒。”洛風微微一笑。
“你們倒底想怎樣?那個女人控制了整個李府,連我的夫君都霸佔了去。你們還不滿意嗎?”李夫人就算是萬分的惱怒,卻也沒失了分寸。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卻讓人感到悽然。
“你是說柳夫人?”
“不是她還能有誰?你倒底是誰?爲什麼三更半夜來這裏?”李夫人看來很聰明。她已經對洛風起了疑心。
“我是來幫你的。”洛風的目光裏透着真誠。
“你幫不了!快走吧!”李夫人怔了一下,然後轉身跪坐蒲團之上。
“噗!””一個石子落在了祠堂的門口。洛風知道有人來了。他走出祠堂飛身上了屋頂。
“夫人!我來了。”一個四十上下的男子提着食盒走進了祠堂。
“李郎!苦了你了!”李夫人站起身撲到他的丈夫身上。本來一對恩愛夫妻卻要偷偷摸摸地相會,真是令人心酸不已。
“剛纔有個後生說要幫我們,但是這會兒人又不見了?”李夫人望向門外。
“我在!”洛風躍下屋脊又進了祠堂。李文將妻子護在身後。他的護妻舉動使洛風有些感動。他知道自己的計謀已經成功了一半。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幫我們?”李文見洛風一表人才,目光清澈,便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我們是京城探機閣的人。專門來查這些爲非作歹之人!”洛風臉上現出了堅毅的神情。
“探機閣?等等!我好像在哪裏聽說過。”李文思索了一下。
洛風站在那裏看着比自己矮半個頭的李文。他的鬢邊已經有了白髮。
“你們的閣主是不是李侍郎的女兒叫……”
“李雪華!不過!現在的閣主是他的夫君東方旭語。”洛風實話實說。
“都是李氏家族後裔。我比李侍郎多活這許多時日也是很慶幸的了。夫人!你怕嗎?”李文轉身拉住妻子的雙手,滿眼都是愛憐之色。
“既爲人妻,生死相隨!”李夫人握緊了丈夫的手。他們四目相對,熱淚盈眶。
洛風自然知道他們的心思。這幫人既然能鍥而不捨地追殺自己,一定是成了氣候。要想一舉消滅她們是不可能的。那麼,李氏夫婦所顧慮的也不無道理。現在反倒是洛風猶豫了。如果自己放棄此次計劃,那麼李氏夫婦雖然不能活得盡如人意,但是亦無性命之憂。
“或許我不該打攪你們的生活!”洛風擡腳欲走出祠堂。
“公子請留步!我們夫婦死不足惜。但是這股可怕的惡勢力不能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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