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木大人正和陳太醫在洛風的住所喫早飯,一個御林軍士匆匆尋來稟報。
木大人放下碗筷,起身就走出了院門。菁兒端着茶壺走在屋門口。她看着木大人急急地離去,不禁愣住了。
“藥熬好了麼?”屋內喫飯的陳太醫看着菁兒道。
“沒!洛夫人讓我給您送茶水。”菁兒走進了屋子放下了茶壺。
古小東坐在洛風的牀榻前沉睡未醒。菁兒走到他的身前給他拉上了毯子。古小東睜開眼睛瞧了一眼菁兒,然後繼續睡着。
過了一會兒,祁豔端來了湯藥。她見木大人不在,便看向陳太醫。
“京城發生了命案,木大人被人叫走了!”陳太醫輕聲道。
命案!祁豔的心頭一震,難道韓紫欣真的想把京城搞得天翻地覆,讓人魅兩族永無寧日?
陳太醫見祁豔站在桌前發怔,以爲她被嚇到了,便道:“我們給他們喂藥吧!想必那些賊人不會再來了!”
“嗯!”祁豔和陳太醫一起,將三碗藥分別給洛風三人灌了下去。
洛風已經醒來了。他只是覺得身子虛弱,渾身無力。
古小東伸了和懶腰爬了起來。他看到洛風睜開眼睛倚在牀頭,便欣喜地叫道:“你可算醒了!”
“受累了!”洛風毫無血色的嘴微微上翹,露出了一抹微笑。
“不累!就是心裏急!”古小東坐在了牀前的凳子上瞅着洛風傻笑。
“小東!喫飯吧!”祁豔端了一碗粥過來了。
“嗯!”古小東起身走到桌前坐下了。菁兒和安守勤進來和他一起用飯。祁豔將碗裏的粥餵給了洛風。
陳太醫在給聶洋診脈。聶洋的眼睫毛輕輕地抖動了兩下。陳太醫點點頭又去給童京把脈。童京雖然功夫不弱,但是他的內力不如洛風和聶洋,因此他的毒去的慢些。所以他依舊昏迷不醒。
洛風見陳太醫站了起來,便問道:“他們不會有事吧!”
“再服一副藥,毒也就徹底解了!”陳太醫開始給童京施針。
“多謝!”洛風感激地望着陳太醫的背影道。
“不必謝我!要不是天后恩准,我也不能來此!”陳太醫說的倒是實情。
古小東喫完飯走到聶洋的牀邊。聶洋的眼睛張開了一道縫兒。
“聶洋!”古小東低頭俯視着聶洋喚道。
聶洋張了張發乾的嘴脣,卻沒發出聲來。
“你要喝水對不對?”古小東瞅着聶洋蒼白的脣色輕聲問道。
祁豔搖了搖頭,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古小東。
古小東扶着聶洋坐了起來,然後他接過祁豔手中的茶杯給聶洋喂水。
聶洋喝了兩口水,覺得嗓子好受多了。洛風見大家雖然受了傷,卻都脫離了生命危險,他的心裏好受多了。洛風覺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童京在第二日晌午才醒了過來。他因爲毒素在體內留存的時間過長,所以醒來時目光有些呆滯。
“童大哥!”古小東看着童京的樣子心下擔心,不禁顫聲呼喚。
“他沒事!過兩天就會復原了!”陳太醫站起來拍了一下古小東的肩道。他被古小東的俠義熱腸感動了。皇宮裏的爾虞我詐使得陳太醫每天都戴着假面具生活。他覺得每天過得很累。自從他來到了洛風的宅子裏看到了這些熱血男兒的真性情,他彷彿也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那案子有眉目了嗎?”陳太醫不禁動問。
“沒有頭緒!”木大人坐在茶桌前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他覺得屋子裏很暖和,使得他那快要涼透了的心有了一絲的溫度。
“什麼案子?”洛風忍不住發問。
木大人擡眼看了洛風良久纔開口道:“光祿大夫姚千陽一家三十八口中了弩箭而亡!無一倖免!”
洛風聽了猛地咳嗽了起來。祁豔趕緊給洛風倒水遞上。
洛風停止了咳嗽,喝了一口水緩了一下道:“可有什麼線索?”
“沒有!但是他們所中弩箭上的毒應該是和你們所中的毒一樣!”木大人握緊了拳頭。姚千陽的孫子才八個月大,卻也被弩箭射中而亡!
“魅真的沒有人性嗎?”洛風傷感地看着接過他的空茶杯的祁豔。
祁豔神情黯然地瞅了洛風一眼,然後將茶杯送到了桌子上。
“他們要鬧到什麼時候?”古小東一掌打在門框之上。這使得剛進屋的菁兒嚇了一跳。
“只有太子順利登基,才能絕了他們的念頭!否則……”木大人說到這裏突然頓住了。
陳太醫擡頭瞅了一眼木大人。木大人一向沉穩,今日爲何如此失言呢?
“就是!天后若是讓位於太子,不就……”古小東向來隨性而爲,說話更是口無遮攔。
“小東!”洛風皺起眉頭低喝一聲。他的嗓子發乾,不禁又咳嗽起來。
“你們今天的話,權當我沒聽到!我也該回去了!”陳太醫起身去拿自己的藥箱。木大人趕忙將藥箱提在手裏道:“我與你一道回宮!”
“走吧!”陳太醫看了一眼古小東,然後跟着木大人走出了房門。
祁豔前去相送。洛風看着走到門口的古小東道:“在宮裏的人面前說話要謹慎一些,不然說不定哪天腦袋搬家了還不知是何故!”
“知道了!”古小東垂着頭走出了屋子。他覺得此時心裏有些壓抑,便衝着院子裏的一棵老樹一頓拍打。
木大人和陳太醫回到了宮中。天后派人傳喚他們二人覲見。他們小心翼翼地來到了天后的寢宮。
天后詢問了洛風三人的傷勢。陳太醫如實稟報。
天后在木大人走了之後,問陳太醫可聽到他們說了什麼?陳太醫低頭不語,但額頭已經見汗。
“你可知欺君的後果?”天后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陳太醫慌忙跪下了。他不得不將木大人無意之中說的話透露給了天后。天后聽了之後覺得心中鬱悶,但她知道木大人說得沒錯。
“你覺得朕的病可好得了?要說實話!”天后不是一個糊塗之人。
“只要靜養,不再耗費心血……”陳太醫實在是無法再說下去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天后已經明白自己時日無多了。陳太醫爲人他清楚很。他不善於扯謊,更不是個處事圓滑之人。她是該考慮一下皇位傳承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