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鹹公公立刻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洛大哥!這人拿着弩箭想要殺人滅口!”古小東的話使得鹹公公的臉不禁抽搐了一下。
“我們走吧!”洛風三人押着兩名疑犯去見天后。
洛風走到院門口時,回頭看向屋頂。祁豔坐在屋脊後衝他點點頭。
天后的寢殿之內。鹹公公跪在天后的榻前不禁身子有些發抖。
“你也是跟隨我多年的老人了!說吧!爲什麼?”天后的手抓緊了手爐,她的眼眸裏跳動着的燭火的光。
“我本就是魅!”鹹公公的話驚了衆人。
“那你爲何不對我動手?”天后的聲音裏透着驚懼、疑惑和惱怒。一個魅竟然在自己的身邊潛伏了這麼多年!
“您有恩與我!”鹹公公伏下了身子叩首。
“此話怎講?”天后皺起了眉頭。她的一生經歷了許多驚天動地的大事,然後便是繁瑣的國事和百姓的生計等。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有恩於一個魅!
“二十年前,我和我喜歡的人入宮潛伏。她犯了錯就要被處死。我曾求過許多人救她,只有您好心和皇上說情將她逐出皇宮,免於一死。”鹹公公的話將天后的思緒拉回了二十多年前。
“既然你們是魅,自己逃走便是!爲何還……”洛風忍不住問道。
“她不是魅!是人!所以我被魅離淵控制,爲他做事!”鹹公公也有苦衷。
“你救他不就完了嗎?”古小東撇了撇嘴道。
“我不能暴露自己,否則她一樣活不成。不過那時如果沒人救她,我會不顧一切地帶她走的。”鹹公公直起了身子。他的臉上滿是悽苦的神色。
“魅不是無情無義麼?”天后的口中的話語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修爲越高,越和人接近!”鹹公公的語調不高,卻驚了天后和洛風。
“你知道潛伏在京城的另一個人麼?”天后吸了一口冷氣問道。
“不知!只知他從不以真面目和人相見,何勇是傳信之人!”鹹公公的話使得陳太醫瞪大了眼睛。
“好了!你走吧!去和你的情人過正常人的生活,不要再爲魅做事了。”天后的話別人不解,但是洛風明白的很。這個魅的修爲很高,魅離淵都驅使不了,只能用卑鄙的手段迫使他就範。換句話說,他可以殺了在場的所有人。
“多謝天后開恩!”鹹公公叩首後,身子一晃便不見了蹤影。
“洛風、古小東!捉拿何勇!”天后鬆了口氣道。
“是!”洛風和古小東回太醫院拿人去了。
“天后!微臣的確不知……”陳太醫慌忙跪下了。
“不用解釋了!我不也識人不明麼?下去吧!”天后衝陳太醫擺了擺手。
陳太醫如獲重釋般地走出了天后的寢宮。他在半路上遇到了洛風和古小東押着他的徒弟何勇走來。
陳太醫面色悽然地瞅着何勇。何勇只是在他的面前略微地停了一下腳步,然後與他擦肩而過。
陳太醫的心痛了一下。他知道何勇是活不成了。那以往的師徒之間的種種涌上心頭,使得陳太醫的腳猶如縛了巨石一般挪不開步。
何勇只是個傳信之人。他不是魅,也沒見過他的主子,卻抵死不說爲什麼幫魅族。他只是個孤兒,沒有親族。所以他在被斬首那日沒有人來爲他送行。
從來不喝酒的陳太醫那日當值喝醉了。洛風去宮中看望他。他只說了一句“我不管他是什麼人,只知道他曾經是我的徒弟!你幫我殮了他吧!”然後他就給洛風跪下了。
洛風和古小東去了亂葬崗,將被棄在那裏的何勇的屍首拼好埋了。
“我若死了,不喜歡睡在陰暗的地下!你一定把我放在太陽昇起的地方。”古小東在回來的路上對洛風道。
“你死不了!”洛風疾步往回走。他不想再談這麼沉重的話題了。
洛風回到探機閣自己的小院之內。他驚訝地看到晴雪正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和祁豔聊天喝茶。
難不成祁豔和她姊妹相認了麼?洛風一臉狐疑地走向石桌。
“洛大哥!我正在和嫂子說怎麼樣安胎呢?”晴雪咬了咬嘴脣道。
“安胎?”洛風愣住了。
“嫂子有喜了?”跟在洛風身後的古小東倒是反應得快。
“祁豔!是真的嗎?”洛風驚喜萬分。他拉着祁豔的手緊張地詢問。
祁豔羞澀地低下頭“嗯”了一聲。原來她從屋頂躍下時,覺得腹中似乎蠕動了一下,把她嚇了一跳。碰巧陳太醫從屋中走了出來。他看到祁豔手撫腹部發怔,便讓她坐下來給她診脈。陳太醫查出是喜脈,囑咐她回去好好養胎,不可再做劇烈的運動。
洛風一激動,抱起了祁豔進了屋子。晴雪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
“晴雪!我們出去喝酒爲他們慶祝!”古小東看着晴雪道。他不想晴雪再纏着洛風了。
“好!”晴雪心中苦楚無處訴說,倒也想買醉。
洛風把祁豔放到了牀上,然後跟她說了許多注意事項。
祁豔聽洛風說完後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有過孩子?”
“絕對沒有!”洛風趕緊澄清。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祁豔畢竟是唐朝時期的人,不比現代女孩思想開放。
“那你……”祁豔擡頭看着洛風的眼睛。
“我聽雲郎中說的。”洛風只好找了一個說辭糊弄過去了。
晚上,洛風親自下廚給祁豔做了飯菜。他們用過飯後,坐在桌邊喝茶。
“洛大哥!探機閣的探子回來說古小東和晴雪在酒樓鬧事!”聶洋在洛風的屋門口急道。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洛風拿起劍,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洛風和聶洋風風火火地趕到酒樓。看到古小東正揪着酒樓老闆的衣領訓斥着人家。
晴雪醉醺醺地依靠着在櫃檯看着古小東傻笑。地上卻是一片狼藉,碗盤和酒罈子的碎片滿地都是。
“小東!你醉了!”洛風抓住了古小東的胳膊,分開了他和酒樓老闆。
“洛大哥!他說晴雪不該和我出來喝酒!還說她跟着我會學壞的!”古小東雖然醉了,但是話說得挺明白的。
聶洋問酒樓老闆要賠多少錢?酒樓老闆說碗盤就算了,也怪他多管閒事。這酒需得給錢。
聶洋替古小東賠了酒錢,然後他扶着晴雪往回走。
“洛大哥!你爲什麼不娶我呢?”晴雪是真的醉了。
“你的心眼那麼多,沒人會娶你!”古小東推開洛風指着晴雪笑道。
“他不娶我!你就得娶我!”晴雪說完就不醒人事了。
“洛大哥!”聶洋把晴雪拖到洛風的身前鬆了手。晴雪撲倒在洛風的懷裏。洛風不得不背起晴雪往回走。
“嫂子要是看見了!非得將你吊房樑上不可!”古小東趔趄着叫道。
“少說兩句!”聶洋抓起古小東的胳膊橫在肩上,拖拽着他往探機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