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陽坐在太師椅上,看着桌面上這個精緻無比的盒子,這塊鮮紅如血的雞血石雕刻的盒子,上邊都是各種精美花紋,看起來美輪美奐。

    單單是這個盒子的價值,配上這樣鮮紅如何的品質,也是價格不菲的好東西。

    小心翼翼的把雞血石雕琢成的盒子拿在手中,入手清涼,比巴掌大上一些的盒子感覺分量很厚重。

    這還是零零碎碎的往日記憶,開始出現在了陳東陽的腦海深處。

    很多回憶都像是雨後春筍復甦,壓都壓不住的曾經一幕幕場景,也出現在了陳東陽的心中。

    那一年,早已經爲大夏付出一生,早已經白了發的陳慶之老將軍,屹立在山巔之上。

    夕陽餘暉照下,將老將軍偉岸的身形拉扯的更長。

    凝視這這座早已經被圍堵水泄不通的羣山,擋住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八王聯合將士的衝鋒。

    整座山峯都被鮮血染紅,屍體鋪滿了山峯,遠遠看去好像是一座死屍和鮮血堆積出來的可怕山峯。

    而身邊的北疆軍無一投降,盡皆死戰。

    最後只剩下寥寥幾個渾身是傷的將士,依舊守護在老將軍的身邊。

    那一天,老將軍渾身是血,最終戰鬥到了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

    而四面八方的八王聯合將士,一眼望不到盡頭。

    在這樣的慷慨悲憤之中,老將軍幾乎燃燒了自己的所有生命裏在戰鬥,不時的大口突出血水,一邊狂笑着,一邊吼吟滿江紅來殺敵。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將軍紅了眼,溼了眼眶。

    那一天,白首山上烽火漫天。

    那一天塞外染血,山峯幾乎成了殷紅。

    那一天,北疆軍死戰至最後一人,沒有一個北疆軍將士頭像,都死在沙場,魂歸天地。

    那一天,沒有了烈酒與歡笑,卻有一道道的鎮魂悲歌像是在天地之間響起來。

    那一天過去不久,陳東陽身在北疆的時候,老將軍屍體被人送回北疆,

    在入殮之時,陳東陽在他身上發現了一封遺書,是扯下衣襟,用鮮血寫就。

    筆鋒狂亂,霸氣十足,一看就是在被八王埋伏圍住後,老將軍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血書沒有什麼具體內容,不然八王的人也不會把血書也一起送到北疆。

    血書之上是一首詩。

    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南國烽煙正十年,此頭須向國門懸。

    後死諸君多努力,捷報飛來當紙錢。

    或許在那個時候,老將軍的心裏已經知道了結局。大概也早已曉得,孤軍被八王所有部隊盡出,埋伏在了白首山,獨戰八王。

    這樣的場面下,只是有去無回,因爲北疆正是動亂,內憂外患,勉強之下都快要支撐不住。

    一邊是救了自己,導致北疆被外敵入侵,整條戰線完全崩潰。

    一邊是選擇犧牲自己,不論以後怎麼樣,至少可以保住北疆暫時能夠勉強支撐。

    最終在生死和家國大義面前,老將軍選擇了犧牲自己,來保住北疆不亂!

    天地可換,老將可死!唯獨北疆之地不能動,更不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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