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靈界小修 >第一百章 和尚尋魔蹤
    日頭正高,烤焦大地。

    張崇來荒漠已有數月,如今已是夏天,炎熱的天氣使得小九每天都要抱怨幾句。

    百里沙沼,流沙密佈,少見活物。

    衆人分頭尋找,張崇帶着小九,架着雲氣緩慢飛行。他掌心上空懸有一把三尺長劍,通體泛着藍紫光芒。

    他心念一動,便見此長劍縱空而去,掠過沙地,留下一條狹長裂痕。

    飛劍轉瞬間就飛到百丈開外,餘勢不停,斜斜插入黃沙,沒入地下數丈。

    這正是張崇在練習凝兵術,那飛劍自然也是張崇以乙木神雷凝聚。

    雷光長劍飛出了他神識的範圍,但隱隱中仍然有些許感應。他察覺長劍似碰到了什麼,不是尋常沙石,是有靈力波動的……

    卻說王孝庭這裏,他來此地捉狐,遲遲不見收穫,終是明白了狐仙居所言不虛,此狐罕見,不好尋到。

    然則功夫不負有心人,今日還真叫他遇着了一隻,就在遠處沙丘之上。

    “小東西叫爺好找,既然叫爺遇着了,那合該你去那鍋裏走一遭了。”

    沙狐狡猾,王孝庭叫葉芊芊原地不動,自己摸過去,再使出遁法,叫那沙狐來不及反應。

    只見他給自己貼上一張隱身符,收斂了氣息就朝那沙狐走去。那狐狸也不知在那沙丘上站着幹嘛,一動不動的。

    王孝庭行至半途,估摸着距離也差不多了,從乾坤袋裏掏出一件中品的粘網法器,就要動手。

    卻在此時,一聲佛號傳入王孝庭耳中。

    “阿彌陀佛!”

    沙丘之上,那隻沙狐打了個激靈,邁開爪子,一溜煙就跑到沙丘另一側去了。

    王孝庭趕緊將雙翼一展,施展了風翼遁法,飛身過去。然則等他過去一瞧,哪還有沙狐的影子。

    他臉色立時陰沉了下去,回去落到那和尚近前。

    他也是小心,先是起靈目術查看了下,見之年紀不大,似是個煉體的,也有築基層次,具體修爲高低就看不出來了。

    嘿,體修大多不擅飛遁,王孝庭暗道便是打不贏他,也能帶着夫人遁走。再說還有張崇等幾個幫手就在附近。

    “呔,兀那禿驢,怎得如此黑心?故意驚走我那靈狐,你拿什麼賠我?”

    這僧人生了個清秀模樣,一身土黃色僧衣,赤腳踩在沙裏。

    他雙手合十作禮,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何苦妄造惡業?如是要賠,貧僧身無長物,便給施主念一段經文,辟邪除魔。”

    “爺要你那金文銀文何用?趕緊拿萬把靈石出來,不然,嘿嘿,莫怪爺不客氣。”

    和尚恍若未聞,閉目,脣齒微動,念起經來。

    “南無、喝囉怛那……”

    此爲靜心咒。

    王孝庭聽得半句,便覺不對勁,立時加倍警惕。

    他暗道,莫不是音律攻擊?

    “和尚,莫唸了,再念一句,我這如意筆可不長眼睛!”

    說話間,他已是將七言如意筆取了出來。法器剛剛落到手裏,王孝庭忽覺一陣恍惚,轉瞬又清醒過來。

    是擾亂神識之法!

    王孝庭擡筆就是一個“殺”字,化出長刀斬向和尚,同時又要叫葉芊芊去喊張崇來幫忙。

    但他轉頭看向自己夫人,卻見葉芊芊呆立原地,閉着眼睛。

    “禿驢歹毒!”

    王孝庭趕緊飛身落到葉芊芊身前,搖她肩膀,“夫人,這是神識攻擊,緊守心神!”

    搖了兩下,葉芊芊雙目一睜,清醒過來。

    她開口第一句話是“夫君,我忽然不想喫那沙狐了。”

    王孝庭一聽,立時怒不可遏,他夫人原本有多饞沙狐之肉,他是知道的。

    他拿筆尖一指那和尚,“黑心禿驢,你對我夫人幹了什麼?好哇,迷了我夫人心神,遮了口腹之慾,好生歹毒。有膽便在此等着,我將夫人送去安全之處,再來與你理論。”

    王孝庭見和尚手段詭異,便想去叫張崇來幫忙,先將這和尚打個半死,再問他究竟對葉芊芊施了什麼邪法。

    “夫人,我們走!”

    兩人各御飛劍,轉頭就走。

    王孝庭尋到張崇,三兩句說明情況,而後言到:“你我二人聯手,先去將那賊和尚拿下再說。”

    張崇擡手一指王孝庭背後,道:“你說的和尚可是那個麼?”

    王孝庭回身看去,見那和尚正往這裏飛來,用的是肉身御空之法,速度偏慢。

    他傳音張崇,“這禿驢有些本事,爺沒注意他是接下我如意筆一擊的,反正好像很是輕鬆。”

    “禿驢,我沒去找你,你還敢主動跑過來,莫不是念經念傻了?”

    張崇聽到好友喫癟,卻不想不問究竟就拔劍相助。他神識探去,卻受阻於和尚身前數丈,不得深入。

    他心道:此人神識不差,肉身氣血旺盛,萬不可小覷。

    他見來人是山嵐海修仙界少見的佛門衆人,看起行止也不像凶神惡煞之人,便問:“大師何來?”

    “貧僧自荒林之西,夢空境,七寶寺來。”

    “大師何往?”

    “來尋一個魔女。”

    王孝庭:“好個禿驢,貪我狐肉不說,還是個好色之徒,今日爺就送你去那西天極樂世界,到佛陀面前領罪吧。”

    “還請施主聽貧僧一言,莫動無名之火。”

    張崇稍稍安撫了一下王孝庭,靜候和尚解釋。

    “我觀你與尊夫人靈臺矇蔽,想是在不知不覺間中了魔道術法,故而貧僧以靜心咒助兩位施主恢復清明。”

    “胡言亂語!我夫妻二人從沒見過什麼魔道妖人,怎會中他術法。倒是你,昧了我夫人口腹之慾,還給我裝什麼高僧?”

    王孝庭言語激烈,又對張崇說到:“張崇,速與我將之拿下,細細拷問!”

    張崇只得再是攔住他,“大師,我再問你一句,如是不能給我這好友一個合理解釋,那可就要得罪了。”

    “施主請問。”

    張崇運使真元,手上掐着疊生甲冑的法訣,以備不測。

    他上前一步,道:“大師觀我靈臺如何?可有邪魔術法痕跡。”

    和尚一笑,認真看了張崇幾息,而後道:“也是有的,但是施主識海自有妙法守護,這魔道法術卻是影響不到施主。”

    王孝庭:“少來這套,說有又說無,此等言語伎倆可誑不住爺。”

    和尚:“出家人不打誑語!”

    張崇:“卻不知這魔道法術從何而來?”

    和尚卻不立馬回答,而是微微含笑,心道還是與聰明人好說話。

    他道:“施主是個有慧根的,與我佛有緣啊!”

    “慢來!慢來!張崇已是加入了宗門了,與你佛門沒有半點緣份!”王孝庭接着道:“趕緊回答我們的問題,爺再無多的耐心與你費口水了。”

    “魔門手段詭異,行跡難覓,如是貧僧所料不差,此地沙狐就是術法之源,禍根從口入。”

    張崇施有一禮,道:“多謝大師解惑,未請教大師法號。”

    和尚雙手合十還禮,“不敢當大師之稱,貧僧法號覺心,只是個比丘僧而已。”

    王孝庭:“張崇,你被這禿驢迷住了?”

    張崇對於心中猜測已然有了九分把握。

    “請問大師,這魔道法術如何破解?”

    覺心和尚答:“施主聽我念一段靜心咒,魔氣自除。”

    張崇:“不敢勞大師心力,可有其它法子麼?”

    覺心曉得張崇是出於謹慎,不想受他手段。

    他想到,此地與夢空境不同,他之前給這夫妻驅除魔氣,雖是好心,卻也是犯了忌諱。

    他又答:“以施主強悍神識,坐定自觀,當可察覺有異。此術迷心,卻不直接落於識海,而是藏於肉身角落,伺機而動。”

    “多謝大師解惑,我需回駐地自觀,失禮之處還請大師見諒。”

    “施主請便。”

    王孝庭不是蠢人,之前他是關心則亂,如今看明白了幾分,故而收了氣焰。

    某些時候,七情六慾更比魔修手段來得兇險。

    張崇帶着小九,和王孝庭夫婦回了幾裏外的駐地。

    所謂駐地,其實就是張崇佈下的陣法,充當庇護、休息之所。

    入陣之後,他盤坐下來,起神識內視。

    平日修煉,多在意經絡、丹田和識海,卻不會刻意檢查肉身。此刻他以神識一寸寸掃過肉身,最終在一根頭髮裏察覺到異常。

    他丹田內的雷元往氣海一沉,引一股真元化爲乙木神雷,順經脈調至頭頂,衝入那一根頭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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