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靈界小修 >第一百四十八章 邪劍逞威
    灰眼男子扣住寶槍,收入儲物戒中。

    赤沙別府大陣立足靈脈之上,不虞靈力枯竭。

    他立在空中,俯瞰下去,見章興海已將所有弟子收攏到正行峯下躲避。

    有三重雲氣接連山峯,如靈芝傘蓋狀,罩在別府上空。隨着餘行知賣力催動,三重雲氣越發濃厚龐大,化作大中小三片,分上中下三層。

    男子稍避遠些,免得被陣法囊括進去,遭受圍攻。

    “章興海,你本命法寶已落於我手,本座憐惜你修煉不易,不忍見你道途斷絕,故而不曾毀壞。本座此來,不爲屠殺,你若就此請降,便是有功無過。來日我滅去平海宗,再立新派,東涯洲隨你選一處地界修煉。你元嬰在望,何苦枉送性命?”

    章興海並不答話,只叫衆弟子飛入雲天,不必管地上的殿宇樓閣。

    灰眼男子見無迴應,翻手將銀槍取出,又祭起焚空令,御使無色火焰焚燒銀槍。

    本命法寶受創,章興海這裏自然是有感應。寶槍無人御使,全無抵抗之力,不多時便成了廢鐵一塊,被灰眼男子隨意一腳,踢到一邊。

    章興海本命法寶被毀,受了反噬,哇哇吐血。

    男子並無攻打重天星爆陣的意思,收起焚空令,御空離開。

    別府上下俱是不解。章興海雖對男子修爲有所懷疑,但要說其人無有撼動陣法的手段,那也不太可能。

    正行峯上,張崇隨着衆同門一道躲在陣內,表面看起來毫髮無損。

    然而此時的張崇心中半是慶幸,半是無奈。他不小心衝撞了元嬰修士,那人還是平海宗大敵,如今自行退去,張崇性命無礙,自當是慶幸。

    無奈之處則是他發覺自己沒法正常視物了。適才灰眼男子釋放修爲,張崇實力不足,不小心窺視高人,受了反噬。現在雙目劇痛已然消退,神觀術卻停不下來了。

    看人只能瞧見個模糊形狀,四周景物就只能依靠神識感知,是個半瞎不瞎的狀態。

    此番修煉出了這等變故,還不知該如何解決,玄魂又要滅平海宗,往後一段時日,只怕是極不安穩,運氣差些可能直接就隕落了。

    兩日後,章興海接到傳訊飛劍,叫他準備好撤回山門,等接應人一到,立刻動身。

    遂堅守。

    隨後幾日有消息傳來,說是南樞島已被一夥妖修佔下,黎南諸多家族也受到攻打。

    容虛山,乾元殿。

    左偏殿中,齊臻坐一間書房之中,召見雷應劫、吳織兩個。

    “應劫,此番玄魂現身,你以爲當如何?”

    “依徒之見,玄魂蟄伏已久,此次必是爲報仇而來,不妨通稟掌門師祖,請他出面斬殺此獠,以絕後患。”

    齊臻:“掌門正閉死關,不宜驚動。吳織,你說說看。”

    “亙海一戰,鬼煞會基業被毀也不見玄魂現身,如今出現,應該是有所倚仗。師祖坐鎮山門,不能遠赴黎南,不妨先退一步。他當年能捨得基業,我宗如何捨不得一座別府?”

    “嗯,此言正合我心。我已飛劍傳書章長老,令他撤回。”

    雷應劫:“對面是元嬰修爲,只怕是不好撤。”

    齊臻:“我已令蘇長老攜睚眥劍去接應,當能救章長老出來。”

    “睚眥劍?”

    雷應劫不曾聽聞過此名,齊臻便解釋一番,叫吳織兩個知曉此劍來歷。

    睚眥劍成於兩千年前,原是九柄真傳法劍之一,由當時的器閣閣主親手打造。他鑄此劍時沒有將寶材靈性磨去,而是設法壓制,試圖令其在御主手中漸漸成長,從極品法器養成法寶。待御主修證元嬰,此劍借勢生出器靈,則平海宗可多一靈寶。

    不想睚眥劍傳承數百之後,生出邪靈,亂人神志,接連害得數位御主身隕,平海宗便將此劍封存於寒牢之中溫養,又鑄了饕餮劍代替它作爲傳承之器。

    雷應劫:“如此說來,此劍並未成功,緣何特地叫蘇殿主帶去?”

    “它在寒牢裏得到怨念滋養,殺機積攢千年,或可一劍斬殺玄魂。”

    “這般厲害,莫不是已成器靈?”

    “它的確是宗內最有可能成就靈寶的,但是還差了些。如今取用,當只有一擊之力。”

    雷應劫搖頭直呼:“可惜可惜。”

    卻說蘇永清乘一隻遊天鯨趕往赤沙島,連飛九天,終於到了黎南羣島。

    他盤坐遊天鯨上,身旁擱一劍匣。

    過不多時,見一島,島上幽靜異常,崖壁上立一人,着白衣。

    “齊臻就派你一人前來?”

    “閣下何人?”

    “你爲本座而來,如何不知本座姓名?”

    “玄魂?”

    男子嗤笑一聲,卻不回答,只道:“既已曉我名號,便安心去吧。”

    他祭出亂真尺,就朝蘇永清打去。

    蘇永清自知不是元嬰真人對手,但也並無慌亂。他大袖一揮,將劍匣擲出,與亂真尺碰到一處。

    劍匣材質平平,轉瞬間四分無裂,裏間青光一閃,鑽出一柄幽碧飛劍。

    劍鋒寒意凜凜,一出現便自行鎖定灰眼男子氣息,激射過去。

    碧劍當空,所過處冰晶凝結,寒氣溢散。

    男子御亂真尺抵擋,被一劍斬落。他一個瞬移避開劍鋒,忙起法力使一招役鬼法,把養在體內的惡鬼喚出。

    就見他張開口來,一團黑氣自他嘴巴里硬擠出來。黑氣舒張四肢,是個佝僂瘦小模樣,它手腳又細又長,怪叫一聲就撲上睚眥劍。

    寶劍揮斬,卻只砍下一半,嵌在惡鬼胸口,難以繼續。此鬼雖是法力凝聚,沒有肉身,此刻卻也堅逾金石。它兩手把劍身死死抓住,與睚眥劍在空中較起勁來。

    此鬼經他溫養多年,力大無窮,是壓箱底的手段。

    男子一手扣住焚空令,一面喊到:“你們兩個還躲着做甚?速將來人拿下!”

    此言一出,便見島上鴉散人、仇慧英領一衆築基修士現出身來。他們原是想着在這裏伏擊平海宗援軍,卻不想只來了一人一獸。

    仇、鴉兩人對視一眼,便飛身前去助戰。

    卻見灰眼男子這裏,他眼前寶劍威力不小,又不像是蘇永清在那裏催動,暗道:“可自行動作,莫不是一件靈寶?”

    他對靈寶也只是聽聞,不曾真正見過,當下便起了貪念。

    “看來離嶽果真死了,齊臻小子出不得門,這靈寶合該入我手中。”

    他有心降伏此寶,焚空令稍展威能,由他神識裹着些許火焰朝靈劍壓去。

    睚眥劍察覺到男子心思,劍身一震,鑽出一個虛影,形似豺狼,頭生雙角。

    出門前齊臻答應它,若能斬此強敵,便放它自由。它之力量積贊不易,所以一直收斂着,不願輕易動用。眼下對手厲害,又起了降伏心思,虛影感到有些危險,於是不再藏力。

    它將劍柄咬住,吞在口中,劍身中積贊千年的力量被它源源不斷的調用出來。

    忽得一股氣勢直衝雲霄,雲氣四散,海起波濤。

    男子神識被那氣勢一衝,當即倒退而回,火焰也隨之湮滅。他大駭不已,法寶攥在手中,不知睚眥劍如何突然有了這般威力。

    “難道這纔是靈寶的真正威能,我非是正身在此,這卻如何敵得過?”

    仇、鴉二人心中震顫,呼吸一緊,不敢再靠近。

    蘇永清座下游天鯨也想把龐大身軀往後縮去。

    靈劍輕輕一震,惡鬼十指斷裂;劍鋒滑過,鬼軀分作兩截。

    灰眼男子見狀,也是雙目陡睜,不可思議。

    “怎會?!”

    睚眥劍毫不拖延,又盡展威能向灰眼刺去。

    焚空令釋放焰浪,被輕鬆盪開,根本無用;

    男子又用挪移,卻只能苟全一時;

    亂真尺打來,砍得它靈光消散;

    護身靈符祭起,三兩下削成碎紙飄散。

    “這……”

    諸般手段皆是無用,灰眼這下曉得厲害,急急飛走逃竄,一衆手下自然也是顧不得了。

    飛遁沒有幾裏,他便被追上,睚眥劍穿身而過,肉身立時破了好大一個洞,甚是可怖。

    男子遂舍了肉身,一個乾癟癟的元嬰自識海鑽出,抱着焚空令逃命。

    元嬰飛遁,速度更快三分。

    但睚眥劍更快,劍光一掠而過,元嬰小人也被梟首。

    虛影含劍,懸在空中。

    滔天煞氣藏不住,無邊寒意冷徹骨。

    被此地動靜吸引來的修士皆不敢靠近,只遠遠看着一個元嬰隕落的場景。

    睚眥劍消耗力量不少,如今得了自由,自然不會再叫蘇永清拿個劍匣把它裝了去,它隨意尋個方向,遁走了。

    仇慧英、鴉散人眼見元嬰隕落,心中震驚自不用多言。再看遊天鯨上蘇永清,修爲深厚,只是機緣不足,未能結嬰。

    兩人對視一眼,逃了。蘇永清也不去追。

    島上一衆築基也作鳥獸散,其中有一人,相貌平平,認定睚眥劍飛走的方向,催法器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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