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在困蒙峯上的洞府之後,張崇推開大門,忽然發現演武場上有兩個小娃在切磋。
平海宗乃是有萬年傳承的大宗門,凡是正經收入門內的弟子都會自小修煉一套拳法,名爲“心念拳”,此拳法在弟子剛剛踏入修行一途,年紀還小,沒修煉法術之時可以作爲防身之用。
而且心念拳對修煉一途也是有所助益。
此拳法看似平平無奇,大多數煉氣弟子長到十二三歲的時候便會將之捨棄了,但它卻是被藏錄於傳法殿元閣之中,與平海宗八脈正錄等核心傳承並列的。張崇這等半路加入平海宗的人都是不能修煉的。
張崇走近一些,見場上的一個女娃乃是小九,她拳法無力,正被對手戲弄。她的對手比她高了一頭,張崇看去,覺得此女弟子有些熟悉。
小九被錘的發懵,忽然看見被貶到銷折谷的張崇居然回來了,連忙朝張崇這裏跑過來,躲到他身後。
張崇看去,略帶疑惑的開口:“陣......魏茵”
“張崇。”
張崇:“你都長這麼大了”
“哼”,陣靈嘴巴一鼓,“我還以爲你連我名字都忘了呢。我都十一歲了。我聽說你加入了外門,特地來找你,哪知道你才加入外門,沒過幾天就貶到外頭去了。”
張崇:“有點小麻煩。不過現在都沒事了,去裏邊談吧。”
“好啊。”
二人許久不見,但彼此之間的信任卻不見有絲毫消減。
小九靜靜地跟在後邊。
張崇看演武場上積灰不少,問:“小九,樓閣裏的房間你打掃完了嗎”
小九眼珠一轉,說:“快了,只差幾間就打掃完了。”
張崇:“是嗎”
“纔不是呢”,梨生飛過來,說:“你頭一天走,她第二天就不幹活了,每天在山上亂跑,後來魏茵來了,她還練上拳了,好喫懶做。”
小九尖叫起來,“你放屁,你怎麼亂說人家啊。”小九好生委屈,淚眼汪汪看着張崇。
張崇一看她表情,失笑,轉而對梨生言到:“梨生,去把廚房的靈米都收起來,以後不幹活就不給她飯喫。”
小九一聽此言,鼻子一抽,趕緊把張崇大腿一抱,“小九不敢了,別不給我飯喫”
魏茵:“小九,你別求他,我下次從丹閣給你拿幾瓶辟穀丹來。”
“啊”,小九想了想,手下不自覺地搓了搓張崇的腿,說:“還是算了吧,謝謝魏茵姐姐,我就喫靈米,挺好的。”
魏茵眼睛一翻,“隨便你。”
張崇和魏茵走到樓閣之中,兩隻山貓見了二人,夭夭倒沒什麼反應,綿綿卻是忽然彈起,幾下跳躍後跑得無影無蹤。
張崇:“它這是怎麼了”
魏茵:“誰知道呢可能被你嚇到了吧。”
兩人進入樓閣之後,張崇來到靜室,擡手於法盤一點。樓閣之外,八御玄土陣升起,將整個樓閣都籠罩在內。
“呦,張崇,你混得不錯啊,這個二階陣法還算可以。”
魏茵擺擺手,“嗨,二階陣法也就那樣吧。”
她往張崇的蒲團上一坐,兩手撐地上,雙腿自然伸着,看着十分隨性。
“還是在這裏舒服,你是不知道,我那個師父又嚴格又古板,每天抓着我傳授陣道,不知道佔了我多少修煉時間。要不是他被派到黎南去了,我還不一定能找到機會來找你呢。”
張崇:“你師父煉氣弟子不是要築基之後,升入內門才能拜師嗎你總不會是拜入外門的哪個長老門下了吧。”
“哼我是進外門的人嗎我剛來的時候,還沒開始修煉呢,那個老頭聽說了姑奶奶的大名,屁顛屁顛地來求我拜他爲師。要不是我看這個平海宗裏也就他一個像樣點的陣法師,才懶得理他呢。”
張崇有些不信,覺得陣靈定然是誇張了許多。
“現在還是記名弟子,等築基之後才正式拜師。”
“記名弟子也是令多少人眼紅不已的了。”
“以我的天資、悟性,這都不算什麼”,魏茵小手一伸,說:“木珠空間呢”
張崇取下木珠手串,遞給了她。
但見靈光一閃,魏茵便進入了祕境空間之中。張崇彎腰,指尖在珠子上一點,也是進入了此間。
一進來,張崇便聽魏茵說:“你這麼多年就這麼點收穫”
張崇沒好氣道:“你當我容易”
魏茵不管張崇,自顧自地巡視此間,走到山腰處時,見金碧桃結了兩個小小的果子,說:“我還以爲這裏面應該是已經滿山靈草了呢,結果就這麼一株靈樹看着還有點用處。”
......
樓閣外的八御玄土陣維持了半天功夫,然後才落下。土黃壁障消失之後,張崇送魏茵離開了困蒙峯。
魏茵離去之時帶走了木珠手串,說是要回去重新佈置一下空間門戶,然後再給張崇送回來。
梨生得知珠子被帶走了,一時頗有些憂愁。他此前已是在祕境空間裏的火紋草和幾顆二階靈藥的種子上寄存了元精靈氣,等靈藥長成之後,他便可以將這些壯大後的元精靈氣吸收煉化,說不準就能以此踏入二階。
張崇在洞府中歇息了一日之後,於次日清晨往律殿去了一趟,將自己身上的三年處罰消去。
律殿副殿主齊穆清爲他消除處罰之後,告訴他近日乾元殿當會召他去問話,讓他準備好。
回來的途中,張崇聽說了一個消息,外門有兩個新加入沒多久的築基散修被殺。他二人都是此前受了乾元殿詔令清查靈石礦脈賬目之人,此番突然被殺,門中很是震怒。
據說此二人都是被流竄在東涯洲的邪修所殺,門中已經在盈德殿發佈了任務,懸賞緝拿兇手。
張崇暗笑,哪來的什麼邪修
過得兩日,平海宗內忽然傳出許多真假不辨的消息,都是各地靈石礦脈貪墨嚴重,負責修士被律殿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