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惜的道侶趙燕兒出身趙家,她與李家家主傷勢不輕,此番不能隨呂琢等人同去。
清晨,錢惜取了油燈出來,稍作感應,辨定方位,衆人起行。
天惡域中,靈氣稀薄,荒島衆多,乃黎南羣島與外海接壤之地。
一處島嶼,表面只是尋常荒島,土層之下卻有一寬大的洞窟,四個築基修士藏於此間。
其中一個面色慘白的年輕男修將手中黑色長幡一收,衝對面的中年男子言到:“震山修,你傷養得怎麼樣了那邊尾金還沒收呢,別拖我們時間”
震山修睜目,冷聲道:“死不了不是還有兩天才到最後期限嗎你急什麼”
“哼”
島外,呂琢等六人飛至。錢惜拿出油燈確定了一下,道:“就是這裏了,不過不能確定到底藏在哪處。”
“無妨”,呂琢將目光一凝,取了九柄飛劍出來,每柄都是上品飛劍。
同時御使九柄上品法器,怕是隻有以金丹修士的神識之強方可做到。
張崇想來,這九把飛劍當是一座劍陣。
呂琢飛到荒島上空,倒持一柄飛劍在手,將其餘八把散至八方之位。
他低喝一聲,“合”
外圍八柄飛劍乍露沖天劍光,猝然扎入地下然後朝中間合攏,鋒銳劍光斬地斷空,轟隆隆攪飛岩石、土灰,劃出八條指向島中心的寬大裂痕。
八劍合攏之後,幾道驚怒之聲自地下傳來。四道人影帶着滾滾煙塵衝出荒島,條一出現,立時各自散開,分頭奔逃。
這些散修倒是深諳逃命之道。
“呵”,呂琢輕蔑一笑,九柄飛劍齊出,圈住兩人。
這兩人一個是適才在地下出言的白麪修士,另一人身着一件血紅外袍。二者氣息陰冷詭異,顯然都是邪修。
白麪修士召出森森然漆黑鬼幡一柄,當空一搖放出數頭鬼物。
紅袍修士外袍舞動,遮帽掀起,顯露滿頭鮮紅長髮,面容姣好,原是一個極具詭異媚色的女修。
她玉臂、嬌顏上不斷滲出粘稠血液,瞬間變成了一個滲血怪物。
張崇在空中看清出現之人面目之後,立時認出了曲徵和震山修。此二人當年裏應外合劫掠明光島,張崇與他二人有過一番交集。
他一揮衣袖,取了潛淵劍出來,尋上了曲徵。張崇身後,劉志詹等三人和錢惜也是一同跟上。
曲徵僅有初期修爲,遁速不快,震山修有傷在身,飛不多遠便被張崇等五人追上。
張崇一驅潛淵劍,飛劍當即掠去潛淵劍後,又有兩把飛劍跟隨。
震山修握錘在手,左右連擊,錘飛兩把飛劍。而後身泛靈光,以強悍肉身硬頂一劍。
張崇隔空一指,擊出一道雷光。
天雷指
震山修握拳曲臂,護在胸前,抵住雷光。血肉四濺,手臂可見白骨。
張崇心道,體修果真難殺,天雷指出,居然連其人手臂都難以擊斷。
兩聲巨響先後自不遠處傳來,張崇轉頭看去,乃是呂琢以靈符連滅兩頭有築基實力的鬼物。
他劍陣威能極強,以一敵二仍舊大佔上風。白麪、血袍二人且戰且退,離張崇這邊是越發遠了。
張崇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將腳下飛舟一收,背後雙翼一展,遁速大漲。
“你們纏住他,我先去解決另一個。”
曲徵在錢惜和一個外門弟子的夾擊下頻陷險境。張崇到後,一指破其守禦,曲徵目露絕望,然後被錢惜取了性命。
張崇正待回返,神識忽然察覺危險靠近,當即左手持印,顯化一身青光甲冑罩在體外。
疊生甲冑
震山錘擊在甲冑之上,一股巨力傳來,張崇身上靈光碎裂,防禦被破。
張崇心生警兆,他可還記得震山修有一瞬間提升遁速的祕法,若是其人掠來握錘一擊,威能定是不弱。
只見張崇左手持印一翻,又聚一身甲冑。
震山修果真動用了祕法,只見他眨眼之間便掠至張崇身前,將寶錘攝到手中。
然而
張崇預想中的一擊沒有出現,震山修又動用了一回祕法,眨眼間飛遠。張崇見其人自乾坤袋中取出飛劍踏上,分明是逃了。
張崇施展着疊生甲冑,施法不便,當即神識一動,潛淵劍飛出,朝震山修破空擊去。
震山修回身擡腿一掃,擋下潛淵劍,流血少許,而後踏劍遠去。
此人竟是見張崇與兩個同門相距較遠,爲包圍之缺,選擇從他這裏逃走。張崇瞬間明白其人是算定自己會選擇守禦,而非阻攔。
多年前一次交手的經驗令張崇可以預估其人可能施展的手段,而這一點卻又爲震山修所算。
張崇不得不承認,這一回博弈,他落了下風。震山修在天惡域闖蕩多年,心智果然不凡。
張崇低喝一聲,“追”,而後運起風翼遁法,追上前去。
震山修之祕法只能短暫提升遁速,長久飛行趕路卻唯有御使飛劍一途。
散修之中,遁法難得。無遁法傍身,除在空中鬥戰之時必須分出神識、精力御使飛劍外,在遁速上也是喫虧。
張崇遁速在震山修之上,緊追不捨,逐漸拉近距離。
他只需追上震山修,纏住其人,只等劉志詹、錢惜幾人趕到,其人難有幸理。
追了一柱半香功夫之後,一座黝黑島嶼在前方出現,張崇飛近,停在了島外。
張崇親眼看見了震山修鑽入其中。他早聞天惡島內裏環境奇特,重塵瀰漫,頗是危險。
震山修在天惡域打混多年,想來對天惡島頗爲熟悉,張崇對其很是陌生,不敢擅入。
過不多時,劉志詹等人跟了上來,五人聯手,縱然環境不明,那也大可以闖上一闖。
錢惜道:“張道友,其人可是逃進了天惡島”
張崇:“嗯。”
“那我們”
“自是要進去看看,總不能任其走脫。”
五人幾句話後,飛入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