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這時候,馬車卻緩緩停了下來。
她面對突發的狀況怔了怔,剛想問些什麼,下一刻,他卻找措不及防的
前方是個十字路口,回頭只見周瑾雲突然將修長的手一伸,將好不容易得以暫時下車呼吸空氣的她緊緊擁在懷裏,並且在她臉頰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與一句話,“我不能在你身邊你千萬要小心謹慎的出事,切不可不禁思考就貿然行動。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就不能與你同去了。”
這是默認同意她一個人前去西蠻,不阻止嗎
內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忘回味了一番他的話,擡起頭看着他,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你這麼急。”
“是皇宮那邊出事了。”他風輕雲淡的回答她。可她卻不難聽出,其實他語氣也夾雜着一絲焦心與擔憂。
思來想去,最終她選擇放棄去西蠻,選擇先與他一同解決現下事兒。
怕是皇宮出事,也與蠻四國脫不了什麼關係的。
“要不我還是先不去西蠻了,選擇先和你回去吧。總歸是多一個人多一個辦法的。”
“不必。”他卻想也不想,直接回絕了她,帶着幾分毋庸置疑的口吻,夾雜着對她放不下的擔憂,道:“這是我大洵皇室內的事,與你無關。我更不會讓你和我去冒險。”
“可是,我現在好歹也算你的妻子吧你怎麼可以”聽他這麼說,不覺着有些好笑,剛想反駁些什麼,就立馬又被周瑾雲打斷。
“多說無益。我周瑾雲下的決定,就算是你也改變不了的。”但前句話說出來,後半句話他倒是像安慰一個鬧彆扭的孩子似的,伸手去揉了揉他的發,帶着寬慰的口吻對她說,“你這個小姑奶奶之後平平安安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給我找麻煩給我添亂,就是等於給我最大的幫助了。辦完事兒乖乖的回王府等我,待着,不許亂跑。”
他既然這樣說了,她若是不做出讓步的話,未免也太不識趣了些。
於是咬了咬脣,思量了片刻,最終還是不情願的衝他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好啦好啦趁我沒反悔,你快走吧快走吧”
“笨蛋”臨走之時,他卻不忘轉身過來,又給她一記摸頭殺,啞然失笑的再囑咐了她一句,“我把馬車和馬都留給你。還有阿珩。起碼你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和危險的時候,還有個人幫你。”
“阿珩還是跟着你吧。我又不那些柔弱女子,我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的。你快去吧。”
話落,就見周瑾雲對她點了點頭,直接牽過馬車的另一匹馬,極其瀟灑利落的上馬。
臨走之前卻也不忘戀戀不捨的與她對視了一眼。
片刻之後,周瑾雲與上官珩便是一前一後騎着馬絕塵而去。
望着兩人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看着那馬車和馬,不由得想事兒出了神。
總覺着周瑾雲這一走,自己內心也突然變得有些空落落的。
就好像被他帶走了什麼東西似的。
“怎麼,人才沒走多久就開始想他了那對於接下來要一路護送你的我呢”
且就在兩人走後不多時,一陣熟悉的聲音空靈的模樣傳入了喬薇薇耳朵裏。
這聲音雖然熟悉,她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心下正疑惑着,待她緩緩轉過身的擡頭看見那聲音主人的真面目的時候面上不由得微微一愣,就見那聲音的主人愜意的輕搖着手中的摺扇,邊揚着幾分和煦的笑意向他們緩緩走來。
一襲妖孽的紅衣,還有這半扎不束的髮型倒是顯得出他有幾分慵懶。衣服的顏色和黃昏散發出的光相互映襯着。
簡直毫無違和感。
安、弦、羽
不會告訴她又是該死的巧合吧
“誒,怎麼了難道短短時間沒見我,覺着我又長的好看了,一時看癡了”
這話一出,喬薇薇內心不由得落下了許多黑線,嘴角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兒。
這安弦羽無論性格還是哪方面和周瑾雲都大相庭徑不錯,可唯獨是自戀這一點上,功力可以與周瑾雲匹敵個一二。
好傢伙,感情這些在古代的,顏值高的美男,一個個都把這個自戀當做變相炫耀的資本了吧
當真是有顏任性。
“不是。我只是覺得你是不是有特異功能啊,每次我有困難,你怎麼就隨時隨地,就好像鬼魅一樣冒出來了”她堅決搖頭否認他的自戀,一臉狐疑的看着他,“該不會,其實你也像周瑾雲一樣,做派人暗中跟蹤我的事吧”
咳,不過當真是有喬薇薇說的這麼回事兒。
只不過是他安弦羽對她掩飾的太好一時之間沒教她察覺出來罷了。
巨大的天幕逐漸陰暗下來,原本還半遮面的夕陽也逐漸落下,
悠長寂靜的道路上,只有晚霞爲伴。
最終的結果就是安弦羽陪着喬薇薇上了路,充當暫時的保鏢與車伕的角色。
“哎,想我安弦羽生平第一次充當車伕。過去次次出門都有專門爲本世子趕車的。不過好在,本世子第一次充當車伕的對象是你,換做了別人,不管是男是女,本世子纔不會費力氣當什麼車伕,直接坐在馬車享受,讓他們給本世子當車伕去”他就這般自戀的在馬車外碎碎念着。
本以爲喬薇薇會配合他的小玩笑,和他扯上幾句,以達到解悶的目的。
哪裏知道他這般聽似自戀的話她並未聽入耳,只是像整個人失了魂魄一般,恍恍惚惚的掀開了一遍的轎簾,眼神似空洞無神一般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景色,也不知道想些什麼,那樣入神。
“是哪個卑鄙小人,竟然敢偷襲本世子還差點弄斷了本世子的頭髮有膽量的你速速現身,本世子要好好跟你談談人生”言下之意便是要讓那個暗算他的人有來無回。
這一路本來就荒蕪極量,極少會出現別的聲音。
所以不知道從哪裏向他們襲擊而來的飛刀先是與安弦羽的頭髮擦肩而過,然後迅速的整個插在了轎門旁邊的木板兒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足以讓喬薇薇嚇了一個激靈,身體下意識的一顫,總算是回過了神兒來。
“安弦羽,發生了什麼事兒剛纔好端端的,怎麼聽到類似鐵器定在木板上的聲音該不會又是上次那個幕後主使派來的同一波黑衣人,要把我抓走吧這丟的,又是什麼暗器還有你的頭髮沒事吧”她迅速掀開車門簾,問駕車的安弦羽道。
“沒事。萬事有我安弦羽在。”安弦羽將自己的表情掩飾的很好,並未讓喬薇薇察覺出什麼異常,並且在方纔她掀轎門簾的那一剎那,他早就已經將那把飛刀快速收到了袖子裏。
這會兒他定是可以強裝出平日那自然的微笑面對,“咱們還是快些趕路吧,雖說這裏到東蠻都城的路不用一兩天那樣久,可總是需要些時間的,況且離它關閉城門也快了,再說了,這天都快慢慢黑下來了,那到時候,我們若找不到什麼東西點燃當照明,怕是得摸着黑前進了。”
其實對於方纔突然射來的飛刀,安弦羽不是不知道它的來歷的。
雖然這把飛刀與平常那些普通的飛刀看着毫無差別,都是等同材料,銀製。
但刀柄上若是不仔細看,是不會發現一個小小的精緻圖案刻在那兒。
那是鮮紅卻又極小的彼岸花的圖案。是東蠻專屬的一個標誌。
通常遇到類似這樣的飛刀,就知道這把飛刀是藏着什麼玄機的。
只不過要讓刻在飛刀上的信息現行,怕只有東蠻人才知道方法。
只不過看現下的局面,暫時不能使用方法讓它現行,得找個機會看看上頭的信息。
或許是東蠻王那邊給他傳來什麼的消息也未可知呢
好在她覺着自己這話並無存在着什麼問題,點了點頭,又緩緩放下了門簾,重新坐回原位。
好在他倆在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趕到了東蠻的都城內。
是夜,馬車緩緩駛進了都城繁華熱鬧的夜市之中。
雖已經入了夜,這裏卻也如在大洵的街上一般,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且各種的叫賣聲連綿起伏,絡繹不絕。
倒是一派和諧繁榮的好景象。
不過看起來安弦羽這廝對東蠻還是頗有了解的。
找到都城裏最豪華的一家客棧,安頓好自己的馬車之後,他帶着她逛這裏的夜市的時候順便也和她說了不少,所以她也就聽了多少,內心就知道多少的底。
都說女人是天生的購物狂,這句話放在任何女人身上都不爲過。
雖然喬薇薇本人並不是這樣,可畢竟進了城,對這裏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更何況她還想好好的逛逛這裏的夜市,來體驗體驗。
回客棧什麼的,也不着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