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盲侍 >第三十章 嫌疑
    文衷衷的聲音在身後聲嘶力竭,但是白尹的不爲所動,卻叫那真真切切的呼喚顯得那樣的蒼白。

    “白尹,白尹你站住,誰允許你走的你是聾子麼聽不懂我說話是怎樣啊“

    白尹顯然是一條心鐵到底,完全沒有搭理文衷衷的意思,只顧自己一個人走。

    他眼睛現在好好的,文衷衷當然追不上他,但是文衷衷身邊那抹淡黃色的影子卻是看的真真切切,嘴巴里說出的話,也遠比文衷衷更拿捏人心。

    但見那淡黃色的身影邊喫力攙扶着恍若癲狂的文衷衷,邊在一邊用一種略帶心疼的聲音,低低請求道:“主子,咱們回去吧,咱們看不見,追不上爺的。”

    果然,淡黃色的那位纔將這句話說出口,那邊白尹的步伐果然微微停頓了那麼一下,雖然白尹極力否認自己現在的這雙眼睛是文衷衷給的,但是文衷衷失去雙眼的事情卻是千真萬確。白尹到底也做過瞎子,因此總會對瞎子們保有些特殊的同情心。

    這黃衣服的丫頭到真是人精,立刻就抓住了白尹的軟肋,好叫白尹停下腳步。

    白尹扭頭,眼神冷漠。

    他的目光在主僕兩個身上掃過。

    他停留在文衷衷身上的目光最多,而且最爲複雜。幸虧文衷衷現在眼瞎,看不見白尹那種眼神明明是一幅厭惡到不得了的樣子,但是厭惡到極致,卻又夾雜了一絲莫名地憐憫。

    文衷衷慢慢察覺到對面的白尹似乎是回過頭來看她了,她的嘴角微微抽動,像是不敢承認這樣一個現實,但是馬上,她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了一個弧度,剛纔還猙獰的面孔突然就被她扭轉過來,微微浮現的酒窩,更使她如花般嬌嫩的臉頰,風韻橫生。

    然而就是面對着這樣一張美好的面孔,白尹卻感到一絲不適應,於是不等文衷衷開口,白尹那邊已經先來了句:“好了,天冷,回去吧。“

    “白尹”

    文衷衷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但是這一次,她卻再也綻放不出笑容。

    但是她旋即調整了情緒,向着白尹冷笑一聲:

    “別以爲我不知道那賤貨回來了”

    白尹一頓,但是臉上卻不動聲色:“那又如何既然他回來了,正好我們也就不必再僞裝下去。”

    文衷衷嘴角抿緊,眉頭緊皺,彷彿是遭受了什麼痛苦一樣:“白尹我今天可不是專爲給孫堅送藥而來的”

    白尹一雙並不靈活的眸子微微閃動,但是他動的幅度實在是太小,以至於難以察覺:

    “隨你怎樣,你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

    文衷衷銀牙恨恨緊咬,拳頭都忍不住捏了起來。

    白尹瞄到她纖細的手腕上,還帶着他當年送過的那隻手釧,只是時光久遠,那手釧的光澤已經磨盡,連手釧上的穗子都已經洗舊了,但是 她依舊帶着,正如她要守候白尹對她的愛意一樣。

    一直站在一邊的淡黃色身影,看着自己主人漸漸失控,卻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搶先一步衝上去攙扶文衷衷的身子,好叫文衷衷不至於狼狽到暈倒。然後,衝着白尹微微點頭,算是行了一禮:“奴婢文慕,見過白爺了。”

    叫做文慕的女子,介紹完自己,便立刻擡起頭直視白尹的眼睛。

    其實白尹是很討厭別人這樣直視自己的眼睛的,雖然文慕天生有張討人喜歡的小圓臉,又是大大的杏仁眼,但是白尹還是被文慕的這種舉動反感地夠嗆。

    然而這個叫文慕的,只是那樣看着他,繼而,一張嘴,卻是說了一句讓白尹猝不及防的話來:

    “白爺。應該是很不希望主子幫孫大人看出了藥物成分來的吧”

    “你家主子能耐,喜歡查出來就查出來。我喜不喜歡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文慕眼波微動:“可是,主子這樣任性地給孫大人查了出來,宮裏的那位儺先生只怕要受牽連了呢。”

    白尹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多看了那個叫文慕的小圓臉一眼,明明是那樣天真的臉龐,說出的話來卻是句句戳人要害:

    “我並不認爲他跟最近的案子有牽連。”

    文慕微微搖頭,大大的杏仁眼中劃過一絲篤定的目光:

    “這種鐵粉和硫酸相遇燃燒,發出的氣體,味道跟茅廁中的味道十分像,所以即使有人在茅廁中點燃這種東西,是很難被人發現的。”

    “那又如何”

    文慕繼續道:“所以如果早就有人在茅廁裏安排了這種東西的燃燒,茅廁中的臭味變得越來越濃,但是人們不會懷疑到有這種東西的存在,只會以爲是茅廁自身的原因。世間有一種說法叫做臭氣熏天,臭氣太濃,連老天都能被薰到,那麼,一個人如果驟然來到一處臭氣濃烈的地方,斷然會被薰暈甚至是窒息死亡。”

    文慕硃紅色的脣,一張一合着,很難想象這樣一張漂亮的嘴巴,會說出這樣令人驚悚的話

    白尹眼神複雜地看着文慕。

    文慕說完了自己的推斷,再次衝着白尹點點頭,恭恭敬敬地退回到文衷衷的身邊。

    這種謙卑的姿態,越發顯得她恪守本分,使她的主人感到十分滿意。

    文衷衷聽文慕說完了那番話,表情再次變得放鬆起來。

    她再度將自己的臉龐面向白尹,好叫白尹看到自己勝利的表情:

    “如何我可是已經查過了,這種殺人的手法可正是從西涼傳過來的呢你的那個賤貨,這次絕對逃不過。那個賤人早在多少年前就應該死在崑崙了,我不許他活着,他就不應該活着回來”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文衷衷的表情是極爲憤慨的

    大約真是恨一個人恨極了,纔會讓這麼個自小就養尊處優的女子,神態盡失

    只不過白尹聽這話的同時,心裏亦浮現出一絲無奈之感,明明當年是她差點把人弄死,現在得知人家還活着,居然還能一本正經地再咒人家死,白尹也是覺得沒誰了

    想到這裏,無奈到極致的白尹忍不住啞然失笑。

    自顧自地搖搖頭,彷彿是並不認同她們兩個人話。

    白尹的這種態度顯然跟文衷衷兩個人預期的結果不同。

    兩個人不禁面面相覷。

    除去文衷衷詛咒儺的事情不談。

    其實文慕的確夠聰明,一下子就猜出了作案的整個過程,但是白尹越是聽了她近乎完美的推測,反而越覺得儺的嫌疑小了起來。

    首先儺現在是瞎子一個,就算以前知道很多的殺人手法,但是文慕姑娘推斷的案情中,需要的人力物力,眼睛健全的人都不一定能辦到,何況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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