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阿司阿司,別再說了”白尹終是不能再聽下去了,伸出手一把捂住了燕宛的嘴巴,他把頭抵在燕宛頭上,低聲懇求着,“行了,別說了。”
燕宛的柔軟的脣部深深印在白尹厚重的鹿皮手套上,他輕輕閉上了眼睛,任憑白尹將自己摟緊緊地。
白尹心裏自然是說不出的難受,他緊緊抱着懷裏的人,彷彿他所說的一切都一幕幕的出現在眼前。
白尹幾乎可以想象到那種痛苦甚至能想象到燕宛掙扎着,尖叫着,拼命想要從尖刀底下掙扎出去的場景
“別再說了”白尹的喉嚨裏低低重複這句話,這話彷彿是說給燕宛聽的,又好像是說給白尹自己聽的。
燕宛在他懷裏,竟然真的安靜了下來,然而可能是白尹摟他摟的太緊了,燕宛忍不住掙扎了一下。
白尹乖覺,立刻將燕宛的身子鬆了鬆,燕宛從白尹的懷裏探出頭來,一雙無神的眼睛,對着白尹:
“那你能救她麼”
白尹一滯,他顯然沒有料到燕宛這麼快就將目標轉移回了阿蓮的身上,他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惱火感,莫非燕宛同他講了那麼長時間的往事,都是爲了給後面這一句話做鋪墊麼
白尹想到這裏,終是忍不住挑眉,並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你說了這麼多,就是爲了這一句話吧”
燕宛停頓了一下,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笑:“算是。”
白尹嘴角微揚,卻是有些自嘲地笑了:“是麼看來他們對你挺好的啊,居然能讓你這麼上心。”
燕宛手指相纏,低眸躲閃道:“那麼白大人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白尹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惱火的感覺再次涌現:“我憑什麼答應”
“因爲你”燕宛仔細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最後輕輕說出了兩個字,“欠我”
“欠你”白尹忍不住有些失笑,他別開自己的臉,那臉色有些難看,“我怎麼欠你你不是相信我不是故意丟下你的麼你以爲我這些年待在宮裏是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麼真是可笑啊聞人司你以爲我是什麼啊”
白尹的語調越來越高昂,然而與之相對比的,燕宛的聲音顯得越來越平靜,甚至有些冰冷:“你當然欠我從一開始你就騙了我,你把我從盛京騙走,你欠我一個皇位;在崑崙你沒保護好我,你欠我一雙眼睛;我墮落娼門你還欠我一份乾淨;白景行現在你總算知道你欠我什麼了吧。”
白尹靜靜地聽着燕宛將話說完,原本還是失笑的他,已經完全笑不出來了,如今只剩下了心裏的那絲莫名的失望。
“是你說還真對呢”白尹的嘴賤揚起一絲苦澀的笑,“聞人司,你怎麼還忘了,我還害死過你的未婚妻呢”
燕宛的臉上閃現出一絲錯愕,時間久遠,他可能有些記不太清了:“不許說她”
燕宛喃喃自語着,然而那個她,記憶裏卻無論如何也拼湊出她的模樣。
白尹卻是意外輕笑了一下:“其實她死了也好,倘若她還活着,要是看到你給別的女人求情,一定會傷心的不得了”
“別說了”這回輪到燕宛懇求起來,他用力抱住自己的腦袋,一絲鈍痛,從腦海深處再次涌現出來,“別別跟我說她”
白尹的眼睛裏,寫滿了悲愴,他眼睜睜看着燕宛痛苦的樣子,但是並沒有再次伸出手去將那人圈進懷裏。
“算了”忍着劇痛的燕宛掙扎着想要去抓住白尹的手,然而終是徒勞,“你要是不肯救她。那便連我一塊殺了吧”
白尹眼眸微閉,他覺得有些累極了,他輕輕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那裏有個結,愁的他有些受不住了:“他們就對你這麼好,值得你這樣以死相逼”
燕宛手一直在顫抖着,他咬咬下脣,腦海中掠過一道熟悉的碧綠色身影,他打了個哆嗦:“不是好只不過是交易罷了,他救我,我天經地義幫他阿蓮對我也好,我也應該”
“那我呢”白尹嘴角的淒涼更加明顯了,“都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你認識了那麼久,又陪了你那麼久。你口口聲聲說我欠你,你又何嘗不是欠我我也爲了你等了七年,這七年裏,我因爲你而衆叛親離,因爲你而沾滿鮮血,然而最後你卻爲了一個利用你的人,跟我談條件”
燕宛幾乎是憋着氣,才一口氣將自己想要說的話給說完了,他有些緊張,緊張的厲害,以至於他一說完,他就忍不住再次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重新倒回了牀上。他倒在柔軟的枕頭上,閉着眼睛,大口喘息着。他等着白尹的回話。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良久的沉默,對於燕宛的話,他找不到地方反駁。但是卻也找不到任何的話來安慰他。
燕宛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可能也察覺到了白尹的異樣:“我等你一句話,幫還是不幫”
白尹嘴脣微微蠕動,他像是要說什麼,但是話一開口,他的聲音竟然有些沙啞起來:“幫”
燕宛一愣,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你說什麼”
白尹的眼神有些呆呆木木的,他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幫你,從此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好不好我們不再提從前,從此兩不相欠。”
燕宛心中微微一陣抽痛,但是卻不表現在臉上:“好那就”
然而燕宛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他的薄脣上卻是被兩片同樣冰冷的脣覆蓋上。燕宛的腦海中瞬間變得一片空白起來久違而霸道的吻,用力侵入他的口腔,一步步勾動燕宛的舌頭與之糾纏。
燕宛在白尹的身下,使出了全部的力氣拼命掙扎,但是白尹的大手,也拼命按住燕宛的後腦勺燕宛抵不過白尹的力氣,加上這幅身子已經被紀箬的極爲敏感,不出一會的功夫,燕宛已經是繳械投降。
白尹與他的這一吻,可以說跟上一次吻之間,隔了七八年了。
七八個年頭,就是近四千個日日夜夜。七八年前,他們接吻的時候,他們曾經視對方爲自己的全部;但是七八年後,他們再次擁吻,剩下的卻只有脅迫與寒心
燕宛死人一樣的由着白尹在自己的口腔裏攻城略地,那一吻吻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燕宛幾乎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過去了,白尹才放開了燕宛的後腦勺,將自己的脣舌離開燕宛。
燕宛的口脣,因爲長時間的缺氧。而漸漸變得發紫,他伏在白尹的懷裏,拼命呼吸着新鮮的空氣。他的周身已經開始出汗了,他的一隻手緊緊抓着白尹的領口,散亂的頭髮,緊緊貼合在他的額前。方纔親密的接觸,讓他的眉眼間,不自覺的染上了幾分媚態。
白尹看着懷中已經被自己折騰地有些凌亂的人,他以前不是沒有同燕宛親吻過,但是那時候因爲自己是看不見的。所以親吻過後,雖有些溫存,但是都只能靠自己腦補,而且十有八九腦補不出來。遠不及自己直觀看燕宛現在的樣子。
白尹忍不住再次按住了燕宛的後腦勺,再次向着自己的脣邊送,彷彿想要再次侵略
燕宛幾乎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忙伸出一隻手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你住手你是瘋了嗎”
白尹的聲音已經聽不出喜怒,有的是其中夾雜着的絲絲喘息:“沒錯,我就是瘋了”
白尹說着已經一把扯開了燕宛的手,燕宛渾身一震,忙向着後方躲,然而白尹的手在後面,他根本躲閃不開
“白尹白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幹什麼”白尹的聲音中噙了一絲冷意,“看不出來是要幹你麼”
燕宛聽到這裏,一點也不覺得這個污笑話有多高明他忍不住再次皺眉:“白景行別鬧了你究竟又有那根筋不對剛纔不是好好的麼”
“想知道麼好,那我幹完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