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盲侍 >第八十六章 猝死新婚
    “你”白瑛的笑僵在了臉上,感覺自己的頭髮瞬間就要炸了

    做那種事情還不知道滅燈,他瞎聞人司也瞎麼

    “那那你手上的血是怎麼回回事”白瑛感覺自己已經結巴了。

    白尹沉默了一下,又像是想了很久,這才慢慢回答道:“我我手上有血我也不知道了我昨晚有點暈,有的事情記不太清了”

    白瑛臉色難看。

    白尹迎着白瑛的目光繼續補充了一句道:“就記住了你跟我說的話”

    白瑛幾乎咆哮道:“你故意的我以前跟你說過那麼事情你從來沒記住過這次我是喝高了胡說八道的這你到記住了”

    白尹臉上是滿滿地疲憊,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白瑛纔好,終是默然無語。

    白瑛罵罵咧咧了一陣,旋即一把將白尹的黑眼罩給扶正當了,又將白尹的衣服胡亂立正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拉着白尹的手,就往聞人司成親的地方去:

    “走走走,跟我回去,咱們好好看看到底你昨晚做了多大的孽哎走啊你怎麼不走啊”

    白尹依舊迷茫着,竟是對於白瑛的提議報以反對態度,自己嘟嘟囔囔地來了句:“現在去現在去不太好我剛被人發現和他”

    白瑛聽了這話,竟是一點也沒猶豫,一拳打了白尹臉上了他還真是沒見過白尹這麼畏手畏腳的樣子,一看見這個樣子,竟是氣不打一處來

    “現在知道不好了早幹什麼去了你現在不去什麼時候去萬一那個什麼東門穎如的侍女將她看見的事情告訴那個東門哲了呢東門哲要是知道自己妹妹受了這麼大委屈,你讓聞人司怎麼活你有沒有腦子咱們趕緊現在回他們那裏去,要是聞人司真的有什麼事,咱們也好救他”

    白瑛的一席話終於將白尹拉回了現實,白尹幾乎是立刻就拔腿向着昨晚自己發瘋的地方跑去。

    然而兩個人一前一後剛到了靜王府的大門口,還沒踏進門口,一陣陣的哀嚎聲卻是從裏面爆發了出來。

    白瑛和白尹愣在門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白瑛默默凝視着自己眼前的那座嶄新的靜王府,這靜王府是在今年的初春才建設完的,耗時十年之久。

    可以說,這座靜王府從當年聞人司自冷宮出來開始,就一直在建造,之前仁德帝從未說過紫禁城外的那處私宅是爲誰而建的,但是人人都知道他對於那座私宅很是看中,短短的十年裏,他親自爲之設計,請最好的匠人修改,自己也前前後後親自去看了無數次,直到自己生了重病,不能下牀的時候,才勉強滿意了這宅子的規模和樣子。

    當然,也就在他滿意的同時,他竟親自拖着病弱的身體,從牀上坐起來,親自寫了一面“天作之合”的喜匾,然後,喊了人來,仔細吩咐:“這個很好,去,將它掛到那處新宅子的正廳上,最顯眼的地方,舟水的婚禮,就差這幅匾額了。”

    此決定一出,震驚滿朝。坤寧宮炸了、東宮炸了、毓慶宮也跟着炸了

    仁德在位十二年,卻花費了十年的光陰,來爲一個人編織愛巢。那個人不是自己與自己最親近的女人,也不是尊敬自己的兒子,而是那個可能同自己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庶弟而且他着重說明,這宅子只是用來結婚用的,算自己送給聞人司成親的一份賀禮,因爲他覺得雖然毓慶宮也可以娶親,但是規模實在是太小,不足以展現皇家的氣魄。

    然而聽見這解釋的皇后,也就是後來額太后,終是苦澀一笑:當年聞人夏娶太子妃,也不過是在東宮湊合着娶的罷了。

    史籍記載:靜王成婚之前,仁德帝聞人淞已經在病榻纏綿數月,但是隻是爲了聞人司成婚,聞人淞強撐着自己的病軀,親自來到靜王成婚的現場,彷彿自己活了這一世,只是爲了等聞人司成婚的這一天一樣,只要能看見聞人司真正的成家立業,便是死了,也足夠了。

    但是就是面對着聞人淞這樣多的祝福與期待,聞人司卻終是辜負了他。

    白尹同白瑛在聽到哭聲之後,只是愣了一會兒就立刻反應了過來,在白瑛的指導下,白尹跟着從牆頭翻了進去,並且白尹跟着記憶扒上了昨晚見聞人司的那個院子的牆頭,一個往裏面看,一個在哪裏聽。

    白瑛是毫無疑問是往裏看的那個,只一眼,他便看見了滿地躺的橫七豎八的屍體,院子裏空蕩蕩地。除了死人沒有別的。

    白瑛一看裏面的屍體,心中暗暗有些明白過來爲啥白尹手上有血跡了。白尹凝神聽着府中的哭聲,因爲他一直瞎着,所以聽力要比白瑛強上很多,他拍拍白瑛的肩膀,暗示他去聞人司與東門穎如的喜房。

    白瑛會意,忙又帶着白尹去了,只是到了那邊的牆頭,裏面依舊很少的人。

    白瑛拿眼睛往裏面看,只一眼,他就注意到有“一團東西堆正在門口”。

    他仔細看看那東西,竟是意外覺得眼熟,再仔細看看,那團東西正是白尹的那件棉袍子而在那團棉袍子裏赫然蜷縮着一個人,正是聞人司。

    他也不顧自己底下的地板有多麼涼,只是那麼埋着頭坐着。

    有個頭髮蒼白,但是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內侍打扮的人,緊緊站在他的身邊,一言不發,臉色嚴肅。

    不用說,那內侍不是別人,正是趙忠誠。他現在的臉色,說嚴肅,那都是好的。

    昨晚的狀況實在是來的太突然。他從小服侍聞人司,在冷宮裏,就是他陪着聞人司過來的,後來出了冷宮,更是陪伴聞人司皇城沉浮近十載,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聞人司娶妻。而且娶的還是東門家上一代的嫡女東門哲的親妹妹

    北冥人皆知,東門哲之母一生產子數名,但是女兒卻只有兩個,其中一個大的,後來成了聞人淞的皇后。

    後來直到了近五十歲的高領,才產下了這最小的女兒,並因之香消玉殞。

    東門哲身爲嫡長子,出於對妻子的懷念,所以對自己的這個胞妹甚是疼愛,比對自己嫁給太子的女兒不知好了多少倍這聞人司能夠娶到東門穎如,毫不客氣地說,在勢力上,已經完全碾壓聞人夏了。

    但是偏偏那晚就從大門口撞進來一個喝多了的白尹,提溜着刀,滿身酒氣地就進來了。

    門口的侍衛有認識白尹的,只道他是來賀喜的,沒人攔着,後來直到他撞進了喜宴,在人羣裏胡亂翻找聞人司,人們這才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

    東門哲那邊一看有人鬧起來了,也沒多在意,又顧及着皇上也在身邊,聲張起來,只怕會驚着。

    於是便只吩咐了負責安保工作的夏家大公子夏慧,也就是夏寧的大哥、夏七的親爹仔細帶人看着點。夏慧那邊剛將人哄了出去。不料聞人司眼睛不老實,一回頭,竟捕捉到了白尹。當時就跟着站了起來,道了聲內急,往後跑去。

    趙忠誠一看聞人司跑了出去,當時也不知怎麼想的,竟事沒有在意這件事情,事後想來,可能是當時宴會的氛圍實在是太熱鬧了,而且他們那一桌,什麼江如意、順如意都在,他也不好脫身,於是只好繼續在那裏坐着,那知這一坐就坐出了大亂子

    夏慧的人一去不復返,聞人司內急去茅房,結果兩個時辰都沒回來。

    東門哲和趙忠誠這才感覺不對勁起來,一直再等了一個時辰,忽見一個臉色煞白的侍女樣的俏麗女子跑到了東門哲面前,在東門哲耳邊耳語了一陣,東門哲本來是滿臉堆笑來着,那侍女也不知說的是什麼話,東門哲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反手一巴掌就摑在那侍女半張臉上,手都跟着抽筋起來了:

    “你們是廢物麼開什麼玩笑好端端地說什麼糊塗話”

    東門哲沙啞的聲音雖然在熱鬧宴會上不大,但是卻像一顆拋入湖底的驚雷,一下子就以極快的速度震驚了全場,剛纔熱鬧的宴會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停下來看着怒目圓睜的東門哲,並注意到他已經變得赤紅的雙目

    然而那侍女面對着東門哲的雷霆之怒,卻是捂着臉,哭地真切:“大人大人奴婢沒有說謊,奴婢剛纔去給小姐添水,發現門從裏面反鎖了,我也找不到小姐貼身的舒窈姐姐,奴婢喊小姐,小姐也不應,奴婢怕小姐再玩鬧,會耽誤了鬧洞房的時辰,忙找了別人來推門,結果結果就發現小姐小姐犯了心疾,已經去了”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東門哲一時間只感覺太陽穴陣陣抽痛,“誰放你這賤婢來蠱惑人心的,立刻給我滾出去夏慧”

    東門哲暴怒之下竟然忘記了自己曾把夏慧派出去,如今他一喊,這才發現人不在身邊他下意識地再掃視了一眼聞人司的座位,那裏也空空如也。

    氣氛頓時尷尬無比,東門哲的臉上當時終是一腳蹬開了那不看眼色的奴婢,陰沉着一張臉也不看身邊聞人淞的表情,揹着手就往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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