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盲侍 >第一百四十章 刀掌之別
    太后的話一出口,全場的人不由得立刻陷入了讓新一輪的沉默,尤其是東門哲的那張臉上幾乎是瞬間就浮現出了一絲尷尬之色,長這麼大歲數了,他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上一次感到尷尬是什麼時候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太后的這就話不無道理,而且是自己不小心而忽略的

    盛京城內的集市依舊在進行着,即使現在未時都快要過去了但是集市上的熱鬧還是不減半分,人們保持着他們摩肩接踵的狀態,一鍋粥似的擠在一起。

    而就是在這樣混亂而難以向前走動的情況下,有三個十分不合羣的身影卻是在人羣中快速的穿梭

    凡是他們所經過之處,幾乎無一例外的都會響起類似於“哎呀”、“我去”“對不住對不住”之類的聲音。

    這三個人不用細說,顯然就是方纔丟了孩子的舒窈、以及古道熱腸、樂於助人的白瑛和井莜莜

    他們三個人本來是分頭在這擁擠的人羣中尋找東門遠的身影的,但是偏偏這東門遠竟然真是邪門了,竟如同是光天化日下憑空消失了一樣,任憑三個大人如何找都是找不到了。

    井莜莜與白瑛本就不知道東門遠具體長什麼樣子,所以這兩個人組隊找起來的時候,那是格外艱辛井莜莜找不到孩子,頂多就是停下來無奈的擦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在原地停下來,四處凝神張望一下四周有沒有穿黑色衣服的小孩子。但是轉眼看看身邊的白瑛,他的行爲就有點不正常了,井莜莜只看着這傻小子就如同丟了爹一樣,每走到一處,揪起一個人來就不憤青皁白的詢問人家有沒有看見一個穿着黑色孝服的孩子而且發展到了最後,這小子居然急到但凡看見一個穿黑衣服的、看上去比較矮的人就拽過來,大聲質問人家是不是叫做東門遠

    結果可想而知,白瑛的行爲自然是換來了無數句的“智障”、“神經”之類的形容詞。

    井莜莜在一邊可能終是看不下這二貨再辦什麼傻事了,就在白瑛即將將自己的爪子伸向下一個穿着黑色的衣服、身型矮小,但是年紀看上去都能做他爹的人身上抓過去的時候,井莜莜已經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伸出手一把就抓住了白瑛頭上的那隻辮子,然後狠狠向着自己這邊拽了一下

    頭髮連着頭皮,白瑛給這一下拽直被拽地齜牙咧嘴硬生生被井莜莜從街心拽到了街角

    白瑛摸着自己的鞭子,回頭依舊齜牙咧嘴的看着井莜莜:“餵你沒吃藥麼幹嘛又拽我”

    白瑛的話一出口,井莜莜清澈如水的眼睛忍不住就翻了個白眼,她伸出一隻纖細無比的手指,對着白瑛的心口窩就戳了下去:“白青衫啊白青衫你還敢騙我你不是說你跟那大姐不熟麼你不是跟我說你只知道那大姐家主子的名字麼那爲什麼人家那大姐家的孩子丟了,你急得到跟丟了自己的兒子一樣”

    白瑛聽了井莜莜的話只無語地自己也跟着翻了個白眼,然後習慣性的伸出自己的兩隻爪子上下舞動道:“天地良心天地良心老子二十年來守身如玉根本就沒跟別人亂搞過什麼兒子女兒的你少在那裏胡說八道我只是隻是看那大姐身世可憐的很你看她早年服侍自己的主子、結果她主子就死了,如今她又服侍她小公子結果小公子如今丟了這是個人她都不好過啊我這是幫她純粹幫她”

    “哈”井莜莜聽了這個解釋,一張臉上卻是滿滿的嫌棄與不相信,她的手還戳在白瑛的心口窩上,頭也忍不住的搖個不停,“白青衫你不用跟我打馬虎眼我還不知道你若非那人是與你掏心窩子掏心肺的交情,否則你是絕不會這麼上心的”

    白瑛一時間語滯,一張臉上的尷尬之色卻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井莜莜眼看着這小子心虛的表情,一雙大眼睛幾乎是眯成一道縫,越發質疑地在白瑛身上掃來掃去,那樣子似乎是在白瑛表示,如果白瑛今日若不肯將話說清楚,她今天一定會不辭辛勞地跑到白家長老那裏去,狀告他們少主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給她不痛快

    白瑛被她盯得沒奈何,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然後做賊似的仔細看看四周,確定舒窈不在他們身邊。

    井莜莜看他那個樣子,只當他又要跟自己含糊什麼,不料這小子卻是忽然一把扳住了井莜莜的肩膀,將她向着更加角落的地方挪動了幾分,井莜莜納罕之間,忍不住又看了看白瑛那張耐看的臉,然而她卻冷不丁的發現,這小子臉上一貫掛着的那絲吊兒郎當的神色卻是不見了,反而換上了一副相當嚴肅的表情表情嚴肅到極致,井莜莜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二貨白瑛的臉。

    白瑛確定好位置,卻是又忍不住向着四周看了幾看,最後目光落在了井莜莜的小圓臉上,壓低聲音說道:“吶這種事情,我只能偷偷與你講,這是不是什麼能見光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恰恰是跟她有莫大的關聯就是、哎怎麼跟你說呢嗯、是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白家的曾有個叫白尹的,我應該同你講過很多次了,是我的兄弟”

    井莜莜一本正經地翻了個白眼,無奈聳肩道:“白尹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那當年可是北冥刀劍譜上排名第一的天才少年,比你知名度高多了”

    聽到自己的未婚妻如此評價,白瑛臉上的尷尬更加重了幾分,但是他勉強嚥了口口水繼續說道:“其實呢、我要說的不是他有多出名,主要是、主要是你可知他當年爲何會被白家逐出門外”

    井莜莜聞言愣了一下,卻是繼續說道:“違背家規、知恩不報、離經叛道。”

    白瑛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是他還是繼續挖掘性地幫井莜莜解答疑惑:“那你知道他爲什麼會做出這麼多錯事麼”

    井莜莜眉頭微微一皺,咬咬下脣看向白瑛:“你們家的事情,我又怎麼知道有話你就趕緊說老孃可沒空聽你在這裏打啞謎”

    白瑛挖掘不成,略有些喪氣,但是他還是砸吧了一下嘴巴,鄭重其事的繼續往下說:“你記住啊這種事情我就只跟你說,你不許告訴別人你家裏的老爹和哥哥也不能說就是我這個白尹哥會做出這些事情的原因,其實就是他喜歡的人、他是個男人”

    “男人”驚天地泣鬼神的消息一從白瑛的嘴巴里冒出來,饒是井莜莜的心中已經有了太多的假設,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叫出了聲音

    白瑛一聽她出聲,只嚇得臉都白了,忙上去就捂住了她的嘴巴,臉上肌肉扭曲着:“哎都跟你說了不許出聲了,你怎麼還出聲呢我繼續跟你說我白尹哥雖然喜歡的是男人,但是這個男人呢,他是北冥皇家的人就是那個曾經被廢掉的靜王、靜王你知道吧就是你見過的,說他長得很漂亮的那個這個靜王聞人司吧、因爲他是皇家的人、所以、所以早就訂婚了,而訂婚對象,就是這位大姐當年服侍的那個主子,當今東門家掌門人東門哲的親妹哎就是因爲這件事情,這位大姐的主子自然而然就成了我白尹哥和那聞人司之間的絆腳石,這有絆腳石倒也不算什麼,但是偏偏我白尹哥在感情上是個拖泥帶水的,最後老是跟那個聞人司鬧不愉快,最後聞人司可能也是迫於壓力吧,最後終是要娶那女人。我白尹哥他是早不覺悟晚不覺悟,非在他們兩個成親的那一天覺悟過來,結果、結果他就闖了人家的婚禮哎具體情況我也說不清楚了,總之最後我白尹哥混亂之中,一巴掌就把那女人給拍死了拍的死死的當時就斷氣了然後這位大姐的主子就沒有了哎這就是爲什麼剛纔我猜出了她的身份,卻不肯透漏我自己的身份的原因,這要是讓她知道,我跟白尹是同夥,她還能理我麼我這也是爲了給白尹那小子贖罪,你想啊要不是因爲他,這大姐的主子能死麼我幫她將孩子給找回來,說不定她一感恩戴德,就原諒了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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