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洛蹙眉“那爲何沒有傳太醫?”靳凝兮聞言不禁有些無語“我的侍女還傳太醫的話,那太后豈不是更討厭我了?”
君洛冷哼,沒回話。
靳凝兮也顯得無聊,朝着君洛湊近了幾分“太后那麼不喜歡我,有沒有讓你納個小妾什麼的?”
君洛好看的眉毛攏成一團“與你何干?”
靳凝兮撇撇嘴“其實吧,咱們倆現在也算是掛牌夫妻,如果你有什麼喜歡的姑娘,不如,你說了,我幫你看看,實在不行,你給我一棟房子,我自己出去住也行。”說着她眼底還有些晶亮,君洛怒瞪她一眼“怎麼?急着走了?”
靳凝兮笑眯了眼“怎會?”
君洛闔眸:"你出的主意甚好,已經開始實施了,後日璃國公主會來,太后要你明日就去,說是要好好賞你一番。"
靳凝兮挑眉“太后要賞我?”
“你現在算是我們羽國的功臣,記着,在太后面前,要有分寸。”君洛邪睨了她一眼,靳凝兮眉心微攏“可是,那王爺你的生辰呢?”
君洛一愣,抿脣不去看她“那無妨。”
靳凝兮放鬆下身子,靠上馬車,也未再多言。
就憑她家太后最近經歷的事情,兒媳不孝,兒子又死了,這靳凝兮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說賞她就賞她?
靳凝兮暗暗咬脣,餘光瞥向了那貌似被她不精心看管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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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王府已經是正午,靳凝兮攥着畫卷回去的時候,樹兒已經面色難看的在門口候着了。
“可有結果?”靳凝兮斜眼睨了她一眼,進屋子就將畫卷擺在了牀榻上,還慎重的放下了帳梨紗。
樹兒很是爲難“大夫說過,這藥似乎成分很多,所以要後日纔能有結果,我已經將該說的都跟他說了,他是萬萬慎重的。”
靳凝兮頷首,一手握上卷軸的一側,用力一擰,卷軸的一端就這樣被打開了來。
樹兒眸子突地瞪大了:“王妃這是。”
靳凝兮拿起卷軸裏的東西,攤開掌心,赫然是一個已經有些髒兮兮的荷包。
大婚那日,她就坐在畫卷的下面,等着喜轎來接她,而靳母當時紅着眼睛過來同她說了一句話。
“凝兮,很多東西,越不起眼,越是要重視。”說着她目光瞄上牆壁,只是當時的靳凝兮過於蠢笨,卻沒有發覺這裏面的深意。
靳凝兮自然沒有將這句話當回事,這種無用的記憶也就被大腦拋之腦後,而就在今天,她看見這畫卷的時候,莫名的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她真的沒想到東西就在靳凝兮的房裏,一直以爲靳凝兮過於蠢笨,靳父就算是再怎麼寵愛自己的女兒也不會放進靳凝兮的房裏,卻也沒想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手心的荷包一針一線縫的精巧,她捏了捏這荷包一會,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剪子。”
樹兒一愣,慌忙遞上剪子,可奈何靳凝兮怎麼剪也剪不破這東西,有些焦灼“這東西是什麼做的?”
樹兒在一旁瞧着忽然想起來“當年小姐嫁妝裏,老爺還送了小姐一把辟邪剪呢,王妃可要試試?”
“拿來!”
樹兒翻箱倒櫃一番,從櫃子裏掏出一把精緻的小剪刀來,靳凝兮輕輕一剪,毫不費力的就剪開了荷包一角,她扒開一瞧,裏面赫然有着一張牛皮紙。
她朱脣微勾,絕豔的面上劃過一絲詭譎。
找到了。
已入深夜,芙蓉渾身武裝得緊,進了地牢之內見那些侍衛已經被迷.藥迷得沉了,她小步的走上那個牢房對面,將鑰匙遞給了他。
“計劃有變。”
左燼挑眉,將鑰匙收在懷裏“怎麼?”
芙蓉冷笑“上面有命令改了。事成之後,還會給你更多報酬。”
左燼對上她的笑容,眼中閃過一絲幽光。
而與此同時,慈寧宮內,鳳晚晴正卸下手指上的朱蔻,鳳眼邪睨了身旁的明心一眼:“如何了?”
明心拿下她頭頂沉重的金冠“已經派人將禁地的侍衛撤了,明日就可以引蛇入洞。”
鳳晚晴舒服的眯起眼,嘴角吊着“她林瀲灩再聰明又何妨?這江山,這鳳位,終究是我鳳晚晴的。她那個女兒最不成氣候,還敢來送死。”
頭頂的珠翠已卸,鳳晚晴透過銅鏡中的臉,一張面孔雖是帶着些美豔,表情稍微有些猙獰“再過幾日,哀家就可以,真正的享受這羽國江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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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靳凝兮着了一身白色宮服,頭頂金色珠翠,在一陣陣車軲轆聲中緩緩的進了皇宮。
緩緩從衣袖裏拿出牛皮紙,上面淺淺帶着路線的地圖,她眸光一抹幽深,將牛皮紙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君洛先一步上了早朝,下了早朝就會回來,靳凝兮下了馬車,先朝着太后宮中去了。
紅磚綠瓦,長廊上她獨自一人走在中央,身上的金婉月柔紗在陽光的映襯下微微散發着光芒,走到慈寧宮附近,明心老早就在那裏等着了,見到靳凝兮面上有了笑意“王妃來了。”
靳凝兮笑得謙和“怎勞煩姑姑大駕迎接妾身。”
“王妃真是折煞奴婢了,王妃請。”
進了慈寧宮,靳凝兮就鼻尖的嗅到了一股湯藥味,迎上躺在正位的太后“妾身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鳳晚晴今日似有些病了,精神有些不好,朝着靳凝兮揮了揮手“你來。”
靳凝兮垂目上前,就見太后將一頂金釵欲簪道她頭上,靳凝兮一愣“妾身不敢當!”
鳳晚晴似有些不悅“如何不敢當?”她將金釵簪上靳凝兮的頭髮,金釵在上,更襯得靳凝兮一張傾城的小臉愈發嬌豔,鳳晚晴眼底閃過一絲狠絕“此物是哀家好友送與哀家的,哀家如今送了你,也好謝謝你這般爲我們羽國人民着想,想了這麼好的法子。”
靳凝兮受寵若驚”多謝太后賞賜。”
鳳晚晴闔眸道“哀家知道,哀家平日裏對你是有些刻薄,但是哀家卻也是爲了你着想,哀家剛失子不久,凝兮,你可知,若哀家不罰你,攝政王在朝廷上如何自持?”
靳凝兮佯裝一副受教的樣子“是,妾身明白。”
鳳晚晴咳了咳,似是最近生了病“那你先退下吧,哀家有些不舒服。”
她也未再多言,乖順的退了下去。
回宮路上,靳凝兮一雙眼睛四處瞄着,卻見到眼前一座似是燒焦了的宮殿,她心中猛地一顫,站在那裏也不走了。
那地方是...
她眯起眼睛,前面領着的小太監見靳凝兮不走了,順着她的目光也看了過去,恭敬道“王妃,怎麼了?”
“那是哪裏?怎麼宮中還有沒有修繕好的宮殿嗎?”她稍稍捏緊了拳頭,就聽耳邊的太監又言“那地方平日沒人管,奴才也不知道那裏是什麼。只是皇上下令,沒事別去,咱們做奴才的也覺着這地方有些不吉利,所以也沒人來看過,怪嚇人的。”
靳凝兮眉宇稍微有些舒展“這樣啊。”小太監擡眼看了一眼靳凝兮“王妃再往前走,就是王妃的住處了,奴才差事多,就不陪王妃走到那裏了。”
靳凝兮看向小太監,奈何他垂着頭看不清神情,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卻還是點了點頭“恩。”
垂玉明珠鞋踏在石磚上,眼前就是那巍峨卻燒焦了的宮殿,她似有些精神恍惚,好像是回到了過去一般。
好像曾經,她身上的宮鈴叮噹,雀躍的跑進過此處。
似是有人牽引,靳凝兮一步一步的走近廢棄的宮殿,似有什麼一閃而過。
“這是……”
“哎喲!~”一聲哀嚎,靳凝兮猛地轉身還未等看清就被一個宮女壓了上來,一女人的重量結結實實的壓倒了她身上,靳凝兮痛的齜牙咧嘴,就感覺身上的宮女慌張的爬起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靳凝兮掙扎着坐起來揉了揉磕痛的後腦“做什麼這麼急!”說着她擡眼看去,就見一個面熟的宮女跪在她面前,嘴上說着該死,水汪汪的眸子還盯着她。
靳凝兮一愣,瞬間好像都忘了疼“霽...”
“王妃饒命啊!”說着霽月就撲上哀嚎,還止不住的給她使眼色,她腦中快速反應,揪起霽月的耳朵怒道“好你個不長眼的奴才,是不是不拿本宮當回事!!”
霽月一直哭“王妃饒命。”
靳凝兮冷笑“死罪難免,活罪難逃,跟本宮回去領罰,本宮要親自調教你這個丫頭!!”
說這二人又哭又罵的走遠了,而陰暗處,一個男子慢慢顯現出半個身體,眸子如蛇般幽幽發着綠光。
靳凝兮回了院子,沒有旁人才將手鬆開“你是霽月?”那女子搖頭“不是的主子,奴婢是光風。”
光風?靳凝兮蹙眉,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但是爲什麼二人長得一樣?
不等靳凝兮發問,光風就開了口“奴婢同霽月是雙胞胎。”
靳凝兮稍微舒展眉頭踏步上前小聲問“你想做什麼,難不成是你主子又想讓我幫他?”光風搖頭“万俟主子交代過奴婢,若是主子進了宮,奴婢也要幫襯着主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