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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八章:花香似人罪,蕭蕭人不歸

    万俟笙輕嘖一聲“本師聽說攝政王的妻子前不久剛下葬,轉眼就想娶妻了嗎?”

    君霧冷笑“國師來我國這麼久,依然不知道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不該說嗎?”

    靳凝兮在一側瞧着,紅脣揚起,青蔥指繞着身上的流蘇墜,漆黑的眸子瞧上對面的君洛,玩味道“攝政王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美男子,定是極好的。”

    本還熱鬧的氣氛突然一片寂靜,就連身旁的蘇月心都驚愕的瞧着淺笑的靳凝兮。

    万俟笙劍眉一蹙,無聲地睨了她一眼,一屁股就坐了回去,沉着面不言語了,無視身邊人的醋意橫發,她擡眼瞧着君洛的眉眼,示意的舉起了手中的茶盞。

    “只是本公主有一句話想問攝政王。”凝兮挑起細眉,君洛望着對面的她,燭光閃爍間,恍恍惚惚又瞧見了靳凝兮的影子。

    舉手投足間那般娉婷萬種,叫人移不開視線。

    “公主請講。”他深深地凝視她的眉眼,似是想把她印在心裏。

    “昨日本公主與攝政王相遇,攝政王喊得是您妻子的名字,對嗎?”

    林嫣若聞言黛眉一蹙“靳氏是罪人,如今與攝政王沒有辦點關係,五公主說話希望有些分寸。”

    “哦?”靳凝兮一笑“那照皇后的意思是,昨日攝政王見到本公主的失態之舉,也算是沒有分寸之舉?”

    林嫣若一噎,本還有些虛弱的面色頓時有了些血色。

    君霧沉吟片刻,忽然哼哼一笑,意味不明的道“五公主多心,朕不過是說笑罷了,還請五公主莫要見怪了。”

    靳凝兮笑眯眯地回“灩歌自然也是知道的。”

    話說到此,自然已經是沒有什麼要說的了,殿中歌舞繼續,靳凝兮此時此刻也有些悶悶的頭疼。

    万俟笙在一側瞧着,修長的手指捏上了她的掌心,溫聲細語“可累了,要不回去吧?”

    蘇月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就是受不了万俟笙這樣子。

    靳凝兮未言,只感受到瞧過來那些目光非善,抽回自己的手心禮貌道

    “我去外面轉轉透透氣,你在這裏待着吧。”

    說着她起身而去,拂了霽月與光風要跟過來的身子,獨自一人繞着後門去了。

    蘇月心在一側挑眼看着万俟笙要起身隨去,不禁打趣“你就不怕被人瞧出了端倪?國師,可莫要逾越了。”

    万俟笙的身形一頓,轉身不落痕跡的走回了對面的大臣那裏,卻眸子一沉,發現本該在座位上的君洛也已經不在了。

    他站在遠處失神片刻,目光冷如冰刃。

    那殿中酒香醉人,靳凝兮獨自一人提着裙子繞到了後花園,花香盈鼻,她眯着眼睛嗅了好一會,心裏瞬間舒坦了許多。

    “五公主。”磁性的聲音緩緩於身後傳來,靳凝兮一愣,卻沒有第一時間回頭看去。

    君洛一身墨色站在百花從裏,身材精實而頎長嗎,輪廓如美玉雕刻版緩緩顯現,眸光深深,似是化不開的黑夜。

    君洛怎麼會來?

    她一面咋舌,一面回首甜甜一笑,只是面紗遮着,嗓音兒也聽着不軟,若不是少有燭光映襯着能看得清些,否則就如是個大老爺們與這美男子共享夜色一般。

    “攝政王有事兒?”

    君洛蹙眉不語,只是瞧着她的眉眼,眼尾下的淚痣更顯風情,眸光波光如水,卻又透着一股沁心涼。

    “無事,只是湊巧。”

    他無法說出,看見她獨自一人出來就不受控制的出來的自己,像是看見了翩然而去的靳凝兮,他很想抓住她。

    “昨日見到五公主,卻沒見過這顆痣。”他瞧着她的稍有愣神,靳凝兮抿脣一笑“昨日與王爺見面太倉促,王爺都認錯了人,又怎能看清本宮臉上都長了什麼?”

    君洛聞言,抿脣頷首,也不做聲了。

    二人並肩而立,恍惚相識許多年以前的一幕一般,她轉身瞧着他面上化不開的憂愁,垂目看了看眼前的花苞“本宮與王妃長得很像?”

    君洛一愣,沉聲道“很像。”

    她莞爾,瞧向君洛,眼底宛如浩瀚星辰“聽三公主說,王妃犯下了錯事,押入地牢之後就被燒死了。”

    他的手掌倏地攥起,心也揪着疼起來。

    “王妃做了那麼大的錯事,可是本宮瞧着,王爺這算是在思念王妃嗎?”凝兮挑着眉,脣畔泛着一抹譏誚的笑。

    君洛沉聲片刻,才緩緩言“或許。但是,錯了就是錯了。”

    錯了就是錯了?

    靳凝兮啞然失笑,點了點頭,意味不明的道“的確,錯了就是錯了。”

    正因爲她當時大錯特錯,纔會害死了樹兒,也把自己搞到

    了這一步田地。

    而這個罪魁禍首,就在自己的面前繼續誣賴着自己,錯了就是錯了。

    那棺材裏當真躺着的不是自己,不然十個棺材板都壓不住,怎麼說也得爬起來掐死他不可。

    話已至此,他們二人已經沒有什麼可談的了,她欲拂袖而去,又聽身邊人言“五公主若是她,可會原諒我?”

    她身形一頓,扭頭看着他的側顏。

    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下巴上有些青澀的鬍渣,他擡眸瞧上她,又問“可會原諒我?”

    靳凝兮眯起眼,語氣涼着,心卻不可遏止的一痛:“攝政王這是問本宮,還是問地下的靳氏?”

    君洛恍惚一陣,瞧着她涼薄的眸光似是冬日裏的清水,輕輕一潑就給他潑了個清醒。

    “本王失言,公主莫要見怪。”說着他繞過百花而去,靳凝兮瞧着他的背影,見他佝僂着身子,宛如一隻喪家之犬。

    君洛幾時這樣過?

    “微臣還以爲,這花好月圓夜,攝政王話音兒再軟些,公主說不準就投懷送抱摒棄前嫌了呢。”

    前腳人剛走,後腳妖孽就來了,聲到人未到,她轉身看去,見万俟笙緩緩從身後踏花而來,摟着她的腰肢笑得十分歡喜。

    靳凝兮蹙眉,一手想要撥開他的掌心“你這是做什麼,叫別人看見。”

    “怕什麼?”他無賴般得摟得更緊,她身上沾滿了花香,嗅着極爲舒服“要是被人瞧見了,臣回去就稟明皇上讓皇上把五公主獻給臣,如何?”

    她無聲地睨了他一眼,万俟笙卻攜着她飛身而去,坐落到了一座高樓上。

    周身都是如墨一般的夜色,天空中又有星星幾顆,她擡頭瞧着這月色,暗歎万俟笙果真說得對。

    今日是花好月圓夜。

    “國師好興致,這宮中夜宴還擺着,你帶我上高樓看月色,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凝兮挑眉瞧着身後的万俟笙,那妖孽淺笑未言,伸手將她攬在懷中替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他周身似乎是有些溼潤,好像是在百花從中待了一會,衣角上還沾了些泥。

    “已經讓蘇月心擋着了,五公主安心的和臣待在一塊就好。”

    他磁性的嗓音響在耳畔勾得她渾身一酥,月色高掛,凝兮的臉頰有些發燙,正清醒着有面紗遮擋,卻有被万俟笙輕輕地摘了下來。

    她一急,忙要去搶“你做什麼?”

    那狐狸不答,一手舉在高空刻意躲着她的動作,看着二人身高懸殊和她焦急的模樣,也早就瞧見了她面上泛起的潮紅,低低笑了起來“怎麼,公主這般害羞,倒讓臣有些不適應了。”

    靳凝兮一愣,猛地瞪了他一眼“哪個害羞了!”

    “哎喲,害羞還不承認!”他愛不釋手的將她摟在懷裏,凝兮垂目不答,面上雖是滿滿的不願,心裏卻跟抹了蜜一樣的甜。

    他一貫的竹香又沾染了些酒氣,卻不令人生厭煩,又攬着她輕輕的搖着。

    “臣有一件東西要送給公主。”

    他在耳邊刻意低語,見她耳垂也隨着敏感的紅了,万俟笙眸色一深,從身後拿出一個花環來。

    那時剛剛他偷聽他們倆二人談話的時候編的,凝兮回嘴一句,他就給她加了朵花,她嘲諷一句,他就給她扯了個大花。

    “你還會編花環?”她揶揄的看了一眼万俟笙,原來他衣角上的泥是剛纔編花環粘的,瞧着這花環斷不像是那種細心編好的,倒像是用蠻力擰在一起的,生生硬硬,卻是花團錦簇,極爲好看。

    “臣見過有人帶,只是沒做過,想了個樣子就給公主戴上了。”說着他給她帶上她的烏髮,青絲如綢緞,這頭頂的花朵五顏六色,愈發襯得她美豔動人了。

    他見她眉眼溫軟,似是有些高興了的,語氣裏還捎帶着小心翼翼“別生我氣了,可好?”

    靳凝兮一愣,這才忽然想起她還在生氣一事,本還有些高興地模樣瞬間垮了下來,看得万俟笙心尖一顫,真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話了。

    “万俟笙。”靳凝兮抿脣,瞧着万俟笙一眼,正色道“你可還會瞞着我?”

    他搖頭。

    “咱們既然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就應該同甘共苦,你什麼都不說,你打量着試探我,這還算是一條船上的嗎?”

    万俟笙挑眉“你又怎知,我沒和你同甘共苦?”

    凝兮蹙眉“什麼意思?”

    万俟笙鬆軟了眉眼,高深地搖了搖頭“沒什麼。”又是這般遮遮掩掩,靳凝兮撇嘴,轉身窩在他懷裏,將花環摘下細細瞧着“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那妖孽在身後輕笑“這是臣第一次編花。”

    說到此處,靳凝兮一驚,慌忙扭頭瞧着他:“那你不會是把那地方的花都給拔禿了吧?”

    只見他鳳眸一絲尷尬閃過,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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