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邪王霸寵,王妃又有幺蛾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癡喚凝心過,再愛也枉然(二更)
    第一百六十九章:癡喚凝心過,再愛也枉然(二更)

    嗅着茶香,他腦中緩過勁,暗啞着嗓子問了一句“什麼時辰了?”

    休言回“回稟王爺,剛過辰時。”

    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休言的手裏,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離靳凝兮死,已經一年有餘了。

    一年多過去了,他幾乎是每天都會做這噩夢,卻每天都沒見自己有一點習慣,見那衣訣飄散,漸漸融進火焰裏,她淒厲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問自己沒什麼要陷害她。

    每次自己想伸手去救她的時候,都會眼看着大火將她包裹,只剩她聲嘶力竭的喊着,要自己不得好死,要自己不得好死。

    那一遍一遍心如刀絞的滋味他每天都在品嚐,似乎是她的冤魂久久在自己的身邊沒有散去。

    休言拿着茶盞久久未動,看着王爺鼻尖泛起的汗珠,忍不住道“要不然,王爺,您就用太醫給您開的安神香吧,那個不做夢,免得王爺您身體喫不消啊。”

    “這是本王的報應。”

    不再多言,他起身下榻,不着外衣朝着門外走去,休言慌忙拿着皮毛大氅給他披上,就見自己的王爺推開門,凜冽的寒風順勢飄了進來。

    又是一年冬。

    “王爺啊,您最近身子不好,就不要染上風寒了,若是想賞雪,奴才伺候您把衣衫穿上吧,否則太后一定會責怪奴才的。”

    君洛不答,徑直踏出殿外,朝着那個自己已經走了無數次的宮殿走去。

    休言似乎是早有準備,如今空無一人的霓兮閣也生上了炭火,只是這閣中安靜,生再多的炭火,也顯得冷清。

    君洛看着炭火正正出神,思緒早就飄到了九霄雲外。

    從很久以前他就知道。

    這個叫靳凝兮的女人,將來會成爲他們的俘虜。

    一個身帶玉璽的女子,一個前朝的毒瘤。

    他君洛,不過是成爲了盯着這個毒瘤的人,娶了她,不過是自己的分內之事。將來有一天,靳凝兮會死,這是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事實。

    派遣殺手將靳家上下滅門,靳凝兮哭的撕心裂肺,他卻連一個給她擡棺材的人都沒有安排。

    芙蓉進府,他看見那個女人眼底的失落,看見那個女人試圖討好自己那俗豔的嘴臉。

    後來,離計劃越來越近,皇后的身孕使他們所有人的唯一契機,他們就將靳凝兮的性命,一同隨着那個孩子遠去。

    這是他們對孩子的憐憫,讓這個無辜的女人隨着他陪葬,卻從未憐憫過靳凝兮。

    他每晚都會做惡夢,夢見那個女人死在紛紛烈火中,聲嘶力竭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喊着恨自己。

    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不過是清除一顆毒瘤,原來會這麼痛,這麼痛...

    這痛是他欠她的,這是他該得的。

    休言瞧着自己王爺愈發憔悴的雙頰,忍不住也有些心疼:

    “王爺,王爺若是想,恕奴才多嘴,那璃國的五公主與王妃有九分相似,倒不如...”

    一提起那個女人,男人的眉心皺了皺。

    “無人能抵她分毫。”

    欲轉身而去,卻見牆上還掛着她的畫像,回眸一笑顧盼生輝,這畫師真切的描了她的美卻也不及她本人三分。

    心念一動,他伸手將畫摘了下來,寶貝的放在了手裏。

    這畫已經有些年頭兒了,畫紙有些發黃,他瞧了半刻,忽然就笑了起來。

    如冰山化開一角,就連身邊的休言都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這笑得很是蠢,不如本人分毫。”

    是了,從前的靳凝兮算是蠢笨的,可是自從靳凝兮從地牢出來以後,彎起來的眉眼就像是一直隨時都會打着主意的小狐狸,眼角眉梢都是算計。

    他很喜歡她那樣笑的時候,可人又可愛。

    想到此處,嘴角的笑意又漸漸收斂了,將畫卷交到休言手裏,自己就裏衣穿着黑皮大氅飛身出去。

    “王爺啊!!”

    休言抱着畫軸顫顫巍巍的喊了一句,就見自己的王爺消失在天邊了。

    不等她派人去追,一身影漸漸走進,瞧着他手中的畫軸悵有所思。

    “皇上!”休言白了面色,忙叩拜在地“參見皇上,王爺,王爺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的功夫,那人也隨着飛去了。

    前幾日剛下過一場大雪,林子裏的雪如今還雪白一片,不知道何時地上多了一串串地腳印,朝着深處蜿蜒而去。

    林中深處,一個尚未刻着名字的石碑孤獨的佇立在那裏,君洛走上前去,空氣裏皆是踩在雪上的輕響。

    “我來看你了,阿凝。”

    伸手上前拂去冰冷石碑上的灰塵,他稍微皺了皺眉心“好冷啊,你冷不冷?”說着將自己的黑皮大氅披上墓碑,還溫柔的繫上了帶子。

    寒風吹過,男人的指尖緊緊就這麼一會就被凍得通紅,可他卻笑着,那是靳凝兮不曾看見過的笑意,溫柔的,深情地。

    身後有細微的聲響,君洛並沒有回頭去看,只伸手在雪白的地上摸索着,然後,拿出一個尖銳的石頭在石碑上認真的刻字。

    君霧皺起眉心,緩緩道“你這是何必?”

    當年的事情是君洛早就已經知道的,可是誰能想到,君洛對她動了心。

    君霧幾時未見過自己的弟弟這般了?而導致他會如此的罪魁禍首,似乎就是他。

    “洛兒...”

    “我其實,很早以前就喜歡她了。”

    男人狼狽的蹲在石碑前,黑皮大氅就那麼披在那石碑上,他凍得瑟瑟發抖,眼神卻溫柔着。

    “我知道這一天總會來臨,可我卻還是喜歡她。”

    “喜歡她唱的歌,喜歡她見到銀子那財迷樣兒...我畫了好大的力氣尋來的瓷瓶,就是爲了送給她,她做的解暑小甜點很好喫。”

    “可是我...”

    他顫顫的伸出手來“我打了她...我騙了她,我陷害她...我知道她在地牢裏喫苦受累,我知道等着她的是什麼,可我最後,還是沒有去救她。”

    額間有碎髮散落,他一手附上自己的眼睛去遮擋這什麼,發着抖,聲音亦哽咽着“我真的失去她了...”

    再也不會有一個人與他鬥嘴了。

    她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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