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洛點頭,眸子裏有痛色:“我會的。”
凝兮微笑“恕我不能遠送。你注意安全就是。”
君洛跟着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便轉身而去,臨到門口了,還說了一句話。
万俟笙陡然色變,站在門口臉跟抹了一層黑炭似得,見到君洛出來了,他還陰陽怪氣的笑了笑:“攝政王這算是提前預訂?”
“有何不可?”君洛涼颼颼的回他一眼,挺直了腰桿,領着沈良之,毫不遲疑地,頭也未回地走了。
凝兮怔在牀上,目光落在放置自己面前的湯碗。
“這輩子怕是不行了,下輩子,你再嫁給我吧。”他說:“若是早知道万俟笙那個煞風景的,從一開始,我就不會讓。”
什麼叫從一開始,我就不會讓?
凝兮抿脣,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做什麼樣的表情,不過她想,喜歡君洛的人從來就是本身的靳凝兮,她說不準穿越過來是爲了遇見万俟笙的。
而彼時,万俟笙沉着面跨步走了進來,端起放在她面前的碗,默默的又換了個新碗給她,一勺一勺的舀起來給她喝“方纔那麼一句話,可否讓五公主芳心大動?”
她一口湯差點嗆到自個兒,擡頭瞪他“你說呢?”
万俟笙撇嘴,極爲不屑,語氣都是酸溜溜的:“我可不是那種一句話就能被追求到的人。”
“喲~”凝兮輕嗤一聲,想伸手去掐他的臉,看他臉看起來有些生氣,卻還是莫名有些可愛。
“下輩子的事情,我可說不準。”她眯起眼睛笑,万俟笙瞪她,又想咬她,最後直接吻上她的脣,好一番纏綿之後,万俟笙壞笑着鬆開了她。
“我可記着你這女人哭喊着我的名字,一個勁的在夢裏喚我,可想而知,你下輩子,還是我的人。”
凝兮俏臉一紅,臉上終歸是沒有那麼蒼白了。
“方纔他說了那麼一句,從一開始,我就不會讓。我不怎麼懂。”凝兮想了想,探究的看向万俟笙“你懂麼?”
万俟笙怔愣了一瞬,轉而笑了起來,意味不明的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不過,他不打算說。
安定府。
一條條細長的小蛇盤旋成一團受着美人纖長的手指擺弄,蘇月心一面將手中的小蛇仔細看了看,將一些篩選合格的放置在精緻的瓷瓶裏。
万俟笙換了一身不顯眼的墨色袍子,從高處飛身而下,偏頭看了看左右。
安定府有一陣子沒有人打理,現在整個公主府都荒涼得很,也沒有什麼危險。
他眯了眯眼睛,不再耽擱,直接一手推開了房門,正瞧見地上一堆盤旋的小蛇密密麻麻的擺在蘇月心周圍,噁心得令他皺了皺眉頭。
而室內寒風混着一股清新的竹香,蘇月心閉着眼睛嗅了嗅。
“貴客駕到,有失遠迎。”將蛇安置好,她偏頭一笑,未施粉黛,笑得都有些滄桑,看的万俟笙不
“三公主可真是老了不少。”
“是麼?”蘇月心摸了摸自己的臉,輕笑一聲“太師過來有何貴幹?”
万俟笙也跟着勾脣,笑得好看:“蘇月心,人身體裏頭的蠱若是死了,你能不能探查出來。”
蘇月心一愣,又偏過頭看了過去。
“你的子蠱死了?”她挑眉,並不意外。
万俟笙沉默。
翹頭履越過一排排的小蛇,蘇月心走到万俟笙面前,伸手搭在他的頸間,繼而又從抽屜裏頭掏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將盒子打開一看,裏面赫然放着一個已經癟了氣的蟲子,靜靜的安放在這裏。
“生死蠱這種蠱,挺有意思的。”蘇月心笑了笑,將小蟲子捏起來:“有兩種死法,一種是它死,一種是母蠱死。”
万俟笙皺眉。
“你體內的母蠱,的的確確是死了,不過你爲何起死回生,是因爲它,替了你肚子裏的蠱。”蘇月心抿脣一笑:“也就是說,你替了靳凝兮死,但是這個蠱替了你死。”
“這種生死相替的感情,世上只有這一種蠱了。”蘇月心將蠱蟲重新放了回去,整個盒子都塞到他懷裏:“只有誠心的愛人,纔會讓它替你死,你應該謝謝這個蠱。”
被硬塞了盒子,万俟笙神色有些複雜。
“那生死蠱呢?”
“沒了。”月心擡腳重新走了回去,回頭看着他:“起死回生這種事兒,只能有一次。我當初沒告訴你,其實也有想着若是靳凝兮真死了,你倆感情不深厚的時候,你也就會真正的波及死,不過你當真也是命大。竟然能牽動王蠱。”
攥緊了手中的盒子,万俟笙皺眉:“也就是說,從今以後我們的生死不再相關?”
蘇月心點頭“生死蠱已經不在你的體內了,你與靳凝兮,生死再無牽連。你可以告訴靳凝兮不要太過於惦記了,我記得我上次同她說的時候,搞得她可寶貝自己的小命,極爲怕死,生怕波及到你。”
“所以現在你跟她說清楚了,她也就能好好安心了。”
万俟笙緘默,一路都沉着臉,直到回了凝兮的房裏,他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凝兮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探着頭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万俟笙淒涼一笑,還捎帶着咳嗽了兩聲:“蘇月心說,我們兩個人的生死蠱現在很脆弱,若是你不好好養傷,說不準就會牽連我死。”
凝兮怔了怔,臉色也有些灰白:“那怎麼辦,那能不能取出來?”
她知道自己身體弱,萬一一個沒挺住,死了怎麼辦?
万俟笙搖了搖頭,聲音縹緲“沒有用的,除非你珍惜好你自己的小命。”
凝兮心口一滯,忙重重點頭,特別認真地說“我一定會的!”
万俟笙的鳳眸一亮,側頭很是憂傷的看着凝兮:“你真的會麼?”
她再度點頭“絕對會。”
“答應我保護好自己的小命,不再替別人擋刀子了?”万俟笙語氣裏有些難過,像個受傷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