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請月卻沒看見,只訝異不已的看向唐凝,寧錦墨難道在二樓上
唐凝心情大好,對着商請月點點頭。
“你們見着了”
唐凝揚起笑容,毫不客氣的坐在商請月的對面,擡手便落了一子黑子,“見着了,就在昨夜,被你們的琴簫之聲吸引,於是我們打了個照面。”
商請月看着棋盤上黑子的柳暗花明,不由得挑眉,“這是我自己跟自己下的棋。”
言外之意,不要你多事。
唐凝聳聳肩,“一時技癢,沒控制住。”
商請月嘴角又抽了抽,目光有些好笑的看了陳少遊,又看向杜庭,眼前的三人可都是“一時技癢”啊。
昨夜,她吹簫,陳少遊便彈琴,說是一時技癢。
今日,杜庭拿着她的畫來賠罪,說的也是一時技癢。
如今,唐凝下了她的棋,說的還是一時技癢。
琴棋書畫,竟是佔了三項
商請月好笑的睨了眼前的三個人,道:“三位都跟我說一時技癢,可見真是技癢得緊吶。”
唐凝只笑不語。
杜庭神色尷尬。
唯獨陳少遊,沒有絲毫的不自然,悠然的又喝下一口茶,終於擡起了如潭的眼,道:“這茶,很好喝,請給我再添一杯。”
杜庭:“”
爲什麼他有種陳少遊臉皮很厚的感覺竟還這般的臉不紅心不跳。
唐凝則是毫不客氣的打量着陳少遊,然後看着商請月直笑,遇見這麼一個優秀又深沉又腹黑的男人,今生想要把他收在石榴裙下,可真是路途漫漫啊。
商請月愣愣的吩咐小詞,“給陳公子再添一盞茶。”
陳少遊眼裏劃過一絲流光,“多謝。”
商請月又是一愣,他剛剛是不是笑了
見她發愣,唐凝嘆了一口氣,道:“月兒,不給我介紹一下”
唐凝說介紹的人是杜庭,對於陳少遊,她上輩子見過,這輩子他還給她求過親,怎麼可能不認識。
商請月想到這裏,看向陳少遊,只見他一如之前那般低頭喝着茶,好似那茶是他心頭所好。
可她比誰都清楚,他喝茶只愛落州的觀音茶。
斂去眸中的複雜,商請月笑看着杜庭:“說起來,小女子還不知公子的名諱。”
杜庭作揖,爽朗的道:“在下姓杜,名子儒。”
唐凝一愣,杜子儒其人她爲魂魄的時候聽人說起過,是杜庭的化名,杜庭此人成名後,無人知其面貌身份,又何論表字了,所以杜子儒這個名字,直到天華二十年才被人知道是杜庭的表字。
眼前的杜子儒,是杜庭
那個偷畫了寧錦墨,命名爲牡丹亭一舉成名的杜庭
唐凝看向商請月。
商請月悠然的喝着茶,沒有開口的意思。
唐凝笑,“月兒”
商請月不爲所動。
“心肝兒”
“噗”
商請月跟陳少遊皆是噴了一口的茶。
就連杜庭亦是一臉的黑線。
“杜公子不要見怪,我這朋友,她腦子嗯,有點不好”
“心肝兒”
唐凝笑着,可那眼裏的哪有一絲笑意,商請月嘴角一彎,警告的道:“好好說話”
這纔對杜庭道:“她向來愛開玩笑,杜公子見諒。”
杜庭擺擺手,幽幽的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陳少遊有些尷尬的起身,“失禮了,先告辭。”
臨走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唐凝,又看了一眼商請月。
杜庭也是匆匆告辭。
“唐凝,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心肝了”
唐凝見商請月似笑非笑的模樣,打了一個寒顫,笑道:“我這不是愛開玩笑麼”
商請月沒好氣的道:“只怕別人還以爲我跟你如何了呢。”
華國民風雖不似言國開放,卻也有着女子跟女子相守終老的事。甚至京城開了一個百合館,裏面住着無數絕色女子,是女子找女子尋歡作樂的青樓。
唐凝跟她如此熟悉,還說出那般肉麻的話,商請月一想想就頭疼。
萬一,陳少遊認爲她跟唐凝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怎麼辦
唐凝無所謂的聳聳肩,“不過是一句心肝兒而已。”
商請月咬牙,目光忽地一頓,然後輕笑一聲,站起來,走到唐凝的身旁,溫柔的拉起唐凝,要說什麼的時候,腳下一酸,堪堪摔倒的時候被唐凝扶住,商請月順勢抱着唐凝,唐凝皺眉:“怎麼了”
商請月抱着唐凝,在她的耳邊低笑:“二樓一處包間的窗戶那裏站着一個人,那人,我剛好熟悉得緊,他叫寧錦墨”
唐凝一僵,猛地推開商請月,擡頭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只覺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
商請月沒想到唐凝會推她,沒有防備之下,竟摔倒在地,而她的手在下意識的時候拉住了唐凝,於是,二人就這麼直直的摔倒在地。
兩脣相貼,四目相對。
然後,如遭雷擊般迅速分開。
然後,兩人猛地往二樓看去。
然後,二人臉紅如血,兩聲羞惱的怒吼直破天際。
“唐凝”
“商請月”
二樓上的寧錦墨,果斷關上窗。
同在二樓的杜庭張大了嘴巴,久久回不過神來,而他旁邊的陳少遊則是負手望天,嘴角隱着一絲笑意。
“你你親了我”
“你抱的我、拉的我”
“你混賬”
“你無恥”
“唐凝”
“我耳朵沒聾。”
“你小詞,送客”
此時的二人哪裏有着之前的大方穩重,生生的就是兩個惱羞成怒的小姑娘。
自那場意外後,商請月哪怕暈船暈得再厲害,也不曾踏出過自己的包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