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遊愣住,夫人
相比陳少遊的愣怔,商請月只在一瞬的愣神過後便揚起了淡淡的笑意,拿起小丫頭手裏的籃子,吩咐小詞:“小詞,給錢。”
然後蹲下,輕輕的親了一下小丫頭的臉頰,悄悄的在小丫頭的耳邊道:“小姑娘,嘴巴真甜,明天再拿一籃子花到對面商府那裏拿銀子。”
小姑娘大喜,忙道:“謝謝夫人。”
商請月聞言,悄悄的斜了一眼神色不明的陳少遊,乾咳一聲:“嗯,叫姐姐就好。”
小丫頭機靈的笑了笑,對着陳少遊道:“公子,您夫人真漂亮。”
說着,拿了小詞給的銀子便消失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頭。
想着那丫頭剛剛的話,商請月尷尬的笑了笑,陳少遊卻只是看了看天色,淡淡的道:“對面就是商府了。”
商請月看着自家大門,只得跟他告了辭,欠身一禮:“多謝你送我回來。”
主僕三人回了府,陳少遊這才轉身,眼裏浮動着什麼,又歸於平靜。
回去經過那條拱橋的時候,橋上那些女子依舊還在迎風招展,他皺了皺眉。
繞過石橋,走了一條幽靜的小路,繞了半響這才走到花樓旁邊的街道上,擡眼便見之前的小丫頭有些憤怒的看着他。
她的手裏不知在哪裏又拿來了一籃子花,此刻卻沒有之前的笑顏,只見她皺着小臉,憤怒道:“剛剛明明還在跟你夫人在一起,回頭就來了花樓,哼,虧得你夫人那般喜歡你”
陳少遊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身旁的花樓,恍然,挑眉問道:“你說,我夫人喜歡我”
小丫頭哼了一聲:“長眼的都看得出來,她那兩隻眼就在你身上生了根似的,眼裏的柔情都能膩死人,嘴邊的笑容都能把人融化了,這不是喜歡你是什麼”
陳少遊訝異,好好的打量了眼前的小丫頭,七八歲的模樣,穿着粗衣麻布卻十分乾淨,一雙眼沉靜而又清澈。
“你小小年紀,知道的還不少。”
小丫頭白了陳少遊一眼,“我天天在附近這幾條街賣花,什麼人沒看到過,原以爲你是個好的,沒想到哼哼,明天我還要去給你夫人送花呢,到時候告訴她你的真面目。”
陳少遊有些好笑的蹲在小丫頭面前,“我們商量個事,可好”
“什麼”
“你別告訴我夫人我來了這裏,我就答應你一件事。”
小丫頭搖頭,“不行,你瞞着你夫人來花樓,這事可大了,我聽人家說了,這個地方有髒病,萬一你回去把髒病給了你夫人怎麼辦”
“咳咳”
陳少遊臉一黑,嘴巴動了動,終是哭笑不得的打發了眼前的丫頭。
明日,只怕他“逛”花樓的事就會被商請月知道了吧
陳少遊扶額。
“噗”商謹言一口茶噴出,一邊劇烈的咳嗽着,一邊還不忘問剛剛說話的小丫頭,“你你剛纔說什麼”
小丫頭一臉迷茫的看着嗆得不輕的商謹言,目光迎上商請月時,才重複道:“這位夫人的相公昨夜逛花樓,被我撞見了,他還讓我別告訴夫人,我擔心他把花樓裏的髒病帶給夫人,所以拒絕了。”
商請月扶額,嘴角直抽抽。
那花樓門外的街道是陳少游回府的必經之路,想來是被這丫頭看見給誤會了。
只是,才七八歲的女娃,知道什麼叫髒病麼知道髒病怎麼傳給人麼
她口口聲聲的叫着她夫人,又信誓旦旦的篤定陳少遊是她的夫婿,那麼,她商請月有了夫婿不說,還是個逛花樓、得了髒病的相公
這事,若傳出去
要是讓人以爲陳少遊是她夫婿,這事,她是樂見其成的。
不過,若要人以爲她的夫婿是個逛花樓得髒病的人,那人還是陳少遊的話
商請月打了個寒顫,陳少遊恐怕會被氣死
拉過小丫頭,商請月問她:“這話,你沒跟別人說吧”
小丫頭想了想,搖頭。
商請月鬆了一口氣,笑着給她解釋了一番,那丫頭才知道她並非陳少遊的夫人,而陳少遊也並非是逛花樓,而是他回家的路必須要過那條街,他昨日只是好心送她回家。
小丫頭恍然,隨即又疑惑的道:“可他昨晚說你是他夫人的啊”
商請月猛然間,覺得心跳漏了一拍,“你說什麼”
於是小丫頭便把陳少遊的原話告訴了商請月,“你別告訴我夫人我來了這裏,我就答應你一件事。他是這麼說的。”
商請月一時心跳如鼓,陳少遊竟說她是她的夫人,是不是說,對於她,他也是有意的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商謹言好笑的看了商請月一眼,說道:“這丫頭可說了,他叫這丫頭別告訴你,說不定,他真去了那地方也說不準”
“他不會”毫不猶豫。
商謹言斜着她,“怎麼不會,食色性也,他可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商請月有些羞惱自家爹爹的沒羞沒躁,跟着女兒談這些做什麼不過,依舊梗着脖子回道:“他就是不會。”
商謹言無奈,“凝寶兒啊,這男人,你還是瞭解太少。一個大男人,身邊沒一個女人伺候,他早晚得跑去勾欄院裏去。”
“爹爹”
“他逛花樓可不是我說的,是這個小丫頭說的。”
小丫頭一臉無辜的看着父女兩人。
商請月無力,“都說他是回家的時候路過而已。”
“可是,凝寶兒”
“爹爹”
商請月深呼一口氣,“你故意挑陳少遊的刺,就是怕我不答應你要娶馬伕人的事吧女兒孝順,您儘管娶了馬伕人,女兒絕不說一個字。”
然後僵硬的笑了笑,“可好”
商謹言被女兒說中心事,訕訕的摸着鼻子笑了笑:“呵呵,其實,其實我剛纔是逗你玩兒的呢,別生氣,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