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人人口中不恥的薄倖女,成了人人聽之便罵的、蕩、婦,而寧錦墨受她之累,擔上姦夫的罵名不說,還被天華帝一通訓斥。若非皇后墨氏出言,她差點被貶妻爲妾。
她被劉家逼迫墮胎、被索要休書,這些事即便陳少遊不知,可她被謠言中傷,他怎會不查
他只要查了,又怎會查不出是劉家所爲
可他最後卻跟劉溪定了婚約。
雖然在後來,他以劉溪不檢點爲由毀了婚,劉溪一度被天下人恥笑。
雖然,在她死後,他傾覆了劉家。
可她的心裏,終是有那麼一點怨他的。
“於昭來這裏是”沈書衍挑眉看了看彈琴的劉溪,眼裏的打趣不言而喻。
商請月臉一沉,“表哥有事就快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說完,也不管身後的兩人是什麼表情,衣袖一揚便要回屋子。
陳少遊一把拉住她的手。
沈書衍一愣。
“放手”商請月怒喝。
陳少遊看着商請月,笑了,然後對着沈書衍道:“書衍既然有事就回去吧,我這裏還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說完,竟也不再看沈書衍,拉着沉着臉的商請月進了屋子。
看着兩人離去,沈書衍眼裏劃過一絲黯然。
原來,你等的人,竟是他麼。
“騰”的一聲,劉溪的琴絃應聲而斷,唯有指間冒出的血珠妖冶刺眼。
沈書衍深深的看了劉溪一眼,轉身而去。
“砰”
七絃琴被摔在地上,劉溪拂袖而去,唯有眼裏的狠戾蝕骨。
“放開我”
陳少遊淡笑未語,拉着她坐在椅子上。
商請月掙不開陳少遊緊握的手,咬牙斥責,“男女授受不親”
聞言,陳少遊失笑,“男女授受不親”
“難道不是”商請月心裏莫名的惱怒之火隨着陳少遊的笑容蹭蹭的往上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還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會負責。”
商請月的話被陳少遊醇厚的聲音掐斷。
負責
陳少遊含笑的眸子凝望着她,“怎麼不繼續說了”
商請月的惱怒瞬間沉入大海,歸於平息,她遲疑的問:“你說負責”
是什麼意思。
清冷的容顏忽然勾勒出一絲柔和的笑意,他一手拉着他的,一手撐在她的身側桌案上,微微俯身,“寒山頂,你曾說若我娶妻,人選可不可以是你這話,可還記得”
商請月看着那差點貼在她的額頭的脣角,面色有些發紅,不過對於陳少遊說的話,她還是極爲認真的點了點頭,“記得。”
陳少遊眼裏的笑意濃重,“那可還作數”
心裏一片柔軟,商請月堅定的看着他,手心裏全是汗水,“作數”
陳少遊低笑:“你不作數也不行了,因爲”
商請月知道他還未說完的話,脣上的溫涼告訴的她。
他當真了,所以,由不得她不作數。
陳少遊的脣自商請月的朱脣上離開,面色從容,嘴角微微揚起,“因爲我想娶妻了,人選已定,叫做商請月。”
“陳少遊。”
“嗯。”
商請月看着他,眼裏的洶涌靜了下來,“你說,我是不是在夢裏”
陳少遊正在倒茶的手一頓,然後慢斯條理的放下手裏的茶壺,問她:“要不要我幫你確定是不是做夢”
“嗯”商請月迷茫。
陳少遊笑了,手一伸,拉住商請月往懷裏一帶,商請月只覺淡淡的竹香傳來,脣上便覺一軟,熟悉的溫涼觸感不再如之前的點到即止,而是輾轉纏綿
商請月的腦子裏忽然就一片空白,她對陳少遊的觸碰太過熟悉,生不起一絲反抗的意識,哪怕如今的身體跟陳少遊是第一次如此親密悱惻。
可是,即便是上輩子,他們已然是夫妻的時候,他也不曾如此輕佻大膽過,他竟敢在白日裏就這麼毫無顧忌的親她
咳咳,當然,晚上也不行,畢竟他們沒名沒分,他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唐突了
商請月脣齒淪陷,意識混沌中,她想,她現在是不是該推開他
矜持的女子怎會任人如此欺負
不過,事實是她並未推開陳少遊,只是有些笨拙的攬住陳少遊的脖子,配合他。
去她的什麼矜持,她一直要的就是跟他在一起,既然他願意如此欺負她,她又怎會推開。
陳少遊對於她的配合有些驚訝,隨即眼裏含了笑,又一番糾纏柔情而來。
直到商請月呼吸困難,他才放開了她,“如何,可確定是不是做夢了”
聲音沙啞低沉,看着仍被他抱在懷裏的商請月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商請月呼吸平復後,擡眸看着他,輕笑,明眸生輝:“陳少遊,你終於是我的人了。”
“”
才一個纏綿的吻,就是她的人了
陳少遊低笑,確實,今日確定過後,他們以後會是彼此的人。
不過,她如今就說他是她的人了,這話還早了些。
“你不覺得,是你的人這話,要得到洞房花燭夜說出纔有說服力”
一瞬,饒是商請月練出來的臉皮再厚也不禁臉紅如血。
陳少遊道:“怎麼不說話了”
商請月一把推開他,從他懷裏退出,站得遠遠的,故作鎮定的道:“陳大人,你這是在輕薄小女子”
“嗯。”陳少遊理了理衣衫,“就是輕薄了,你想要如何”
“”
要如何
親了她,抱了她,口口聲聲說着要負責的他,問她要如何
商請月優雅的坐回椅子上,“以身相許如何”
“正和我意。”
陳少遊的話落,商請月便直直的望向他:“陳少遊,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陳少遊眉眼平淡,嘴角微勾,“解釋什麼”
“爲什麼讓杜子儒騙我,說我染了瘟疫”
陳少遊迎視着她的灼灼目光,輕聲道:“明知柳州危險,我依舊騙走了你父親,騙你留了下來。商請月,我幫你父母去京城,從來不是幫你,而是要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