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君瀾向來如此。

    那些人想用她教導出來的辦法抓捕她,如果她真的被抓到,那她還有什麼資格活着。

    雖然她不清楚森木田爲什麼要抓她,可隱隱之中卻總覺得跟慕初笛有關。

    如果是她完成不了任務,森木田懲罰她,君瀾不會有任何怨言,可這次,她有種不祥的預感,讓她十分的抗拒。

    而且君瀾發現,自己對慕初笛的肚子十分的上心,這種感覺讓她有了一些猜測。

    連她都出事,那麼慕初笛現在肯定不會還呆在醫療室,一想到森木田的脾性,君瀾幾乎已經知道結果。

    跳下來,在其他人眼中可能是死路,對君瀾而言,那也許是唯一的活路。

    這麼多年她養成了一個習慣,對四周的環境進行謹慎的觀察,抓住每一個能夠逃命的機會。

    而這裏,有一個能讓她活下來的機會。

    快速的墜落感使她眼睛被風吹得有點發疼,去到某個關節點的時候,金屬光澤刺入她的眼眸裏。

    那是在建築裏突出來的一根鋼鐵,存在角落裏,不容易被發現。

    那個鋼鐵與君瀾相隔一手之遙,她雙腳一蹬,藉着衝擊力,雙手握住那凸出的鋼鐵。

    鋼鐵上豎起尖刺,君瀾握住的那一刻,劇烈的疼痛從手心傳來。

    尖刺沒入肌肉,沒入很深。

    君瀾咬牙,靠着鋼鐵支阻止了下落的趨勢。

    這是在一個隱藏的角落裏,鋼鐵上還有青苔,若是她一個輕心,便會直接掉落。

    她目光往四周掃了一下,她知道,森木田的人肯定很快就會找上來,她若是要逃,只能從前方的房間逃出。

    前方的房子是森木田其中幾家密室之一,君瀾從沒來過。

    她雙腳一踢,想要把玻璃踢破,然而,玻璃卻只是顫動了一下,絲毫無損。

    不是普通材質?

    麻煩了。

    這個想法在君瀾心中閃過一下,然而很快,她便感覺到一股熾熱的視線。

    房間裏,十分隱晦。

    然而裏面卻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這雙眼睛,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雙眼睛裏的情緒十分的複雜,一開始是震驚,隨後便是詫異,憤怒,憐惜,最後卻像是濃濃的思念。

    它所隱含的感情太濃,濃到讓君瀾覺得心很不舒服。

    一股抽痛隨之而來。

    君瀾咬咬牙,手心所帶來的疼痛遠遠不如那個眼神來的讓她心痛。

    這心疼讓她差點手鬆了下來,她強忍着劇痛,重新緊握鋼鐵。

    君瀾感覺得到,那雙眼睛的主人,有什麼想要跟她說。

    而她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也轉移不開。

    就這樣,冒着危險,與他對視。

    片刻後,她感覺到對方情緒發生了變化,好像被什麼刺激到了。

    君瀾剛閃過一抹狐疑,隨後,後背傳來劇烈的疼痛。

    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沒入她的器官之中。

    君瀾扭轉頭,發現她逃離的那個房間裏,森木田扛着一把弩箭,箭頭正對着她。

    他衝着她這邊露出一個嘚瑟的笑容,那笑容十分的刺眼。

    從角度來看,是對她的,可君瀾卻覺得,他的視線並不是與她對視。

    而是與她背後的那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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