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河邊後,安姐先把碗放在一塊兒乾淨的石頭上,然後去洗了洗手,這才端起碗,坐在石頭上,開始喫起來。沒筷子不要緊,直接用手,反正洗乾淨了,就當手抓飯好了。
“嗯,好喫手藝不錯燉的夠爛”安姐撿起一塊肉放進嘴裏嚼着,滿意地點點頭。
“這塊誰炒的太鹹了,算了,留給小姑吧”咬了一口,皺着眉頭,又吐了出來,放在旁邊。
“這片兒也太肥了,也給小姑好了。”
“喫點菜吧葷素搭配才健康,嗯,味道還行。”點着小腦袋瓜,評價道。
“再喫一口,免得小姑吃不了浪費。”
“應該能喫完了吧嘿嘿嘿只能幫你到這兒了,我可喫飽了。”還打了個飽咳兒。
安姐一邊喫,一邊碎碎唸的做着評價,挑挑揀揀的吃了好一會兒,看差不多了,小姑應該能喫完了,這才停下嘴,重新把肉菜歸攏了一下,洗了手,漱了口,端着碗往周氏家走去。
一路心情舒暢,爲自己的英明做法,在心裏點了個贊。
到了江家,敲了半天門,江秀英才來開門,把門打開一條縫兒,拉着臉說道:“你來幹嘛”
“奶奶讓我來給你送喫的,小姑要是喫過就算了。”安姐說完扭頭就走。
“你你個死丫頭給我拿過來”江秀英指着安姐,氣急敗壞地說道。
“小姑你沒喫啊不早說,我還要趕回去喫肉菜呢這會兒都快餓死了。”安姐將碗遞給了江秀英,可憐兮兮地望着她。
“小姑你快點把肉菜折了,我還用碗呢”折是俗語,在這兒是倒在另一個碗裏的意思。看着江秀英離去的背影,安姐忍不住提醒,她家可是很窮的。
“拿去不就一個破碗嘛誰稀罕”江秀英很快就拿了碗出來,塞給安姐,“嘭”的摔了門,喫肉菜去了。
此時院子裏依舊歡聲笑語不斷,安姐拿着空碗去了廚房,姥姥正和幾個婦人聊着天,給衆人盛菜,見安姐進來,回頭說道:“安姐餓了吧我給你盛一碗,在這兒吃了。”
安姐乖巧的站一邊,笑着說道:“沒事姥姥我不餓,讓客人先喫,我待會兒再喫好了。”
“快端好就坐這兒吃了,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抗餓,一早上沒喫,肯定餓壞了。”姥姥盛了一大碗,不由分說地遞給安姐。
安姐無奈地看着碗裏的肉,擡頭說道:“姥姥要不我給王婆婆她們送過去”她實在不想吃了,雖然貪嘴,但暴飲暴食可不是她的風格。
“哎呦你不說我還忘了。趕緊送去,對了,我再盛一碗,兩個人哪夠喫”姥姥又忙盛了一碗,放安姐手上,崔她快送過去。
“你家安姐,就是心善,跟大娘一樣,淨先想着別人,哪像我家那幾個小子丫頭,都光顧自己喫,誰還記得我這個做孃的”李大寶媳婦,邊忙活,邊抱怨。
安姐難得老臉一紅,心虛地端着碗,溜走了,生怕再聽到有人誇自己。
王婆婆就住在安姐家隔壁,和她女兒兩個人獨居。她女兒今年十七了,但因爲是啞巴,所以至今還沒出嫁。母女倆人過得真正是深居簡出的日子,平時要買什麼東西,都託安姐家去買,除了安姐她們家,基本上跟村人沒什麼來往,這點跟安姐的母親馮氏,倒是極像的。
王婆子每次讓安姐家幫忙,都會給他們一些銀錢或東西,姥姥也同情王婆子母女生活不易,不肯要,但都推脫不過,兩家雖沒深交,但關係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