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舅爺爺看來一家人互相幫忙不是很好嗎他爹特地提前給告訴他,怕她姐不好意思接受幫忙,說不定還會多心,讓他幫着說說,看來還真讓爹猜對了。
姥爺“唰”一下站了起來,臉紅脖子粗地指着小舅子,喝道:“他二舅,我們燁兒這還沒麼着呢你就說他出簍子,這是存心不盼我們好啊”
姥爺越聽越窩火,眼紅他家生意就直說,非得拐彎抹角,當他馮家人是傻子啊什麼時候問過他一句了,當他們家,人少好欺負不是
尤其是小舅子,自己什麼時候虧待過他,竟然也跑來幫着算計自己,良心,讓狗吃了嗎
衆人看着老實人,突然發火,一下傻眼了。
藍家人在商量這事兒的時候,還真沒把他當回事,覺得當年他一鄉巴佬娶了城裏媳婦,可不得好好供着。
這麼多年,雖說沒供着,但馮姥姥在家說話還是算數的,平日馮姥爺來城裏走親戚,也都在一旁陪着笑臉,話很少, 有時大家甚至都忘了他的存在。
馬氏瞪了丈夫,彷彿在說這下你滿意了吧上前忙勸姥爺,“姐夫您別生氣淑芬爹嘴笨不會說話,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我代他給你陪個不是,你就原諒他吧”
藍文虎嘲笑地看了眼馮燁,冷哼道:“他馮燁怎麼就說不得了怎麼不繼續讀書了,還不是沒本事”
藍文虎早就看馮燁不順眼了,得知馮燁辭學後,可是高興了很久,哪知馮燁轉頭就開了個大鋪子,頓時心裏又不平衡了,聽家人說想要將鋪子慢慢接過來,他們鄉下人哪會做什麼生意於是幻想着自己成了平安精品屋的少東家,那是何等的威風,可比麪館少東家好聽多了,裏面的東西自己還不是想拿什麼就是什麼,到時候自己在學堂得多有面子啊還不得人人上趕着巴結他
“你”馮姥爺突然跨步過去,蒲扇般的大手“啪”的給了藍文虎一巴掌。
本來被突然發聲的姥爺給驚呆的衆人,又猝不及防地被他的一巴掌給驚醒了。
藍文虎被打偏過去的臉頰,頓時通紅一片,嘴角都出血了,腦子有些傻傻分不清楚究竟怎麼了不就說了馮燁兩句嗎至於嗎
大舅奶奶一下哭着撲了過去,“我的虎子呀”眼睜睜看着自己從小到大沒動過一根手指的兒子,竟然被人當面打了,整個人心如刀割。
大舅爺爺紅着眼,擡起拳頭就要給姥爺一拳,被馮燁急忙拉住了,氣道:“好好啊大姐我們在這兒想着幫你們,你們不領情也就算了,還動起手來了。”
馮燁眉頭緊鎖,硬是抽不回自己的手。
老太爺一錘敲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重響,“都給我住手你們這是要氣死我呀”吹鬍子瞪眼地盯着衆人。
“爺爺姑父憑什麼打我”藍文虎指着馮姥爺,怒目而視,咬牙切齒地說道。
剛說完,嘴裏就疼的不行,伸手一摸,滿手是血,頓時怒火中燒,衝過去就要暴揍馮燁一頓。
安姐眼疾手快,小手抓着藍文虎的手腕,腳下不小心還狠狠踩了對方一腳。
“表叔你嘴巴破了,還是擦擦吧雖然你嫉妒舅舅,口不擇言罵了他,是你不對,但我也不能眼瞅着你留血不管吧。”
說着還動作優雅地掏出一方淡綠色小手帕,對着他的嘴角又摁了摁,不小心下手重了,疼得藍文虎齜牙咧嘴的。
藍文虎被安姐抓着的手臂,像是被鐵鉗子夾住了,巨痛難忍,更別說抽回來了,臉皺成了一團。
安姐柔聲道:“表叔你忍着點兒啊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能兩肋插刀,這點兒痛又算得了什麼”
大舅奶奶一把拉開安姐,兇狠地瞪着她,“死丫頭貓哭耗子假慈悲,一邊呆着去。”
再讓她擦下去,兒子還不得疼死。
原以爲他們一家是老實人,現在才發現都是裝的,就連個牙長的黃毛丫頭,都會算計人大人還不定得怎麼惡毒呢
安姐順勢撒手,不小心撞到了櫃子,將上面的一個彩畫瓷瓶給撞了下來,碎了一地。
無辜地看着大舅奶奶,摸摸自己的手臂,淚眼朦朧,帶着哭腔道:“對不起大舅奶奶,我不該幫表叔擦血的,他就算流血死掉,也不管我的事,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這就回家,不礙你們的眼了。”
說完就哭着跑了出去。
大舅奶奶指着安姐的背影,“你你”差點氣暈過去。
老太爺眯眼死死盯着馮姥爺,不吭聲。
咬人的狗不叫,今兒算是見識了。
“爹你要怪就怪我吧”馮姥姥看着自己的丈夫和爹對峙着,左右爲難,猶如火炙,過去“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燁兒雖然不能讀書了,但總不是罪人吧沒必要誰都踩一腳,何況我們還是一家人,爹你說我們做父母的心裏能好受嗎今天燁兒他爹打人是不對,但有這麼揭人短處的嗎”馮姥姥抹淚哭訴道,今天孃家人的做法,着實寒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