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侍衛不動聲色讓到一邊,留出空隙讓“相王”和兩名大內高手進入。
宮室再望,“相王”回頭對兩人道:“本王與母妃說說話,懇請兩位就不要進去了,在門外守候如何”
兩人點點頭。人在惠泉宮,就是甩開他們,也甩不開圍宮的侍衛。更何況以他二人的本事,耳力範圍內,若讓相王逃出去,他們也不要在宮中混了
“母妃”“相王”一面使着眼色,一邊快步上前。武貴太妃則是張開雙臂抱住“相王”,一聲:“我的兒,你可曉得來看母妃了”湊到耳邊的嘴脣卻低聲道:“儘快脫身。”
“相王”低聲道:“我沒事,太妃您要如何做”
“放心,我自有辦法。”武貴太妃面露得色,“我這宮裏有條密道。”
“可以出宮”
“那倒沒有,只要離開這惠泉宮就可以了。”
“何時動身,屬下來接應太妃”
“聽說,韋氏拘在宮中的那位姑娘要離開了,到時我混在她的隊伍裏離宮。”
“這,也好,比強行離開風險小一些,就怕”
“冷易,”武太貴妃手放在他的肩上,“這些日子多虧你了,你放心,即便離開這裏,你依然是本宮的兒子。”
相王的替身,冷易,難得的露出一絲情緒,心裏熱熱的。母子相稱許久,說沒感情,那是假的。他日離開這皇宮,他能做的事便有限了,定然不會如現在這般重要,他心裏也是有一些忐忑和迷茫的。
“離開,先離開再說”他忍住酸澀的眼眶,輕聲又慎重的說道。
很快,冷易裝作平常的樣子出門離開,惠泉宮大門重新緊閉。
皇宮之中,爲防走投無路,宮殿建設之初有時會留有密道。先帝寵愛武貴太妃和劉錚,把惠泉宮給他們一是因爲距離近,另一個方面,也是宮殿建的高大氣派,各種設施齊備,包括密道。但密道之事,歷來只有當朝皇上知曉,韋太后也只知道她自己宮殿密道入口,並不知道其他宮殿有沒有,出入口在何處。
三日之後,準備就緒,劉慶親自送李媛出宮,隨行還有一些親信大臣及家眷。李媛跟在劉慶斜後方,走在皇宮寬闊的大路上,心裏無端有些惴惴,按理說,這是要回家了,她該高興纔是,這一陣陣心悸所爲何事,她一時不明白。還好劉慶也不曾說過什麼,只是默默走着。
宮門越發近了,這一去怕是再不能相見,劉慶忍不住難過起來,但他還有很多事要做,自己身邊不是什麼好地方,他清楚的很。
停步,側身看向李媛:“保重。”
李媛低頭一福:“皇上也是,保重龍體。”
李媛:“自然,皇上若是閒暇,不防抽空讀一讀佛經,佛祖會護佑衆生。”
沒什麼好說了,劉慶點點頭:“走吧。”
硃紅的大門緩緩開啓,先是一道縫,縫隙漸漸擴大,外面更加寬闊的空間呈現在眼前。劉慶是不好隨意出宮的,他只能走到這裏。外面,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幼時,父皇口中也透漏過一二,可是到他這裏,母后和韋相都是嚴禁他出宮的,怕相王一派暗算與他
馬車駛到眼前,李媛再次回頭看向劉慶,在宮女的攙扶下上車,坐到裏面,把窗口的遮簾拉開,對劉慶道:“皇上保重”到底是分別,此時竟有些蕭索的意味,李媛鼻頭泛酸,忍不住掉下眼淚。
車伕揮動長鞭,侍衛們依次驅動馬匹。馬蹄輕快的響起,車輪滾動,載着李媛的馬車很快穿過宮門,遠去。兩側騎馬的侍衛們依次跟上,劉慶只看到旗幟在招展,很快便連馬車也看不清了。
“皇上,回宮吧。”孫公公好言相勸。他日夜守在劉慶身邊,自然知道他對她並無異常情感,但這個樣子看在別人眼中就不一定了。
李媛坐在馬車中,心悸的感覺並沒有淡去,直覺還有什麼事要發生,但是,會有什麼事呢她要離開之前,這個消息已經散出去三天,太后等人若要阻攔早該動手了,不該等到這時候。若是想揹着皇上動手,護送她的都是皇上的親兵,定會誓死保護她的,韋相的人該不會要這樣撕破臉
李媛等人離京的同時,另有一隊人馬悄悄進京了,這些人看上去有些狼狽,灰頭土臉,但精神卻是很好,一個個眼中精光四射。終於進京了
這些人剛進城,就被一些衣着普通但眼神銳利的人注意到,兩人使個眼色靠近,對方馬上警惕的把手放在腰間位置。來人放鬆神情,安撫道:“兄臺莫急,可是遠方來的,我們是來接應朋友的。”
這些互相看一眼,其中一個領頭的說道:“我們要見韋大人。”
“我們便是,證人呢,怎麼不見”
“沒見到韋大人,請恕我等無禮。”笑話,你說是韋家的就是韋家的,萬一是某些人冒充的,他們這一路拼死拼活不都白費了
真麻煩韋家的人忍住不耐解釋道:“兄臺有所不知,此事不好耽擱,需知耽誤一刻,便多一分變故。你們直接帶着人隨我們去相府便是了”
“京城我們沒來過,誰知道哪裏是哪裏定要先見到韋大人才好說話”這些異鄉人還挺執着。
沒辦法,只能先照他們說的辦。兩人點點頭,指着前方:“好,隨我們來。”
韋府在皇宮南面,距離宮門步行只有一炷香的工夫,修的莊嚴氣派,與皇宮相比,少了些華麗,但肅穆的氣勢一點都不減。紅底黑字的巨大牌匾高懸於門楣,只是看一眼,已讓人生出幾分敬意。異鄉人仍舊沒有鬆口:“見到韋大人,證人自然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