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葉望着他的背影問蓮兒:“你可曾感覺到後悔”
誰知蓮兒淡淡的一笑:“我爲何要後悔”她順着顏葉的目光看去,直到荷甲的身影在眼前一點點淡去,這才輕輕地說:“我知曉你是爲了我好,貴夫人我是一點也不奢望了,好好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就行,我也知道我不是那塊和人鬥來鬥去的料。”
顏葉捂着嘴呵呵的笑了,卻聽見蓮兒有些縹緲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地響起:“我剛纔說的那個小桃紅,在她還是貴婦人的時候,家裏的小姨一家天天扒上去,恨不得當丫鬟伺候,卻是不曾想到,等到她被髮賣,小姨一家卻是不拿一分錢出來贖她,我聽我娘說她小姨一家那時候靠着她不知道收了多少好東西呢有個這樣的親戚,真真是倒黴至極”
聽着蓮兒這番話,顏葉忽然想到那晚和爹孃下山後在那座青磚大宅院前看到的一番場景了,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她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不講理卻蠻橫的人家,她雖和小桃子接觸不深,卻也有過接觸,大抵知道她的爲人,那是一個像蒲草一般的人兒,雖然身在那般污濁的環境裏,卻格外堅韌,散發着清幽之氣。
淪落到如此境地,真真是可悲可嘆吶
“這世間的女子,大抵都過得不如意,有些是自己貪慕榮華,怪不得他人,有些是父母貪慕榮華,有些則是親戚貪慕榮華,到最後這一切的惡果卻都是女子來承擔。”
半晌,顏葉忽然發出這樣一番感慨,蓮兒許久未說話,倒像是感慨頗深一般。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着,一晃便過去了四個月。
許林日日帶着螃蟹上門都可以看到堆在門口的螃蟹殼越積越多,他心裏滿意,只道是梅娘將他的話都字字句句放在心上,一點也不敢忤逆,照着顏葉這說法,連續喫上幾個月這孩子自然是保不住了,恰巧梅娘也每日對他說最近夜裏下面總是見紅,他雖嘴上敷衍着,心裏卻不知道有多高興。
眼見着梅孃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他心裏隱隱的擔憂,可是又聽她哭着說夜裏肚子疼痛難忍,還流血不止,他又有些放心,這天許林在屋子裏坐着看書,卻聽見木石嬸噔噔噔的在敲門,他心頭煩躁,開了門卻見木石嬸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又問:“你最近沒有跟隔壁那個寡婦有什麼牽扯吧”
許林心下一驚,卻是溫和的笑着,仔細一看才發現他臉上有些蒼白:“我能與她有什麼牽扯,連話都沒有說上兩句,娘,你莫不是聽了誰的些風言風語吧”他試探着問,卻見木石嬸臉上綻放出了笑容:“沒牽扯就好,沒牽扯就好啊,哪有人敢在你娘耳邊嚼舌根啊,我不打死她,不耽誤你溫書了,好好看書吧,娘去地裏摘些菜回來。”
“梅娘,怎麼大着肚子就出來了”他輕輕地問,想將她扶進屋,卻被梅娘拒絕了,他心裏越發不高興起來,臉上的笑意卻是沒變。
梅娘假裝不知道他的意思,懶洋洋的說:“我見着這日頭好,阿葉說孩子要多曬曬太陽對身體好,日後也好生產,所以我就搬着這躺椅出來休息會兒。”她輕輕拉着許林的手,指着身下的躺椅說:“這躺椅還是阿葉親手做的,給我送過來了呢”
“阿葉哪個阿葉”許林心裏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了,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地加重了不少。
梅娘一聲驚叫,嗔怪着推開了他:“哎呀許郎,你弄疼我了”許林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放了手,便聽見梅娘驚喜的聲音:“還有哪個阿葉,自然是顏葉了,她對我可好了呢”
許林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看着梅娘那抱都抱不動的肚子,還有那沉重的身子,心裏像壓了快石頭一般,沉重的說不出話來。
“咱們有事回屋去說好嗎這裏人多,讓人看見了不好。”沉吟了許久,許林這纔開口說,不顧梅孃的意願,拉着梅娘就要進屋,梅娘小心的護着肚子,硬是不走:“我就曬會兒太陽,你連這個都不肯麼,我這肚子裏懷的不僅是我的孩子,更是你的孩子”
卻說木石嬸這幾天隱隱的覺着許林很不對勁,她老是偷偷的透過他書房門的縫隙往裏看,便見他在發呆,根本沒有像以前那樣用心的看書,有時候乾脆連人都不在裏面,剛剛見隔壁那寡婦在門口大着肚子曬太陽,她試探着問了一句,便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這不,去田裏摘菜只是個由頭,她進了自己的房間偷偷的觀察着外面的情況,便見她前腳關上了門,後腳許林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她一路尾隨而至,卻發現這小子竟然徑直往隔壁而去,木石嬸心下一驚,趴在院牆頭上,側着耳朵眯着眼睛往這邊看來,沒曾想許林不僅與梅娘關係親密,更是聽到了這麼一番話,她像是被晴天霹靂給劈中了一般,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