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嫿的臉上瞬間冷了下去。

    霍權辭的目光看了過來,注意到她回來,嘴角彎了彎。

    就像是一座冰山融化,溫度攀升,讓圍着他的幾個女人都恨不得尖叫。

    霍權辭沒有管這些,而是走向了時嫿,“票呢?”

    時嫿將他的手拉着,走遠了幾步,無意和那些女人爭執。

    “在我兜裏,快開場了,走吧。”

    幾個女人看到時嫿,雖然不甘心,但也不敢說什麼,灰溜溜的離開了。

    路過賣爆米花的地方,霍權辭的腳步停下,“嫿兒,你要這個麼?”

    時嫿本來還在生氣,聽到他喊這一聲“嫿兒”,所有的氣都泄了。

    霍權辭看她沉默,以爲她是想要,大踏步的去了隊尾排隊。

    輪到他時,他想要拿出手機支付,卻想起自己的手機昨晚被丟到樓下了。

    他只能拿出一張卡,放到了玻璃櫃臺上。

    賣爆米花的售貨員臉都綠了,顫顫巍巍的將卡還了回去,“抱歉,客人,我們這裏不能刷卡。”

    沒見過買爆米花刷卡的,刷的還是黑卡,她臉上的汗水都流了下來,“客人,這爆米花免費送你了。”

    時嫿不知道這裏的插曲,看到他抱了一桶爆米花回來,有些好笑。

    她自然的挽上他的胳膊,去了兩人選好的影廳。

    其實她不喜歡喫這種膨化的東西,可是看到他抱爆米花的樣子,還是接了過來。

    電影院裏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情侶。

    她剛坐下,就把腦袋靠在了霍權辭的肩膀上。

    霍權辭扭頭看她,沒有忍住,低頭吻了下去。

    直到電影開場了五分鐘,這個吻才結束。

    不過還好的是,時嫿選的是一部文藝的愛情片,就算錯過了開頭,也還是能看懂。

    她低頭吃了一顆爆米花,順手就將一顆爆米花放到了他的嘴邊,“你嚐嚐。”

    霍權辭垂下眼睛,眼裏複雜,終究還是低頭,將爆米花吃了下去。

    時嫿只覺得指尖一陣溫熱,臉上的溫度迅速攀升,她氣惱的將這個男人看着,還不鬆口!

    霍權辭笑笑,嘴角彎起一絲弧度。

    其實他們彼此清楚,他們都在粉飾太平,剛剛霍權辭遲疑了一秒,這一秒能說明很多事情。

    或者潛意識裏,他以爲這是時嫿的第三次投毒。

    時嫿的心臟酸澀,爆米花的桶都被她捏得輕微變形。

    可她又不能否認,霍權辭的這副皮囊很好看,如今他一副清貴公子的姿態,卻如此要命的吮着她的指尖,她覺得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快爆炸了。

    電影在演什麼,她根本不知道,腦子裏混混沌沌的。

    兩人都沒什麼心思看電影,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又吻到了一起。

    時嫿抓着他的手,直接把人拉出了電影院,還看個什麼電影,就該直接去酒店的!

    出了電影院,她走得有些急,腳上崴了一下,差點兒摔下去。

    霍權辭扶住了她,語氣擔憂,“怎麼不看了?”

    電影都還沒演一半呢,怎麼就出來了?

    時嫿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還有臉問?

    她剛想懟他幾句,腳上就傳來一陣刺痛,臉色瞬間就白了。

    還沒反應過來,霍權辭就蹲在了她的面前,“上來吧。”

    時嫿看着他的背,狼狽的移開視線,“你現在還是病人。”

    霍權辭將她的手一拉,將她背了起來。

    時嫿趴在他的背上,從這個角度看下去,恰好能看到他的側臉。

    他溫柔的時候,讓她感動的想哭,可殘忍的時候,又讓她絕望心傷。

    到底哪一個纔是真的他呢?

    她努力剋制住心裏的悵然,緊緊圈住他的脖子。

    她以爲只要這一刻的感受是真實的,以前的一切都無所謂。

    可是她錯了,只要看到他,就會想起他和另一個女人相擁的場景,想起他說的話。

    “你死在這裏也好,省得我親自動手。”

    霍權辭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兒,腳步停下,“嫿兒,怎麼了?”

    時嫿將腦袋埋在他的脖子處,眼淚滴在了他的皮膚上。

    他像是被人燙了一下,“是想到什麼傷心的事情了麼?”

    “霍權辭,你愛我麼?”

    “我不敢說這個字。”

    他的回答淡淡的,揹着她進了帝盛旗下的酒店,徑直去了他自己的套房。

    他將時嫿放下,擡起她的下巴,“爲什麼哭?”

    房間裏的燈光是橘色的,很溫柔。

    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的往下掉。

    剛剛的溫馨場景,只是一場幻象,一切都被一根針,殘忍戳破,露出血淋淋的現實。

    “霍權辭,你能對我說真話麼?我們彼此都不要隱瞞。”

    “我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

    霍權辭蹲身,在她的腳踝上按了起來,力道輕柔。

    時嫿低頭看着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我說我會愛上你,那你能不能對我發誓,以後不要再丟下我了......”

    霍權辭的手一僵,擡頭看着她,“我永遠不會丟下你的。”

    時嫿有些無力,“你確定嗎?假如以後你再丟下我呢?我會生氣的,霍權辭,我要是生氣,以後你的死活都和我無關了。”

    霍權辭剛想回答,就聽到門鈴響了起來,他去開門。

    “總裁,這是你要的藥酒。”

    服務員的眼睛不敢亂瞟,將藥酒遞到他的手上,就恭敬的關門,離開了這裏。

    霍權辭將藥酒拿過,在時嫿的面前重新蹲下,倒了一些藥酒在她的腳踝上,貼心的揉了起來。

    “你還沒回答我。”

    時嫿對這個問題很執着,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他。

    霍權辭沒說話,垂着眼睛,一直給她按着。

    直到所有的藥酒都被吸收,他才起身,去浴室洗了手。

    他的沉默讓時嫿很不好受,有時候沉默就是答案,躲閃就是答案,其實她早該明白的。

    她正這麼想,就被人壓倒在牀上。

    她氣惱的別過頭,沒有迴應他。

    霍權辭輕笑了一聲,捏住她的下巴,“嫿兒,我不會丟下你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已經滿是猩紅,手上的力道也緩緩加重。

    時嫿的眉頭蹙了蹙,本以爲今晚又有一番糾纏,可他只是這麼將她壓着。

    良久,他才翻了下去,將被子給她蓋好,“腳不要亂動。”

    時嫿看着天花板,喃喃問出聲,“那你救的女人是誰?”

    霍權辭將她抱在懷裏,安撫的拍着她的背,“一個不值得你這麼記掛的人,我救她,只是因爲她有用,嫿兒,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如果她沒用,我不會救她的。”

    他以爲這句話是安撫,但時嫿卻覺得一把利劍刺進了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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