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覺得心臟都在隨着這滴滴答答的聲音跳動。
霍冥今晚肯定會回來的,從她入住這裏開始,霍冥每晚上都要回來。
他永遠都有用不完的精力,也永遠不會放過她。
整棟房子裏只有她一個人,寂靜的可怕。
她蜷縮在沙發上,眼眶瞬間就紅了。
那晚上她已經成功撥通了霍權辭的電話,爲什麼他不來接她呢......
她將下巴放在膝蓋上,閉着眼睛,默默的掉眼淚。
直到十一點,客廳的門纔有了響動。
鬱白焰扶着酒氣滿滿的霍冥出現在門口,看到她開門,笑了笑。
“阿冥沒喝多少,就醉過去了,今晚我留在這裏。”
時嫿心裏一抖,她心急了,她不該在霍冥出門的時候喂他喫安眠藥,她應該在男人回來的時候再餵給他的。
這樣也不至於引來鬱白焰。
她的手心裏都是汗水,連忙將人接了過來,“有我照顧他就好。”
“時小姐會這麼好心麼?我以爲你應該巴不得阿冥去死纔對呢。”
鬱白焰的嘴永遠都這麼討厭,但時嫿一點兒都不否認,這個男人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確實恨不得霍冥馬上去死,這個只會強迫人的怪物!
她將霍冥接過,扶着他上樓。
鬱白焰看着他們的背影,嘴角嘲諷的彎了起來。
回了房間後,時嫿輕輕的喊了一聲,“阿冥?”
霍冥沒有迴應,睡得很死。
時嫿鬆了口氣,彎身將他的面具揭下,還有他身上的黑色長衣,也一併脫下。
她把衣服和麪具都穿到了自己的身上,把他的靴子也拔了下來。
可是她的身高和霍冥相差太遠,所以她只能儘量往靴子裏墊東西,直到她的身高和霍冥差不多爲止。
她站在鏡子前,看了一眼這個裝束的自己,只要不被人揭開面具,就沒人知道她是時嫿!
她的心臟又開始劇烈跳動起來,手心裏都是汗水。
她出了浴室,想搜一下霍冥的手機,先給霍權辭打個電話。
但奇怪的是,霍冥的手機並不在身上。
時嫿的眉頭蹙了蹙,將被子給他蓋上。
其實她恨不得現在就捂死這個男人,可若是這麼做了,霍冥肯定會醒,她也就走不了了。
所以猶豫再三,她還是放開了手裏的被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就來到了凌晨三點,這是她和明芸約定好的時間。
她的心臟狂跳,抿緊嘴脣,將門緩緩打開。
門外沒人,鬱白焰估計也睡得香。
她鬆了口氣,緩緩走了出去。
來到一樓大廳後,她的心情已經飛揚了起來。
她打開客廳的門,迫不及待的就要往外走。
門外巡邏的保鏢看到她,連忙恭敬的低頭,“主人。”
時嫿現在和霍冥差不多高,她的靴子裏墊了很多東西,走起來一點兒都不舒服。
但她必須挺直腰,一步一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至於那些保鏢的稱呼,她一概沒理,因爲霍冥就是這樣的人。
可是這莊園太大了,要出去,還得找一輛車。
“車鑰匙呢?”
她壓低自己的聲音,問一旁的保鏢。
“不用。”
時嫿的聲音壓得很低,帶着一絲沙啞,把霍冥的語氣模仿的很到位,所以保鏢一時間還真沒有看出任何端倪。
他低頭,將鑰匙恭敬的遞到她的手上。
時嫿的眼裏有些興奮,卻還是耐着性子,挺直揹走向汽車。
上車後,她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和手心全是汗水。
汽車啓動後,她的手微微顫抖,嘴脣也開始抖動起來。
只要出去,只要離開這裏,就成功了。
她會躲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再也不要回來。
她的眼裏滿是興奮,連忙將汽車開了出去。
但是莊園裏太大了,從這裏到出口,她繞了不少路,以至於耽擱了十幾分鍾。
守在大門口的人看到主人親自開車,都覺得疑惑,卻又不敢問原因,連忙打開了大鐵門。
時嫿的手心裏已經一片溼潤,看到那鐵門緩緩打開,眼裏的希冀之火也燃燒起來。
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
汽車駛出去一段距離後,她一眼就看到了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賓利。
明芸就站在那賓利的面前,看到她來,眉毛挑高。
時嫿將汽車停下,她到現在爲止,渾身還抖得厲害。
不敢置信,不敢置信她居然真的逃出來了,逃出了那個華麗的籠子!
“時嫿?”
明芸的語氣裏帶着一絲不確定。
時嫿將面具揭開,將頭上的帽子也摘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明芸笑了笑,微微低頭,點燃了一根女士香菸。
時嫿這才注意到,她居然是抽菸的。
“時嫿,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只要你回去,阿冥就什麼都不知道,以後他會繼續寵着你。”
“回去?”
時嫿的語氣裏滿是嘲諷,這下她也不再遮掩,“我好不容易從那個地獄逃出來,你讓我回去?”
明芸輕笑,“其實我今天跟你講的都是真的,阿冥對你不錯,他已經打算帶你回霍家總部了,讓所有長老都接受你的身份,你跟着他,以後就是無上榮光,你真要放棄麼?”
時嫿冷笑,“跟着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無上榮光又怎麼樣,根本無法彌補我對他的恨意,明小姐,我不想再多說了,我們的交易可以繼續了。”
“你就這麼恨他?”
明芸的眉頭蹙緊,眼裏滿是疑惑。
霍冥爲了這個女人,不顧所有長老的彈劾,非要把她推上主母的位置。
若是不愛,他怎麼會去做這些?
他嘴上說是把她當寵物,但一直在籌劃着給她至高無上的身份,不管是會長夫人,還是主母的位置,他全都爲她留着,並且打算給她一個驚喜,當着所有人的面跟她求婚。
她卻說不愛,不僅不愛,還如此痛恨。
“明小姐,若不是害怕他醒了,我剛剛出來之前,就該捂死他的,他的臉,我一刻都不想見到。”
明芸將手裏的煙丟開,淡淡的呼出一個菸圈兒。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上車吧,時嫿,人都得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時嫿不懂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她打開車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裏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