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予跟李欣蕊端坐在南院中的學堂裏。
此時,錦予的面前正放着一大摞的賬本以及女四書之類的書籍。
“今天舅母先將這四書與你大概的講解一番。
四書一共分爲女誡,女論語,內訓,女範捷錄這四本。
女誡全書共分成七篇,主要是基於古禮與儒典,闡述女子修身齊家之道,教育婦女柔順之禮。
女論語這部教本借用了論語的問答形式,非常通俗易懂,事無鉅細地規範了女性的言行舉止、一笑一顰。
內訓這部教本則採摘先人女教典訓內容及太祖馬皇后的言論編撰而成,流傳至今的版本共有德行、修身、慎言、謹行、勤勵、節儉、警戒、積善等二十章。
最後這本女範捷錄,乃是以儒學的綱常之理作爲“正內之儀”,共分十一章,即統論、後德、母儀、孝行、貞烈、忠義、慈愛、秉禮、智慧、勤儉、才德。
現在,接下來舅母將給你四日之限,你需要將這四書的精要都瞭解掌握,四日後,舅母再來好好的考考你。”
舅母李欣蕊柔和中帶着絲絲的威嚴。
對於常人來說,四日之限或許還有些急促,但是錦予不同,錦予早就將這四書融會貫通了,所以,錦予對於舅母的嚴苛,只是微微一笑,乖巧的點頭道:
“是,舅母,錦予一定按時完成任務。”
頓時,李欣蕊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道:
“既如此,你便在這看着吧,有什麼不懂的隨時來問舅母。
舅母先回去將這些賬本覈對一番,這樣也好了解一下陳府內院的收支情況。”
“是,錦予知道了。”
錦予十分放心的將這些賬本交給舅母李欣蕊。
早在上一世,錦予就知道了李欣蕊的爲人。
舅母李欣蕊乃是李芝榮尚書的嫡女,但是作爲一個從小就失去母親保護的嫡女,想要在一個充滿陰謀和算計的豪門貴胄裏生存下去,若是沒有點本事,怕是早就被那些喫人的深宅內院裏的姨娘們給弄死了。
或許是舅母李欣蕊從小就失去了母親的原因吧,所以舅母李欣蕊在嫁給舅舅前總是不言苟笑的
因此,舅母李欣蕊待人總是比別人要嚴苛些。
但是,自從舅母李欣蕊嫁給舅舅後,舅舅便從未納過妾,外祖母更是把舅母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照顧。
所以,舅母和舅舅很是恩愛,對外祖母也是出了名的孝順。
再加上後來舅母生了宋城表哥後。
舅母更是將自己整個人的精力都放在了經營宋府上,全心全意的爲整個宋府着想,自己也因此發明了一套管理內院的制度。
而舅母李欣蕊,正是憑着這套管理制度,在整個京城命婦圈子裏站穩腳跟。
於是,儘管自己已經對四書極其瞭解了,但是,錦予爲了給衆人樹立一個努力學習的假象,所以,又將四書重新梳理了一遍。
這一梳理,便是半日過去了。
午時,秋月和夏青一人拎着一籠抽屜,來到南院。
“小姐,您都看了一上午了。
不如先來喫完午膳再接着看吧。
奴婢和夏青給您帶了您最愛喫的翡翠蝦尾和粉蒸鱖魚,還有補身子的八寶湯。”
“嗯,正好我也有點餓了。”
錦予伸了個懶腰,揉了揉微酸的脖子道。
隨即,從書桌前起身走到八仙桌前坐下,開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約莫半個時辰後,錦予才放下碗筷。
這時,黃雀端着泡好的清茶也來到了屋內。
錦予隨手端起黃雀倒好的茶水,小口的淺啜着。
“小姐,秋月斗膽,可以問小姐您一個問題麼”
秋月忽然揪着手帕,問道。
“嗯”
錦予繼續飲着杯子裏的清茶。
“晤小姐,昨晚奴婢明明記得您的屋子裏的門是壞的,怎的今早就已經完好無損了呢
而且這扇門的材質似乎也比之前的那扇門的材質要好上一杯不止唉。”
錦予喝茶的動作頓了頓,隨後只是一筆帶過的解釋道:
“你們別擔心,那扇門,是我昨晚找人重新安裝的。”
可是找的誰來安裝的呢
秋月努了努嘴,想問,但是沒敢問出口。
這時,錦予忽然吩咐道:
“好了,我喫完了,秋月,夏青,你們兩個把這些收拾了吧,黃雀你留下,我有話要問你。”
秋月和夏青對視一眼,躬身道:
“是,奴婢遵命。”
黃雀亦躬身道:
“是。”
不一會,秋月和夏青就將八仙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錦予想着昨晚發生的種種,聲音沒有絲毫起伏道:
“黃雀,知道我爲什麼單獨留下你麼”
黃雀深吸了一口氣,心想着該來的還是來了,於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道:
“小姐,奴婢知道。”
“哦那好,那你說說我爲何要單獨留你下來問話。”
錦予挑了挑眉道。
“回小姐,黃雀不是有意欺騙小姐您的。
黃雀的真實身份是軒轅閣中的四大隱衛之一的朱雀。
之所以假扮成乞丐來接近小姐,最後進府做小姐您的貼身丫鬟保護小姐您,黃雀都是受閣主的吩咐。
黃雀發誓,黃雀雖然欺騙小姐您在先,但是黃雀一直是忠心耿耿的想保護小姐您,從未有過二心。
黃雀也曾想過,萬一有一天被小姐您發現了,該如何處置黃雀呢,但是現在黃雀卻覺得,如何處置一點都不重要了,奴婢只求小姐能原諒奴婢,不要趕奴婢走。
奴婢想一直保護着小姐,和小姐,秋月姐姐,夏青姐姐,一起生活。
因爲,只有在這裏,奴婢才能感覺到溫暖”
錦予嘆了一口氣,上前將黃雀扶了起來,道:
“傻丫頭,你小姐我,何時說要怪你了何時說要趕你走了”
“小姐
您原諒黃雀了”
黃雀頓時欣喜的看着錦予道。
錦予微微笑了笑,點頭道:
“雖然,你以乞丐身份欺騙我,我有點生氣,但是後來你確實爲小姐我做了不少事情,也從未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我又有什麼好怪罪與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