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強一時不防,被他搶過了手上的箱子,見此,也不強迫他,鬆開手,一臉疑惑地看着他,“此話怎講”
“外面太陽太大了,還是進去說吧。”說完,掀起簾子,讓出位置讓黑子進去。
黑子哪裏敢進,許強見狀只好自己先進來,果不其然,他進來後,黑子就跟着進來了。
皮建鵬早在許強出去迎黑子進來時就豎起了耳朵,這時人都進來了,想着待會一定有八卦聽,結果卻接收到了一道“不好意思,方便你出去一下”的眼神。
皮建鵬:“”行唄,不讓聽就不讓聽。
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儘管外面天氣很炎熱,但依舊搖着扇子,溜溜達達地走出了保安亭。
黑子的目光一直目送着皮建鵬離開,直到他走遠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行了,現在總可以說了吧。”許強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但見皮建鵬已經走遠,於是主動開口道。
黑子卻“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嚇得許強條件反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你你這是要幹什麼快快起來”黑子突如其來的一跪,嚇得他舌頭打結,避之不及地躲在了角落裏。
黑子卻依舊跪在地上,不管他怎麼說也不起來,甚至還磕起了頭,“強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救救我弟弟啊”
肝膽欲裂的許強趕緊阻止了他磕頭的動作,開玩笑,這一個頭磕下去。他還不得折壽啊
“有話好好說,”許強一手托住他的頭,一手托住他的肩膀,“那什麼,你不是說救救你弟弟嗎你弟弟怎麼了”
聞言,黑子擡起頭,望向他,許強見止住他了磕頭的趨勢,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卻碰不放心,於是又道,“坐起來,我們慢慢說”
說着,又想將他扶起來,奈何黑子噸位太大,他根本扶不起來,只好尷尬地收回手。
“說說看,怎麼回事”
黑子偷偷瞅了他一眼,見他坐在凳子上,於是也乖巧地站起身,坐在了另一張凳子上,老老實實地將他分析的一切告知了許強。
聽完,許強腦門子嗡嗡的,有些氣急,不是說了讓他們不要繼續嗎怎麼這麼膽大妄爲,居然敢單槍匹馬跑到人家的領地上。
但面前的是受害者的哥哥,又是替他辦事的人,他自然不好發脾氣。
於是揉着太陽穴道,“確定他是去那裏了嘛”
黑子搖搖頭,老實說道,“不確定,但除了那裏我實在想不到他會去哪裏。”
他們兄弟兩在基地裏認識的人就那麼多,基本都是巡邏隊的兄弟,但e區巡邏隊的人都沒有見到他,他們的保安亭外緊挨着f區的哨口,那邊也說昨天沒有見過他,所以他根本就沒出e區。所以,不是去了那裏,還能去哪兒
再說了,昨天的冰雹這麼大。他不可能聽不到動靜,這麼大動靜都沒有回來,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嗎
許強卻覺得這事情十分難辦。
他懷疑熊強那夥人就是人口走失的罪魁禍首,但苦於沒有證據,再加上熊強和邵玉兒熟識,兩人見面還是他領着熊強進去的,而且在地下世界一聊就是一下午,說兩人沒點貓膩他都不信。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現在許強只希望灰子去的不是熊強那一夥人那裏,只要不是那裏,一切都還有機會。
“走吧,去把小皮叫回來,我和你一起過去看看。”許強吩咐黑子道。
聞言,黑子立馬跑出去,叫回了在不遠處太陽底下暴曬的皮建鵬。
皮建鵬一見黑子就沒好氣,陰陽怪氣道,“說好了說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話呀,還得我避開。”
“對不住對不住,”黑子連連彎腰道歉。
索性皮建鵬也不是氣性大的人,這時候生氣也只是因爲讓他平白無故多曬了很久太陽生出的怨氣而已,這會回到舒適的保安亭,臉上的不開心立馬一掃而空,樂呵呵地搖着扇子。
許強叮囑了一聲後,便跟着黑子離開了,至於行李箱,自然是留在了保安亭,畢竟這件事也算是灰子自己惹出來的禍事,耽誤他跑一趟的功夫。
皮建鵬見他們一起離開,不開心地撅起了大嘴,餘光掃到保安亭裏大大的行李箱,靈活的眼珠子忍不住骨碌碌一轉,發出“嘿嘿”兩聲猥瑣的笑聲。
幸虧保安亭裏只剩下他一人,否則許強不保證能忍住噁心不揍他一頓。
黑子心情焦急,但也不好意思催促許強快點,只能時不時的停下腳步,等許強跟上。
許強一邊走路,一邊跟黑子說話,“我們待會按着你上次給的單子上的順序,一家一家的找過去,總能找到你弟弟。”
黑子明知道他這是安慰他的話,但心情的確因此變得好受了許多。
於是腳步也沒有那麼急促了,按着許強的速度,兩人直奔e區。
e區保安亭裏輪班的是黑子的熟人。黑子打了聲招呼後,他們就放行了,至於來訪記錄,等出去的時候填也不遲。
就這樣,黑子與許強一家家地找了過來,但都沒見到灰子的蹤影,最後,名單上只剩下倆家,其中一個,就是熊強嗎一夥人。
再次來到這裏,黑子的心情不似上次那般“雄赳赳,氣昂昂”,至少這次,氣勢上就很萎靡,平白矮了常人一頭,更別提那一羣有組織有紀律的人了。
剛一靠近,許強就耳尖地聽到一陣震天的哭聲,聲音恰好就是從熊強那夥人的窩棚前傳來的。
黑子一聽這聲音,心中便一個激靈,原本疲乏的腳步立時快了許多,很快,便拉開了與許強的距離,等他衝進人羣,許強離他已經有十幾米遠了,才堪堪拐過路口。
站在轉角處,許強聽着那女人的哭聲,只覺得有些耳熟,也忍不住加快腳步,擠了進去。
這裏已經被好事的人羣圍得水泄不通,許強廢了好大勁兒才擠了進來,結果進來一看,那躺在地上,腦袋破了一個洞,汩汩流着鮮血、生死不明的男人不正是他一個多星期前偶然遇到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