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垂就這麼跑了?”姬賊有些懷疑熊山是不是腦袋出了問題。

    熊山啊了一聲:“對啊,跑了啊。”

    姬賊嘴角抽搐:“你可真耿直。”

    熊山哼哼一聲:“不過你別說,這傢伙還真厲害,我感覺,就跟之前在青巖山脈的時候,那個就一招把我打趴下的小孩子差不多了。”

    “你說的是阿晃。”

    “對對對,這次怎麼沒看到他?”

    “他受傷了,在部落養傷呢。”

    “這麼厲害也能受傷了?”熊山詫異。

    姬賊這麼會只是覺得腦袋裏亂做了一團,沒有心情和熊山詳細的解釋,就把手揮了揮,不做他言。

    阿良站了起來,提着太阿劍一瘸一拐的就往前走。

    姬賊瞥見了,就轉頭來看他:“你幹嘛去?”

    阿良握緊了拳頭:“我去抓阿垂!”

    “你是他對手麼?”

    “不是,不過阿晃是!”

    “那太好了,請問,你帶着阿晃了麼?”

    “呃,沒有。”

    “那你還去幹嗎?比賽都結束了還要送人頭啊?”

    阿良:“···”

    姬賊揮手道:“給我坐下。”

    阿良臊眉耷眼回來。

    飛鹿來到姬賊身旁邊,一臉的疲憊:“大王,阿良說的沒錯,得抓住這個阿垂纔行,不然的話,讓他跑了,咱們以後不好打啊。”

    姬賊嘆了口氣,心說自己何嘗不想抓到阿垂呢。

    可就看看眼下所有人的狀態吧,現場除了自己,也就是阿虎,醜,卯,辰,申,戌他們幾個還能追擊了。

    可昨天晚上那驚天一戰,阿垂那宛如獠再生一般表現,讓姬賊有些膽怯了。

    不敢讓他們涉險去追了。

    畢竟這要是出了什麼事,自己後悔都沒地方哭去。

    “算了,讓他跑了就跑了吧,只是一個人罷了,對於大局勢沒有什麼影響的,左右,咱們這次全殲了他這五千人,算是斬斷了太陽部落一隻爪子。別因爲一個阿垂影響了心態。”

    “可是阿垂他不是一般的厲害···”

    “所以,咱們這麼多人都沒有輪掉他,就算追上了又能怎麼樣?還是等阿晃身體好了,讓阿晃來對付他吧。更別說,阿晃在被趕出太陽部落之前,就是太陽部落的第一人,再加上,阿晃的銀鐗被也他撿走了,這份孽緣,怎麼着都應該留給阿晃去了結,咱們着急,管什麼用。”

    姬賊都這麼說了,已經是明擺着了要放棄對阿垂的追擊,這不麼,飛鹿也沒有辦法,只能是嘆了口氣。

    大家收拾了一番,簡單處理了每個人身上的傷,然後帶着抓來的俘虜頭目,一個個的,身上都纏着用衣服做成的繃帶,臊眉耷眼的往回走。

    路上走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說話。

    就連一貫二傻子模樣示人,擅長活躍氣氛的阿良也保持了沉默。

    往回趕路時,飛鹿悄悄的瞥了瞥姬賊,他感覺,這麼會的姬賊,好像是有些似曾相識。

    當然了,倆人這麼熟悉這麼形容似乎有些不妥,但飛鹿就是有這麼一個感覺。

    這麼會,姬賊所展現出來的氣質,眉宇間那顰皺的雙眉,臉上隱隱約約寫下的憂愁,似乎,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

    具體是什麼地方呢?

    飛鹿有些迷糊了。

    狩驅使巨狼來到飛鹿旁邊,悄悄的低聲問飛鹿怎麼了,從剛開始就一直皺着眉頭,還時不時的看大王。

    飛鹿瞧了瞧左右,壓低了聲音衝狩道:“狩啊,你有沒有覺得,大王這個樣子,好像是在哪見過一樣?”

    狩聞言一愣,轉頭來瞧,你還別說,還真是。

    平常的姬賊,永遠都是自信且強大的,不管什麼時候,姬賊都不曾當着外人面露出來憂愁神色。

    在雪和榛這些家人面前狩就不知道了,當然了,

    在天產平原流浪那會,面對薇朵黎婭姐妹兩個那絕望表現,狩當然也不知道。

    狩知道的,不管何時何地,姬賊都永遠的淡然自若,偶爾會爆粗口,當時,這擋不住姬賊那撲面而來的自信。

    可是這次,狩有些拿捏不準了。

    他努力的回想,到底在哪見過呢?

    飛鹿忽地啊哈一聲,所有人都回頭看,姬賊更是問道:“飛鹿老哥,你怎麼了?”

    飛鹿訕訕笑:“沒,沒有。”

    狩壓低聲音問道:“飛鹿大公,您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飛鹿點頭:“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上一次見大王這個表情是什麼時候了?”

    狩一激靈:“真的?”

    飛鹿點點頭,然後做賊心虛一般把聲音拉低:“之前打獠的時候,大王也這樣過。”

    狩一聽,這才恍然大悟,明白過來。

    是的,被這一提醒狩明白了,先前見識過獠的勇猛之後,姬賊的確是露出過和現在一樣憂愁的表情。

    狩還記得,那時候姬賊還說過好像是什麼獠不死,我就不踏實這樣的話。

    時間有些遠了,狩也記不清楚了,不過,那時候的確是獠風頭正盛的時候。

    整個大片山脈聯邦兩千多人,竟然拿一個獠沒轍沒轍的。

    要不是後面烏斯瑪大發神威,用投石機教育了獠怎麼做人,怕是大家當時低迷的士氣,將會一直持續下去。

    現在,大王又露出了這樣的神情。

    狩捏着下巴沉思起來,難道說,大王是在擔心逃跑的阿垂成爲這一次西征路上的阻礙麼?

    想到此處,狩擡頭看向姬賊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錯覺,狩感覺,這一次看姬賊的時候,總是覺得姬賊身上多少的帶着一些怯意。

    隊伍繼續向前走,到喫飯休息的空檔,狩朝着姬賊走來,衝姬賊站崗的土山和泰道:“土山,泰,你們兩個先去一邊,我和大王有話要單獨說。”

    泰很聽話的就去了,就是土山夯聲夯氣的反問:“幹嘛?爲啥還要我們走開你才說啊?”

    狩道:“你別問,先去就是了。”

    正用生肉塊去喂刃齒虎的姬賊聞言也納悶了,擡起頭來,不知道狩這是葫蘆裏賣什麼藥。

    他簡單一番思考,衝土山吩咐道:“土山,你聽狩的,先去一邊上,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靠近。”

    姬賊這一說話,土山方纔答應了一聲,站起來,挪了位子去了。

    比及土山走了,姬賊這纔看向狩,張口問道:“狩,怎麼了?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狩猶豫了一下,在姬賊身旁邊坐了下來,張張口,不知道怎麼說了,便咳嗽一聲,花時間整理了一下思緒,在姬賊的注視下,試探着道:“大王,我看您這一路上都有些不對,您是在想什麼事情麼?”

    姬賊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笑了:“你還是那麼細心啊,和我在一塊走着的土山都沒有看出來我的不對,倒是你眼睛毒辣。”

    遠處土山不住的打着噴嚏,揉鼻子嘟囔:“誰又罵我?”

    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姬賊點頭:“是的,狩,咱們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的確,我心裏是有事。”

    狩心說果然。

    他問道:“那大王,是阿垂的事情麼?”

    姬賊先是愣了愣,又搖頭笑了:“這你都能猜到?”

    “因爲大王您情緒不對嘛,其實,也不是我先注意到的,是飛鹿大公注意到的。”

    “飛鹿老哥?”

    “是啊,飛鹿大公說大王您這一路上,表現的就跟之前遇上獠的時候一樣,他覺得大王您應該是在想阿垂的事情,我放心不下,我就來問問您。”

    姬賊伸手託着下巴:“看來我還不能想事了,搞得大家都看出來了。”

    狩寬慰姬賊說道:“也不能這麼說大王,您是大家都崇拜的偶像,唯一的首領,您有什麼變化,大家都注意着您呢,肯定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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