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良緣自謀:腹黑郡主請入甕 >第十四章 說京都事近京都
    言致裹着厚厚的毯子與輕音坐在馬車中,聽着車外邊塞百姓對自己父親的稱讚與不捨,很是高興,她的臉色很蒼白,她也想下去與那些淳樸的百姓告別,但輕音不許。

    看着輕音明明生就愛笑但此刻嚴謹繃着的臉蛋兒,她突然笑了。

    輕音睨她一眼,說道:“笑得再好看也沒有用,你身子還沒好全,受不得風,入冬了,天氣轉涼,風也最大,你不準下去。”

    她不是不識好歹之人,她雖傷好得差不多了,但那日和談歸來又睡了整整兩天,親人的關心雖然瑣碎,但她受着也很開心,也就不再作反對。

    輕音仍舊繃着臉,不帶一絲笑意,看向她的眼神卻是心疼憐惜的。

    言致不知道,當輕音接到秦元靜手裏那個血人兒時差點跌坐在地,忘了自己是整個軍營最好的大夫,呆呆的站着,不敢伸手去探她是否活着,當她看到那深可見骨的傷口時整個手都是抖的,輕音不是沒有見過比這更深的傷口,但她第一次在言致身上見到,也是第一次在自己最親近的人身上見到。

    輕音知道她昏睡只是太過疲累,但這不妨礙輕音他們把她當作重病患對待。

    言致突然問道:“音姐姐,哥哥把我的絕塵帶上沒有”

    “帶上了。”

    輕音的語氣很無奈,他們怎會不知她最是愛惜絕塵馬、血霞弓和驚鴻劍這三寶貝,又怎會不給她帶上。

    “扎勒是個好地方,我想一輩子待在這裏,可惜,我自己留不下,也不能讓絕塵留下,它最愛鉞城外的草了。”

    趁輕音不備,言致掀開了馬車的窗簾,看着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眼神有些渙散,她眉間似有一絲愁怨。

    輕音對她的愁怨似懂非懂,知道她是爲離開而難過,但又知道她對扎勒並沒有那麼深的感情,所以,輕音低着頭不知該如何勸。

    她從來沒有勸過言致,因爲不曾有這樣的機會,所以她沒有經驗。

    但好在不過一會兒,言致的眉間已盡是歡色,眉目飛揚間流轉着她慣有的傲然,似乎剛纔那愁怨之色不過是出現在另一個和她一樣蒼白的人臉上,與她,是無關的。

    車外已經開始啓程,十萬大軍整齊的馬蹄聲環繞着他們,此次班師回朝,言天留下了五萬將士鎮守北方,朝廷新任的北四州都督已經上任,是公子力薦的人,想來能夠守得住不會出什麼事。

    北狄那邊郾力整合了自己與姆原的勢力卻沒有一統北狄,仍舊讓幾大部落各自爲政互不干涉,但他已是北狄勢力最大的,所以北狄是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已與大祁簽訂盟約,二十年內他不會南下。

    這樣的結果,皆大歡喜。

    無論是爲了與言致的約定,還是爲了保住自己的族人,郾力都必須這麼選擇。

    一場戰事停了,誰都高興,但言家人不高興,他們不想回京,可邊疆已平,他們沒有留下的理由,縱然皇上願意,也有人逼得皇上下了聖旨。

    他們不得不回去。

    這些,輕音不懂,她是最純真的女兒家,清如山泉,她如何能懂,所以她是高興的,她覺得能回家就是最幸福的事,而她自己,可能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在京都時,有幾個好友,都是很有趣的人,回去了我帶你見見他們。”

    這廂言致已收了愁怨,輕音卻又陷入了自己的愁緒中,輕音不會安慰她,可她向來善於安慰人。

    輕音果然回神,好奇的問道:“你走時才五歲,他們還會記得你”

    她以爲,言致的好友,也應當和她一般年歲,五六歲的孩子,大多記不住事的,不是誰都如言致一般早慧的。

    “雯姐姐大我三歲,與你同齡,我這些年斷斷續續也和她有過書信往來。”

    “可你不是”

    言致一笑,桃花眼成了月牙,說道:“山人自有妙計。”

    點點她的鼻頭,輕音說道:“是是是,你最厲害不過了。還有呢你說幾個好友呢。”

    “若真論起來,好友倒不多,嗯寶哥哥算一個,不知道現如今他瘦了沒,我記得晉王生得俊美,不知他如今可有繼承他父親的容貌了,小時候寶哥哥可是混世魔王呢,上次雯姐姐說他如今也是橫行京都的紈絝頭子了。”

    “啊紈絝啊。”

    “放心,寶哥哥就算再如何紈絝也是好人的,那些傳唱的欺壓民女的事兒他不會做的,我爹都說他是好孩子。”

    車廂內,言致和輕音敘說着京都的趣人趣事,車廂外,言天父子也在與王奇秦元靜等人說着京都的奇聞異事,說得最多的,還是公子千允。

    這一路,走得很慢,等到他們接近京都時,已經是冬月了,大雪飄飛,與扎勒截然不同的雪景,讓一衆將士都激動起來。

    天色已晚,言天決定就地紮營,明日再進京。

    掃雪紮營,生火造飯,一切井井有條各自專注。

    輕音沒有見過御州的雪,很是好奇,言曄帶她去看雪了。言致獨自在馬車中翻出自己的鎧甲和披風,輕輕撫摸着,脣角有笑,眼神卻幽深難辨。

    穿上鎧甲,繫上披風,言致掀開車簾跳了下去,正在紮營的將士看到她,高興的喚了一聲小將軍,她微微一笑,將士愣住,彷彿看到了繁花盛開。

    等將士回神,她已走遠,紅色的披風在皚皚白雪中顯得越發鮮豔,鮮豔得有些灼痛了人眼。

    撓了撓頭,小兵有些奇怪,怎麼平日裏沒發現小將軍生得如此好看大家都覺得最美的人是輕音娘子,可剛剛他覺得小將軍絕對要比輕音娘子好看得多得多。

    “怎麼會這樣呢”

    言致不知道他的好奇,她此刻正站在一口大鍋前,與造飯的將士據理力爭,她要爲將士們做飯,那個倔強的葉明不同意。

    “我說能做就是能做,你是將軍還是我是將軍”

    “這裏我說了算,小將軍是上陣打仗的人,做飯是我們的事情,你別來摻和,大冷天的,耽擱久了飯做不出來,我可擔不起這個罪責。”

    “我在扎勒時也做過很多次,怎麼這次就不行了”

    葉明一擰頭,不再看她,衝着那些聚精會神看着他和言致爭論的小兵吼了一句:“都看什麼看,活兒做完了”

    言致一掌拍在案板上,比他更大聲的吼道“今兒這飯我還真就做定了,你讓開。”

    葉明梗着脖子就是不看她,也不讓開。

    心下惱火,言致咬牙道:“就這最後一頓了,也許以後都沒機會了,你真就這麼狠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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