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着,怎麼那麼像一個不問世事的風流名士
梅之白揚起脣角,說道:“皎見過郡主。”
沈仲廉不落其後,也第一時間拱手說道:“沈清見過郡主。”
榜眼郎隨育遠乃是大家之子,原與梅之白等人並不相識,但打從那日一同騎馬遊街後就建立了深厚友誼,三人經常同進同出。
至於爲何建立深厚友誼
言致想着寶世子說起的笑話,也不免挑眉一笑。
堂堂一甲第二名,已經及冠得榜眼,竟是被女子多看了兩眼,扔了兩個香包就面紅耳赤不知所措。
言致轉眼望去,果然見到那位年未及冠的榜眼郎纔看了她一眼就紅了整個臉,才名遠播的少年郎,卻連行禮都說不了完整話,磕磕巴巴,很是侷促。
言致坐直身子,端正地說道:“我既是仰慕諸位風姿,那便不必如此多禮,請坐。”
沈仲廉是個活潑的性子,才坐下就說道:“那日以爲之白的畫已是精美,近看過郡主才知,人更勝畫三分。”
寶世子一臉不贊同,說道:“怎麼會才三分,我們阿草那可是誰也畫不出來的絕色。”
言致笑道:“你確實畫不出來。”
“喂喂喂,我給你臉,你也得有個度啊。”
梅之白嘆道:“那畫本該交於郡主,奈何皎保管不力”
有個士子調笑道:“梅兄該不會捨不得還,自己偷偷收藏了卻謊稱被盜吧。”
梅之白沉下臉,面上帶了怒色,說道:“種兄焉能如此質疑我的爲人。”
“哈哈哈哈,玩笑玩笑,梅兄莫當真。”
“”
起先還有些侷促的進士們立刻放鬆了下來,參與到了話題中。
不一會兒話題就已跑偏,場間一片其樂融融。
寶世子雖是紈絝,但也算見多識廣,什麼都能聊上兩句,言致更是無論你說什麼她都能接得上話。
只那位榜眼郎,全程不敢和言致說一句話,除了言致讓小二點菜時詢問他,他快快地說了個菜名,竟是看都不敢看言致一眼。
甚是有趣。
不過一日,睿靈郡主在九樓宴請今科狀元榜眼探花郎以及諸多年少有爲進士,賓主盡歡的消息就傳遍了京都。
不知多少閨閣女兒家攪碎了帕子,暗暗咒罵睿靈郡主不知廉恥。
與那些權貴家的子弟整日廝混也就罷了,那都是些紈絝,平日裏也沒少去煙花柳巷流連,多一個睿靈郡主也算不得什麼。可如今居然還和今科進士,許多人早已看好的乘龍快婿人選勾連不清。
什麼賓主盡歡,定然只是畏懼她的身份罷了。
他人背後如何議論,言致並不知。
四月初六,宋家宴客,將宋四娘放了出來給京都這些想象聯翩的人人,一時賓客盈門。
言致自然早早就到了,她和隨雯相攜而入時,廳中有一瞬間的靜默,然後有人心虛地撇開了眼。隨雯挑眉看向她,卻見她眉目間一片平和,並無異色。
以言致的耳力,她們說了什麼她自然一清二楚,可那又如何她並不需同她們過多交涉,甚至,等此間事了,也許再不會相見的人,何必在乎
“郡主請,郡主能來,實在是蓬蓽生輝。”一個面容白淨,笑容溫和的年輕婦人上前來,福了福身,面色有些尷尬,卻沒有什麼心虛。
言致勾脣一笑,說道:“少夫人客氣,我與四娘子有幾面之緣,自然該來。”
宋少夫人點點頭,迎了二人進去,親自將言致迎到上座。此間言致身份最高,她自然當得上座,以隨雯的才名,自然僅居其下。
言致二人有說有笑,喫喝皆不落下,好不悠閒,衆人卻如坐鍼氈,既不敢再說話,也不敢說走。
陸陸續續又有人來,廳中氣氛纔好了一些,大半個時辰後,宋少夫人說道:“我家妹妹內斂害羞,勞煩諸位等她如此之久,實在愧疚,敝府花園勉強能入目,勞諸位移駕”
一個容色清麗卻有些憔悴的年輕婦人說道:“早就聽聞宋府有幾盆上品蘭花,公子都曾幾度登門觀賞,今日得以一觀,實乃幸事。”
隨雯看她一眼,見是元家女,晉王妃的嫡親侄女,正經書香人家的女兒,奈何娘早逝,爹不作爲,被迫嫁入雲家,當年也是小有才名的才女,如今早已無人知曉,如今還對蘭花有着興趣,也是難得了。
“願能入眼,諸位請。”
“客氣。”
宋家府邸並不大,可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宋府的一花一景都極爲不凡。
遠遠地,宋夫人帶着精心裝扮過的輕音嫋嫋而來,言致眯了眯眼,心中遺憾宋府今日只請女客,兄長並不能來。
她一身杏色衣衫,衣袖裙襬繡着碧綠的枝葉,翡翠步搖輕輕晃動,清澈,而又靈動,正如她的人。
宋夫人與輕音一個一個的見着禮過來,也算是讓輕音正式在京都亮了相,隨雯和言致悠悠走在最後,同衆人有不少距離,見狀隨雯湊近言致,笑道:“日後京都美人又多一位,清澈靈動宋四娘。”
“雯姐姐這是擔心自己第一美人的地位不保”
隨雯扯了扯嘴角,說道:“這算得什麼我何時是第一美人了我莫非不是才氣第一人”
“是是是,雯姐姐是第一才女,是小的口誤了。”
不欲和她胡扯,隨雯低聲說道:“你覺得能成”
言致聞言擡頭,正見輕音站在林尚書夫人面前,與寒柯握了手互相見禮,寒柯似是不習慣這等接觸,有些牴觸地動了動手,輕音知趣的放開。
“我不確定,可我相信輕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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