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良緣自謀:腹黑郡主請入甕 >第六十二章 酒樓裏的三段話
    承擎十三年,從開年第一天就不太平靜,一樁接着一樁的事情,讓本來閒得發慌的京都百姓都應接不暇,閒談的話題一個換一個,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大多,他們都還沒說出個什麼結果就被新的事兒給接了下來。

    這樣的情況,讓不少人感覺到很疲憊,所以他們抓住了這些事的中心,雲家,一點一點的將雲家的事兒整理了起來,寫作了新的話本,熱度竟然不低於封三起的封山之作。

    於是,整個五月,就這麼安靜了下來,好像沒了什麼事,他們可以靜下來,點上一壺春茶,細細品評,聽着以雲家爲底子寫就的話本,覺得生活還是這樣好一點。

    雲家自然也很喜歡這樣的五月,尤其是月中的時候接到了來自巽州的信,他們心中大安,雖然知道公子定然派人赴巽州查探了,可那封信讓他們相信哪怕公子親自去巽州,也別想找到任何證據,他們不會再次面臨一件驚天大案,不少長輩感慨,雲老七竟然比老大做事穩妥多了,雲老爺子內心想着再如何仍舊不如他的儀兒,當然老七也是不錯的,於是他與老兄弟一起讚美了好幾句,高興地多喝了兩壺酒。

    雲十二看着長輩們志得意滿,又開始飲酒作樂的模樣,心中有個隱憂,不知該不該問,十三是二房的庶子,六叔七叔的四房和大房二房算不得什麼和睦,十三怎麼可能留在巽州,七叔又怎麼會讓十三相幫

    可他試探着開口,卻被叔公罵了個狗血淋頭,在叔公看來,都是一家人,他的想法何等小家子氣,難怪成不了大氣候。

    雲十二一怒之下,向翰林院告假,帶着小廝獨自出了門。

    言致他們不知道雲家發生的這些事,可他們知道雲曜雖出身雲家,可一個四房庶子能坐到一方封疆大吏的位置,自己定然也是有本事的,那些細枝末節定然不好查,渠夫人手中的證據並不足以置雲曜於死地。

    所以,在雲十二告假之前半月,梅之白就以回鄉祭祖的名義告假了,同他一道的還有同鄉的沈仲廉,這件事沒多少人注意到,注意到也不在乎,金榜題名回鄉祭祖再正常不過。

    可同樣沒多少人知道,他們去的不是沅州,是在沅州北面的巽州,他們身上是負着皇命的,陛下甚至給了一道空白加印的聖旨,一旦覈實,可直接將雲曜逮捕歸案。

    爲防不測,言致親自在西山大營裏挑了三十個身手矯健的,暗中跟隨二人一道赴巽州。

    這些私底下的事,明面上是沒人知道的,所以這個五月,真的很平靜。

    言致仍舊每隔三四日就上街晃盪晃盪,遇到那些欺弱霸貧的人和事,不太過分的抽上幾鞭子,太過分的先抽幾鞭子再扔到京兆尹手裏關上,等她哪天又記得了再放出來。

    時常和寶世子在九樓嬉鬧,彷彿,真的成了另一個京都一霸,只是這一霸,讓那些單純的百姓很喜歡,見到她時還會熱情招呼一下,她偶爾也會坐到街邊的麪館裏喫一碗麪,走時在碗底壓一點碎銀。

    於是閒了的百姓偶爾也會說上幾句,睿靈郡主這麼好看的一個人兒,就是性子太大方了些,不知將來會嫁到哪樣的人家,會不會像話本里那些被迫嫁人的大戶人家小娘子一樣,被拘束得沒了鮮活模樣

    然後有人說,那還不簡單,就嫁到晉王府啊,瞧晉王世子對睿靈郡主那稀罕的模樣,哪裏捨得拘束了她

    又有人說,可誰不知道晉王妃出了名的知書達禮,哪裏會允許兒媳成婚後還在京都晃盪你瞧那些大戶人家的娘子們,哪個出門不是遮得嚴嚴實實,睿靈郡主是那種能忍受的人在晉王府可能也不太好過的。

    “沒了寶世子,京都又不是沒了別的青年才俊,比寶世子強的多了好吧,公子那身份姑且不說,就拿這新科狀元來說吧,那可是三元及第的人,而且生得風流儒雅,聽說家中早無長輩,受些親戚恩澤,還了便是,配睿靈郡主豈不正好”

    “咦,此言有理,上無翁姑,最是適合郡主這等肆意的人。再說了,梅三元和郡主可還有那一畫之緣,誰知不是天定之緣”

    “那梅三元可是連拒雲錢二家的人,他會樂意娶睿靈郡主”

    “雲錢二家的小娘子們,哪裏有一絲一毫比得上睿靈郡主郡主那可是能提劍守國門的大人物,巾幗人物,怎麼能和那些嬌滴滴的小娘子相提並論,換了我是梅三元,立刻就上定王府提親,郡主今年十三了,再兩年定王府的門檻被踏破了,哪裏還輪得到他一個寒門士子喲。”

    “哈哈哈,可惜你不是梅三元,你連這上門提親的資格都沒有。”

    “莫非我不能仰慕郡主可惜我是一代書生,否則定要到扎勒草原看看郡主縱橫過的沙場。”

    “沙場去不得,那便做上一首詩送與郡主”

    “有理有理,待我細細思忖一二,一般的字詞,配不上郡主這樣的人兒。”

    那個青年書生掂量着扇子出了酒樓的門,廳內的話卻並沒有停下來。

    有人問道:“若說狀元,那狀元侍郎,豈不也是郡主良配,且李侍郎年紀輕輕官居四品,不比梅三元一個無職書生要好”

    說話的是一個笑的很乾淨的少年,脣角有着淺淺的酒窩,看着就很生好感。

    於是有人語氣也很輕柔地和他說:“那哪兒一樣,李侍郎雖前途似錦,可他實在生得一般,想象他與郡主一道,總歸失了光芒,不是太妥當呀。”

    這話很委婉,李原哪裏是生得一般,實在是平凡得厲害了,郡主那樣容貌傾城的人與他一道,誰還看得見他雖說男才女貌,可這男子若不如女子甚多,終究看着還是不大合適的。

    少年不知爲何有些不太高興,但他還是笑着與他們搭了不少話。

    廳內的議論不止,樓上雅間裏也有人聲音越來越大。

    “這算什麼爲什麼一個拋頭露面的野丫頭會有這麼多人歡喜她呵,公子,梅三元,李侍郎,寶世子,怎麼,全天下的好兒郎都要讓她言阿草先挑嗎憑什麼”

    “就是,琴棋書畫她可懂半分女紅婦容她可知皮毛怎地這些人如此瘋魔地認爲她定能配得上這些好兒郎”

    “呵,什麼她及笄之日定王府的門都會踏破,我看怕是人人避之不及纔對。一羣庶民,不知何爲美,不知何爲知恥,不知何爲女子德行,如此高擡一個粗魯野人。”

    這些話,非常難聽,但說話的人卻都生得不錯。

    五六個衣着鮮亮的小娘子,端着嫺靜的坐姿,握着一方素白繡花手帕,嘴裏的話卻實在難以入耳。

    她們以爲沒人聽到,但其實有人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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