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良緣自謀:腹黑郡主請入甕 >第八十章 多事的寶世子
    李原在衆人的沉默中給言致連着剝了好幾個橘子,連白絲都細細撕了,抽出帕子擦了擦手,又飲了一口茶,與千允對視一眼,輕輕頷首,說道:“先不論刺客是否留手,只說這場刺殺,寢宮這邊,禁軍全被調走,清珏和言致不知情況,若無公輸白,以禁軍的守衛,結果如何顯而易見,但對方既早知公輸白隨侍,卻沒留下他,那就是輕視,因此纔會讓公輸白一力擋數百人,才能讓言致放鬆心神想到真正目的在太子。”

    言致沉吟,插話道:“我雖然反應了過來,及時去找太子,可是召集禁軍的信號已然放了出去,無法短時間內更改,只能留下兄長獨自去尋,如果你沒讓青石來通知我,我是趕不到的,而就算我趕到了,當時那種情況,我也只能救了太子,放棄一干勳貴子弟,雖說太子被刺殺他們是脫不了干係的,但是如今朝中的情況,他們失了子嗣,明着不說,暗地裏也會棄了陛下。這又是對方沒算到的地方,他們沒想到你也會去,更沒想到狀元侍郎的武功那可是遠在我之上的。”

    李原點頭,“祁俊軒攔你,卻也是直接提醒你帝后有難,你與清珏急忙趕去,寢宮在正北,與太子相距甚遠,看似只爲刺殺太子,但當時寢宮早已開始廝殺許久,按他的算計,此時寢宮已破,你們只能看着帝后被傷乃至被殺,心神俱震之下,哪裏還能想到太子,如此,太子被殺已成定局。而後,帝后或傷或死,太子死,言家兄妹三人護衛不利,必要以命相償,定王亦不能逃脫。”

    到了此處,祁俊軒的目的如何,已是明瞭,李原沒說,衆人心中卻都是清楚。

    到了那般境地,朝野素有賢名的西王,定然會在臣工一次次以國不能一日無君之類的話語三番四請登上至尊之位,而後徹查此事,或找個替罪羊株連九族以顯示自己的清白和正直,或乾脆把罪責統統推到言家人身上,一個居功自傲監守自盜,想要篡位的名聲是脫不了的,而後他祁俊軒再痛心疾首的說一說先皇的賢明和言家的狼子野心,把言家人都來個五馬分屍或者千刀萬剮,想來還能得到不少讚譽。

    真的是很歹毒很縝密的心思了,也只差那麼一絲,他就成功了,若公輸白的驚人武力,帝后難安,若無李原,太子無救。

    “其實說來,哪怕有我二哥,有你,那個刺客只要拼力一搏,太子,亦無救。”

    “祁俊軒算漏三者,故而失利,但此三者皆是因緣巧合,我等如此籌備,仍讓他做出此般佈置,實在無能。”

    千元端着一杯茶,神色顯得有些冷淡,眉眼間的鋒利卻讓人不能直視,他並不在乎這些權勢地位,但不能容忍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了這麼大的動作,他卻不知道。

    在有些壓抑地氛圍中,寶世子有些弱弱地說道:“那個,我聽定王叔之前的說法,其實去逍遙王府那個刺客也像是故意要被發現的一樣,隨便打了打就跑了啊,照你們這麼說的話,這個人其實是祁俊軒的人吧,那些刺客也是他的人,祁俊軒自己定下這麼完備的計劃,他到底爲什麼又要這些刺客留手呢”

    言致忽然一怔,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祁俊軒不可能這麼做,所以這幾人不是他的人。”

    可不是他的人,又是誰的人

    林寒柯嗎

    言天一直沒說話,任由他們議論,到此時才說了一句:“祁俊軒與雲家可能有什麼嫌隙,之前幾件事,乃至於巽州一事,都可見端倪,所以他借人給雲家,這是不想和雲家撕裂開,卻又不想真爲雲家做事,所以那個刺客故意在我面前虛晃一下就回去。”

    寶世子幾乎在言天話落就接道:“雲家也有一兩百年的積累了吧,怎麼個刺客還得找祁俊軒借就我父王這幾年養的那些暗衛都不容小覷呢。”

    雖說陛下信任晉王,但是寶世子你身爲兒子就這麼大喇喇地在皇帝面前暴露你爹還養着武功高強的暗衛,真的好嗎

    寶世子梭巡了一圈,不是很懂他們爲何看着自己有些欲言又止,想來是覺得他說到點子上了就說本世子天資聰穎嘛。

    李原比較平靜,對於寶世子的行爲他並沒有什麼想法,卻答了他的話:“雲家近來行事詭異,斷臂太過果決,巽州一事又顯得軟弱無能,其間自有蹊蹺。祁俊軒不過一個庶長子,又與母家有嫌隙,那些人他找不到,那個林寒柯,我尚未查到來歷。”

    “罷了罷了,隨他去吧,查不到那就再查唄,我就不信他還能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如此一鬧也好,禁軍到底是護衛禁中的,以前找不到機會下手,現在人家不是把機會送到咱們手裏來了只是這個位置,”言致環視四周,看到了沉默地坐在父親下手的尚瑜,默了默,道:“我是不行的,哥哥要管西山大軍,二哥太小,雖說能力體現了,但人家肯定會詬病,所以小叔”

    尚瑜忽聞這一聲有些婉轉的小叔,心頭一跳,“我管禁軍但禁軍統領此次並無過錯”

    千允顯然認同由尚瑜接手禁軍,聞言道:“禁軍統領勞苦功高,擢升兵部侍郎。”

    兵部兩位侍郎,都在位,禁軍統領接誰的班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誰讓那位吳侍郎出了個敢謀害太子的庶長子呢,別說兵部侍郎這樣的要位了,此番能否保住一家老小的命都是另說。

    接下來朝中如何動盪,如何風雲迭起,言致都沒再管,也不必她管,輕音來了一天來一回的逼着她調養身體,只偶爾能舞一舞劍鬆一下筋骨。

    在家中悶了七八天才得到允許出門逛逛,她自然是直奔寶哥哥而去,在包廂裏找到了正在和宋三划拳的微胖少年,言致挑了挑眉,這日子很舒服呀。

    她坐到窗邊小榻上,二人知趣地不再划拳,寶世子從袖中掏出骰盅,道:“咱們來比大小,輸了的把今日的花銷都給付了。”

    言致自然沒有異議,她的耳力就沒有輸的可能,捏着一壺玉泉,半躺着聽寶世子搖盅,骰子的清脆聲音很悅耳,她的笑容也燦爛奪目。

    寶世子停手的一瞬間,言致的笑容也收了,卻沒看正得意洋洋挑着眉的少年,手背倏然繃緊,目光如炬地看着窗外街道。

    寶世子和宋三詫異地跟着望過去,正好看到祁俊軒扶起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太,溫聲說着什麼。他們理解言致爲何忽然變了臉色,概因朝中現在雖動盪不安,卻沒能牽扯到這位西王半分。

    “阿草,你要做什麼”

    寶世子話落的瞬間,言致手中的酒壺“掉”了下去,直直砸在了和百姓搖手轉身離開的祁俊軒頭頂,周圍百姓俱是震驚不已,驚呼聲不斷,祁俊軒的頭還算硬實,沒有血流滿頭,只是酒液順着他的頭四散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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