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良緣自謀:腹黑郡主請入甕 >第九十七章 你要不要看看?
    河岸河中人聲逐漸鼎沸,因爲帝后相攜到了城牆上,欲與萬民共賞上元美景,言致在畫舫上遙遙衝他們招手,皇帝看到了也含笑點頭,還指給皇后和玉杳公主看。

    玉鳶抱着鶯兒走得稍慢些,剛過來就看到了皇帝在指着言致說笑,隨着望去就見言致一身紅衣青袍坐在畫舫頂上,便拉着鶯兒說道:“瞧那兒,可認得那是誰”

    鶯兒回頭望了一眼孃親,甩了她一個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就激動地趴着城牆喊道:“致姑姑致姑姑,這裏,鶯兒在這裏。”

    言致自然聽到了她的聲音,掃了一眼河岸邊,才擡眼衡量了一下距離,同梅之白說道:“可否去與寶哥哥說一聲,給我根長繩。”

    不過一會兒言致便拿到了一圈繩子,掙了掙確認勁道長度都足夠,便打了個圈奮力一甩套到了城牆垛上,拉着繩子一蕩就到了城牆半腰處,這番動作自然引得衆人競相望去。

    城牆上的鶯兒已經掙扎着把頭伸出了牆外。

    言致心中一驚,鶯兒生得圓胖,玉鳶公主根本無法抱得住她,城牆這麼高,這丫頭萬一跌下來思緒至此,言致趕忙拽着繩子幾步登上了城樓,半空一個後翻撈了鶯兒在懷中,落到了城牆垛上,恰在此時,漫天煙火綻開,卻都化作了她的背景。

    不止是滿城百姓,那些本來是盯着夢荷畫舫的人也因此而動了身形,用他們以爲相當隱蔽的移動換到了一個更好監視言致的位置,卻不知有人早早就佔據高地盯上了他們。

    “下回可不許這麼亂來了,萬一你孃親手痠了怎麼辦啊”言致一邊跳下一邊拍了一下鶯兒的小屁股,故作生氣地訓道。

    鶯兒卻沒什麼恐懼,她只是拍着手叫道:“致姑姑最厲害了,娘,你快看,致姑姑會飛哎。”

    言致無奈地點了一下她的鼻頭,才轉身面向帝后行禮道:“言致御前失儀,請陛下責罰。”

    “無礙無礙,上元佳節,本就是玩樂之時,不必拘泥。”

    玉杳在帝后身側對她笑了笑,面色已沒了年前所見的抑鬱和蒼白,仍是那個溫柔大方的玉杳帝姬,言致高興地笑開,一邊逗弄着鶯兒,一邊與帝后指認那些耀眼的花燈都是誰家的,那些奪目的畫舫都是何人的。

    漸漸地,她越笑越開,已近子時,可東方仍舊安寧,人羣中那些格格不入地人開始往外撤,卻一個接着一個被捂了嘴帶走,言致看到兄長在畫舫上衝她搖了搖酒壺,心下一鬆,抱着鶯兒往上一拋,驚得小丫頭尖叫着抱住了她的脖子,圓潤的小臉上卻盡是依賴和笑意。

    “走,鶯兒,姑姑帶你去玩兒。”說着言致就向帝后兩位公主告辭,和太子相視一笑,輕輕點了一下頭,抱着鶯兒往城樓下去,邊說道:“玉鳶姐姐儘管放心,明日我定將鶯兒圓圓整整的給你送回來。”

    “致姑姑壞,鶯兒纔不圓呢。”

    “是,咱們鶯兒不圓,是方的。”

    離了城樓的視線,她就躍上了屋頂,一路橫掠而過,鶯兒高興地臉都漲紅了,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小丫頭以爲言致要帶她去看什麼祕密,正緊緊地捂着自己的小嘴。

    一路出了東城門,再提氣幾息遠遠就看到了四大糧倉的屋頂,那裏看似沒什麼動靜,言致卻知道有多少人守着。

    全都是西山大營的精英將士,爲避開世家耳目,如王奇等打眼之人都隨着言曄到了夢荷畫舫上,那些小看西山大軍的人卻不知道,真正在戰場上活下來的,誰都不是孬種,一個也小看不得。

    而領事之人,今夜他們所有人都被盯上,但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個人雖然一直在世家眼中,但只要他想,那就誰也看不到他。

    言致到時,他正斜坐在屋頂上,等着西山大軍的將士們處理今夜的戰果,言致掃了一眼,見整個糧倉泰半的人都被壓在下面,便不再理會,而是旋身落到了他身邊,熟料她正欲開口說話,那人卻起身走了。

    看都沒看她一眼,就這麼走了,直到他的墨色衣角融入黑暗中,言致纔回過神來。

    鶯兒疑惑地來回轉了好幾下頭,實在沒搞懂,見姑姑半晌沒說話,她就自己轉着頭亂看,忽然眼睛一亮說道:“致姑姑致姑姑,看那裏,那兒,剛纔那個黑衣叔叔的書落下了。”

    言致掃眼一看,果然有本書躺在屋脊上,顯然是被主人給落下了,環顧四周,他的人也已跟着走了,只好上前拾起,書面無字,觸手極厚,這似乎是他時常捧在手上那本書

    果然是極其重要的書,時時都帶在身邊翻閱的,只是他爲何走得那般急,連這重要的書都不要了,倒像是不願看到她一樣。

    手上使勁握緊了書脊,言致沉聲喚道:“青石,出來。”

    青石出來得倒是快,只是站在她身後沉默不語,言致掃了他一眼說道:“將這書冊給你家少主送回去。”

    “少主有命,屬下不得離了您寸步。”

    言致一時語噎,竟不知如何反駁他,只好擺了擺手讓他退下,誰讓青石不是她的人呢。

    但這冊書

    手中有些燙,但發燙的不是手,而是手中那本書,言致直覺告訴她這本書留不得,看不得,卻不知該如何送回去。

    他如今明顯不想見她,而言致自己,近些日子又何嘗沒在迴避他,就拿今日之事來說,從頭到尾她都不曾與他說過半句話,所有安排全是公子與他定下的,她只是將陳十六娘所說消息告知了公子,又刻意做出許多舉動叫那些人都盯上了她,吸引了世家泰半的目光。

    自初六那日過後她的心便一直不定,直到今日見萬家燈火如斯溫馨,方纔定了心思,好容易將自己那些想法都壓了下去,自覺能平靜與他相處了,方纔過來,還特意帶上鶯兒,以免自己失了分寸,卻不想,他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連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也罷,不論因何,如此也好。

    言致是個果斷之人,心中拿定了主意便不會糾結,摸了摸鶯兒的小臉蛋說道:“姑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姑姑今日有事,改日再帶你出來玩。”

    “好。”奶聲奶氣的應下,鶯兒親暱地蹭了蹭言致的脖頸,

    致姑姑好香啊,爲什麼都是藥味兒,孃親讓她喝得就那麼難聞,致姑姑身上的這麼香呢

    將已然熟睡地鶯兒交與奶孃安置了,言致獨自走在上元夜的京都街道上,人羣熙熙攘攘,熱熱鬧鬧,往常這是讓她覺得安寧的,今日卻叫她的心越發亂了。

    那書冊一直在她手中握着,未曾一刻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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