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良緣自謀:腹黑郡主請入甕 >第一百章 水不渾,何以伸手撈魚?
    “失手衛五,你告訴我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你失手了”伴隨着林寒柯冷峭嗓音的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衛五本就低的頭更低了,“主上,屬下並未找到出手的時機,且有人盯着我,回來時都是依靠混入街巷才甩脫的。”

    林寒柯拿着素白的手帕在擦手,很認真很仔細地擦着手,過了最初那一剎那的驚怒,她已迅速收斂了外漏的情緒,“說說什麼情況。”

    衛五極快地將今日錢府正門口那一出以最簡練的語言敘述了一遍,說到言致到來時頓了頓道:“不知那言致和錢羣說了什麼,言致武藝不低,她的話屬下一個字也沒聽到,只看到錢羣的神色極爲驚恐,似是受到大威脅,後來言致將他拉起來,他就說會全力配合審查,不論結果如何都會捐出錢家全部家財補上糧倉三十年之缺。”

    “這並不符合主上原計劃殺掉錢羣以激化世家與千允言天一派矛盾的想法,雙方已在百姓面前如此作態,即使屬下貿然殺了錢羣也起不到應有之用,況且盯着屬下那人武藝比我要高,言天言曄等人武功都比屬下強,屬下擔心一旦出手會尚未成功便被拿下,那錢羣是認識屬下的,恐怕會讓他說出不該說的話。”

    林寒柯上挑的鳳眸微微眯起,衛五是他手下暗殺和輕功最爲出色之人,最善隱匿,就算武藝遠高於他也不可能輕易察覺到,究竟是什麼人如此敏銳,或者說提前有所猜測

    他這邊不可能泄露一絲消息,那就只能是祁俊軒那邊有紕漏,想到此處,林寒柯忽然勾脣一笑,有紕漏纔好,有紕漏纔會被發現,不然這快一年了,千允和言天與世家幾乎正面對立,祁俊軒卻憑藉雲家科舉舞弊一事成功避開這場爭端。

    世人皆以爲祁氏有天助,纔會事事順遂,能人異士層出不窮地相助大祁皇朝,這怎麼可以,錢家補齊糧倉之缺後定然元氣大傷,雲氏心中有謀算已然漸漸消聲,怎麼也該讓祁俊軒出來了。

    不然還有什麼意思呢

    見他沉默,衛零蹲在地上問道:“可要讓大理寺中的人動手,結果了錢羣等人”

    “不必,不成便不成,何必多此一舉,有錢羣那番話在前,陳家已倒戈,錢雲二家人若死在大理寺,他們大可拿出賬簿證明錢雲乃畏罪自殺,反倒替他們除了後患,我又有何好處千允言天等人自以爲正義,定然會讓這些人好好活着,他們活着,我的大計才能成得更快啊。”

    林寒柯手中已經換了一杯茶,他輕輕摩挲着茶盞,笑容很是燦爛,“將這消息告訴祁俊軒,與他說,言天等人氣焰越發囂張,本欲藉此一事打碎言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如今是不成了若再放任下去,不出三五年這天下他就再也沒機會碰一碰了。”

    剛剛撿完地上碎瓷的衛零聞言應下,徒手握着那些大如石塊小如塵的瓷片退出了屋子,主上的殺氣是越積越重,那些人在外面蹦躂得歡快,又哪裏知道,這些場面不論哪方勝了,都是主上喜聞樂見的。

    他們鬧得越大,越混亂,主上便會越歡喜。

    水不渾,何以伸手撈魚

    這方言致與青石落到了一處小巷,並無行人,她轉身將青石堵住問道:“你家少主呢”

    青石垂首,避開了她燦然明亮的眼睛說道:“少主以爲您並不願見到他,去上朝了,畢竟今日事多。”

    聞言,言致挑眉上前一步,“那他大早上特意牽着那四倉監丞過來幹什麼這不是你帶個話就能完了的事,哪裏需要他特意來說,還挑個我聽完就不得不走的時間,你說,有沒有什麼事是你家少主不知道的”

    幾乎是立刻,青石不作反應地答道:“沒有。”

    看他這樣,言致無奈一笑,她也不知是怎麼了,那麼快地離開那裏,卻沒見到原以爲在的人,忽然就起了火氣,其實何必呢,青石不過是個木訥的暗衛,衝他急有什麼意思。

    何況真見到了人,她又哪裏知道該說什麼,這樣也好,不如不見。

    既然如此,還不如穩點有用的,“林寒柯想趁亂殺了錢羣以抹殺言家名聲之事,你家少主打哪兒知道的”

    這個青石是知道的,見言致不再糾結少主離去一事,高興地答道:“自郡主傷於林府後,少主便讓白水一直盯着林寒柯,此事也是白水聽到祁俊軒與其商議得知,只往日林寒柯守衛嚴密並未能聽到什麼要緊消息,此次也是祁俊軒揮退所有明衛暗衛白水才得以知曉。”

    至於爲什麼那祁俊軒要不顧安危地揮退守衛,青石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告訴小郡主了,畢竟她雖知道祁俊軒和林寒柯之事的貓膩,卻不知祁俊軒對林寒柯的執念之深,已然到了何等喪心病狂地地步。

    不過他不說,言致自己卻是有所猜測的,但這不是什麼要事,閒的時候她也會和輕音議論一二,此刻卻並不在意,“那關於他到底是何人,你們有何進展沒有”

    青石微微搖頭,少主似乎有些推測,但都並無證據,少主從不說不確之事,他也就沒必要告知小郡主讓她徒增煩惱了。

    不過看着言致笑容明快地臉,青石忍不住想問問她昨晚爲什麼要躺在亭子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青石再次懊惱自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

    “行了,陪我去喫個面。”見他垂着頭又不知道自己在琢磨什麼,言致眉梢都是一跳,青石跟了她快一年了,她也基本上摸懂他的性子了,看着木訥不善言辭,其實心裏頭彎彎繞繞多得很。

    聽到言致這話,青石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不喫。”

    這麼果決“隨你,但本郡主沒帶錢,喫不喫你都得一起。”

    只要能不同桌喫飯,做什麼都是可以的,至於跟着付錢,這當然是“應該的。”

    而此時的大朝會已然發生了鉅變,所有人都沒想到,不過是過了一個年,第一次大朝會會是這樣一個局面。

    曾佔據整個朝堂的三大世家如今有二在大理寺,剩下的陳家人態度也很令人尋味。

    陳家家主,刑部尚書陳燕微微閉着眼站在文官前列,他知道身後有多少人在看他,但他不在乎,這一次應該也是他最後一次站在這個朝堂上了。

    正如七郎八郎和十六娘這幫小輩所言,千允和言天等人勢如破竹且蓄力多年,可世家有什麼什麼都沒有,只有所謂的底蘊和無盡的拖累。

    既如此,不如把這些都斬斷了,遠離這個旋渦,等風平浪靜了,未必沒有重回之日。

    一直以來,陳姓都在跟隨他人的步伐,亂世時選擇跟隨祁氏,建朝後是江家,後來是雲家,這一次,陳家也該走走自己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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