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原始森林冒險來着。”
“你沒事去那裏幹嘛呢除了樹,還是樹。跟我們去打魚多好呀”
“村裏的人不是說那裏面邪得很嘛,所以我就想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個邪法。”
“結果呢”
“是挺邪的,我們進去之後沒多久就迷路的。差點沒死在裏面。”
“這你都信吶哪有什麼邪不邪的,都是嚇唬小孩子的。”
“嚇唬小孩子”
“是啊,小孩子去裏面要是迷路那就麻煩了。另外,小孩子喜歡玩火,就擔心小孩子在森林裏玩火。”
的確是,我們都迷路,何況小孩子呢,不過,我們算是命不該絕,竟然走出來了。
“你們該不會只是來看我的吧有什麼好事趕緊的,別憋着。”
楊承鵬,楊承鵬堂弟楊承明,還有一個叫楊承忠的,這三個人經常來找我。不過每次來不是邀我上山打獵,就是下河捕魚,基本沒什麼其他正經的事。
“嘿嘿,我發現了一個好地方,那裏面的魚可是鬧得兇啊。我都盯了好幾天了。”楊承明顯得很興奮。
“那還等什麼抄傢伙呀”我也挺興奮的,立馬把書一扔,站起身便往廚房走去。
我們的作案工具,都放廚房裏。
“蒙偉君”玲子從屋裏跑了出來,叫了我一聲,卻又欲言又止的。
早上喫飯之後我就去自習室裏看小說去了,玲子一直在臥室裏,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剛剛我們的談話,她估計是聽見了。可她跑出來之後,看見了楊承鵬他們,硬是把話嚥了回去。
“怎麼了”我把手上的工具交給他們三,並讓他們先走。
“你快點啊,蒙老師。”槐序爸爸說着招呼另外兩個夥伴先走了。
“放心吧,我一會兒一定跟上你們。”
玲子站在那裏,不說話。
“怎麼了,玲子”我向玲子走去,有點心不在焉。
玲子還是沒有說話。
這下我有點擔心了,心想,她是不是有什麼私密的問題不好當衆說呢比如好朋友來了,或者出現一些身體上的不適
我走到玲子身邊,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下,好像沒有什麼不正常的。玲子面色紅潤,印堂滑亮,精神狀態也不錯。
爲了確認玲子是真的沒事,我又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溫度是有點高,但這是在夏天,算是正常的。
“怎麼了,捨不得我呀”知道玲子沒事,我就放心了,隨手托起她的下巴。
“蒙老師,你慢慢來,我們不急。”身後傳來輕佻的聲音。
玲子的臉唰地紅了,身子往後一縮,躲開我的手。
我轉身看了看身後,那幾個王八蛋走了又返回來了,正站在學校門口,看得那叫一個“認真”啊。
“幹嘛呢你們,是不是還想一起呀”我氣不打一處來。
“不了,蒙老師,我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欺負玲子小姐。”三個人笑着,鬧着,終於是離開了。
玲子看着那三個人消失了之後,說:“你有傷在身,就別跟他們去了吧”
“那怎麼行,都答應和他們一起去了,做人怎麼能言而無信呢”我儘量說一些聽起來很有道理的話,“而且,我可是個老師啊,如果我都說話不算數,那我還怎麼教那幫學生呢你說是不是”
“可是,你大腿那裏的傷還沒好,該好好休養的呀”
“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故意跳了幾下。
我如遇大赦,撒腿就跑,很快就追上他們了。
“蒙老師,你行不行呀,這麼快”槐序爸爸開起了我的玩笑。
另外兩個也跟着笑了起來。
“滾”我擡腿就是一腳過去,只是感覺有點隱隱作痛了。
幾個人嘻嘻哈哈,相互追趕着,開着一些不葷不素的玩笑,心裏直覺得:日子就應該這麼過。
來到楊承明說的好地方,一看,好傢伙,前幾天那場雨還真不是白下的,溪深而魚肥啊。一條條白花花的魚,在水裏追逐着,那叫一個歡實呀
我激動萬分,完全把玲子的話忘了個乾淨,鞋都不脫就直接下了水。
涼,及腰的水,真他孃的涼。大夏天的,沒想到河裏的水竟然那麼涼。我不禁打了個哆嗦,同時也感覺到大腿根部傳來似針刺的疼。然而,我並不太在意,以爲沒什麼大事。
幾個人分工明確,他們三個比較有經驗,在外面負責拉網,收網,我在裏面用木棍驅趕水裏的魚。
當把漁網拉上岸的時候,我們都樂壞了,白花花的一片,每一個人都忍不住吹起了口哨,慶祝大豐收。
之後我們又在其他幾個地方下網,每次都是收穫頗豐。心想着,這次不僅我們可以大喫一頓,他們幾個還能帶點回家。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喜悅之情,唯獨我,臉上顯得有些不自然。
我已經覺得越來越疼了,可當着大家的面,我也不好意思脫下褲子來檢查。
回去的時候我不停地提褲子,還總是有意無意把腿張開,把自己弄成了個羅圈腿,但溼褲子還是不斷地摩擦着傷處,拉扯着傷口,每走一步,我都有種被撕裂的感覺。
他們三個都還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中,並沒有人注意到我臉上痛苦的表情。而我身上不斷冒出來的汗水,在大夏天裏,他們也不會有所懷疑。只有我知道,那是因爲自己一直忍受着劇烈的疼痛而冒出的冷汗。
“休息一下吧,累了。”牙縫裏勉強擠出幾個字,我便坐了下來。
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了。
“蒙老師,最近你的身體是越來越不行了,該補補了。”從我們混熟了之後,槐序他爸一逮到機會就開我的玩笑。
我閉着眼睛,我已經沒有心情去搭理他們的玩笑話了。只有保持一動不動的時候,我才感覺稍微好點,只要動一下,我就覺得眼前冒金星,就連說話都覺得疼。
“蒙老師,你好像流血了。”楊承明驚叫了起來。
我低頭一看,心中暗叫一聲糟糕,腳脖子都被染紅了,還有血水不停地順着褲腿滴下來。難怪那麼疼呢,原來傷口已經被拉扯開了,留了那麼多的血。
那三個人當即就慌亂了,都圍過來。
“哪裏受傷了,怎麼不早說”槐序爸爸收起了嘻皮笑臉,埋怨起來。
“沒事,是舊傷。去森林裏冒險的時候受的傷,我以爲好了。”我不想跟他們說那天傍晚我和玲子的事情,只好對他們撒了謊。也不知道他們相信不相信。
“什麼沒事都這樣了,還說沒事”楊承鵬說着就在我面前蹲下來,同時吩咐那兩個人帶上工具和戰利品。
“我真沒事,我可以自己走。”我說起話來一點底氣都沒有。
“別管你有事沒事,你都不能再走路了,我可不想讓玲子小姐怪我們。”楊承鵬不由分說就把我背了起來。
一提到玲子,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裏既想早點回去,卻又害怕面對她。而此時,玲子的叮囑言猶在耳,我突然覺得耳朵裏開始嗡嗡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