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玉滿棠 >第一百九十七章嚇得不輕
    可是,她的話音還未落,便有一個沒有腳的裙裾慢慢的,輕飄飄的從窗口懸空着漂了過去。..

    “是誰”二夫人再開口,聲音卻顫了幾顫,顯得中氣不足起來。

    雨中卻傳來斷斷續續的,一陣飄渺的聲音:“冤有頭,債有主”

    二夫人的眼睛驀然睜大,望着早已經空了的窗口呆呆的回不過神來。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忽然打了個噴嚏,忽然驚醒,卻似身夢中,腳下輕飄飄的,她的眼前,彷彿有出現了那個血玉鳳頭簪,她白着臉,一骨碌爬了起來,拼盡全力將身子靠在窗口,往外探着頭。可是廡廊下靜悄悄的,那裏還有什麼白色的影子

    “賤人沈毓珍,你這個賤人”

    宋煜站在屋頂,聽着二夫人罵出口的話,眸子閃了閃,轉身消失在雨裏。

    宋煜離去了,綠饒也回了海棠苑,錦棠給她遞了一個幹帕子,溫聲道:“快擦乾吧桌上有薑絲蜜餞,你喫幾顆,免得染了風寒。”

    綠饒點點頭,以便擦着頭髮,一邊默不作聲的走到桌上撿了幾個薑絲蜜餞吃了,心中暖暖的。..

    她轉過身,剛要向錦棠回事,忽然眉頭一皺,瞬間擋在錦棠的面前,低聲道:“有生人的氣息。”

    可是過了一息,她又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奇怪,附近沒有其他的聲音呀小姐,請您稍待片刻,奴婢要出去查探一番。”

    錦棠的面頰浮上一層淡淡的粉色,輕聲道:“不必了,人已經來過了,現在想必早已經走遠。”

    綠饒大喫一驚,“奴婢走後,竟然有人膽敢擅闖小姐的閨閣嗎”

    錦棠腹誹:這都是他第二次闖了,頭一次你都不知道

    “無事,你放心,來人不是與我們爲敵的。”

    綠饒還是不放心,她擰着眉,單膝跪道:“都是奴婢思慮不周,纔會讓人有可乘之機,小姐福大命大,這才趨吉避凶,可若是來的是歹人奴婢恐怕請小姐責罰”

    錦棠何嘗沒有想到這一層,可是一則她身邊的可用之人實在有限,就算她還有初三他們,可是他們畢竟都是男子,內宅總不方便進出,更何況,她暫時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初三他們的存在。閃舞..二來,她也真的是有些怕了,如果再有新的人來跟着她,她着實不能給她像對綠饒綠袖,甚至綠竹那樣的信任。

    她忽然嘆了一口氣,這樣下着雨的人真的消極到讓人覺得無限惆悵和自我懷疑

    綠饒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只以爲她在想今夜有人夜闖的事,她的頭髮已經乾的差不多了,小心的將帕子收好,低聲打斷了錦棠的兀自出神:“小姐,您吩咐的那些東西都藏好了。”

    錦棠這纔想起來綠饒說的是什麼事,她的眸子閃了閃,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疲憊:“但願我是小人之心奪了她君子之腹,她若是待我好,這個東西就讓它永遠埋在地底,可若是她背後算計,我就當是爲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吧。”

    二夫人一晚上渾渾噩噩,受了驚嚇又着了涼,天還沒亮便發起熱來。

    第二日一早,前來喚二夫人起牀的大丫鬟繪秋一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攤蹭的到處都是的血跡,緊接着,看見了到底不起,不知是死是活的玢兒。

    “啊”尖叫聲迭起,身後跟着的,端着銅盆的繪春皺眉訓斥道:“喊什麼,當了大丫鬟還這麼沒啊”

    繪春也嚇掉了手中的銅盆,看着屋內雜亂的血腥的場景捂住了嘴。

    文媽媽一夜沒睡,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跟在後面,見兩個人的都堵在門口,心裏不由一陣煩躁,不悅道:“還不去伺候夫人起牀”

    繪春艱難的回頭,“媽媽”

    文媽媽撥開兩個人,一眼就看見了滿地乾涸的血印子,神情恍惚的她被那猩紅色刺得目光一縮,“她來了她果然來了”

    繪秋正沉浸在巨大的驚嚇之中,沒聽清文媽媽在說什麼,可是繪春卻聽到了,她的心中一動,頓時疑竇叢生她這幾日伺候夫人的時候,可無意間聽見文媽媽提起什麼大嫂,什麼死什麼的,文媽媽口中的她,不會只得是大房原先那個大夫人吧想到這,她覺得周圍都冷了一層,趕緊回神,出去喊婆子將灑了的銅盆收出去。

    文媽媽很快變從失態中回過神來,走到玢兒身邊,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面上又恢復了往日的鎮定,轉過頭冷臉道:“還不將人擡走,把血跡擦乾等着在這裏污了夫人的眼麼”

    當屋內只剩下文媽媽和二夫人兩個人,文媽媽才輕輕走到二夫人的牀邊,輕聲喚道:“夫人,昨夜可發生了什麼事”

    二夫人卻一反常態,沒有醒過來,似睡的很不安穩,皺着眉低聲囈語,面色潮紅。

    文媽媽將牀帳勺起,這才察覺出不對勁兒來,她伸手試了試二夫人的額頭燙得嚇人

    夫人病了文媽媽第一個念頭就是請大夫,可是她人還沒走出去,卻又頓住了,昨夜她睡的可不算安穩,遇見了稀奇古怪的事兩回夫人這樣,怕是也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嚇着這幾日府裏頭隱隱有鬧鬼的傳言,她這個時候去請大夫,會不會被人說心虛才嚇病了畢竟大房最先傳出鬧鬼的傳聞,可沒聽說過五小姐那裏有什麼異樣

    她咬了咬牙,挑開簾子去了廚房找懂些醫理的黃媽媽。

    她若是跟黃媽媽說這藥是給夫人喫的,黃媽媽定然戰戰兢兢的不肯告訴她,所以她只能說,自己這幾日做惡夢嚇着了,昨兒下雨,又貪涼吹了風,所以今日有些發熱。

    黃媽媽看着她腳步虛浮,卻是像是生病的樣子,二話沒說就給她熬了一碗薑汁蔥根醋水。

    她咬着牙將那一晚黑乎乎的不可描述的東西強灌進了二夫人的嘴裏,沒想到,一個時辰以後,二夫人捂着發了些汗,高熱竟漸漸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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