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玉滿棠 >第三百三十一章內情(二)
    “攀咬上蕭家”陸紹安眯了眯眼,這人明顯與蕭渙是一夥的,蕭渙是蕭家人,刺客說自己是蕭家派去的,倒也值得推敲。

    不過人若真的是蕭家派去的,恐怕就不會供出蕭家了。蕭旻雖然年輕,但手段狠辣,他絕對不會養一條反咬主人的狗

    他又問道:“那個落水的丫鬟,與你可有相似之處”

    錦棠想了想,肯定的搖了搖頭,“沒有,她比我略高一些,也有些壯,就算是臉被劃花了,熟悉我的人也一眼就能認出來。”

    前院裏發生了那樣的事,緊接着就有人來刺殺她到時候,整個安國公府都找不到她的蹤影,又恰巧有一個自稱爲陸五小姐花了臉的人

    陸紹安冷笑一聲:“好一齣李代桃僵這環環相扣,一招接着一招,中途生變還能想出這麼個狠絕的法子來應對,這可不是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少年就能想得出來的。”而且,安國公府若是真的那麼好插進針去,季家早就成刺蝟了

    這件事還不算完,錦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將最後的事也說了出來,“父親以爲,我因何與曾老太太走散了又這麼晚回來”

    “可是路上出了什麼事”

    錦棠點點頭,酌字酌句的說了馬車的事。

    “那馬車在哪”

    “在藥王廟附近的一個衚衕裏。我本來想留下綠饒看着,可是又怕回來的路上再出什麼岔子,所以便也沒再管馬車如何了。”

    錦棠已經回來好一會了,再加上路上花費的時間,即便是馬車還在,估計有什麼痕跡也早就被抹平了,或者,既然有人敢這麼做,就是料定了不會留下什麼把柄。

    不過,不管是什麼,總要再去看一看,想着,陸紹安高聲喊來了已經回府的徵榮,吩咐他帶着秦如海去查驗馬車。

    秦如海曾經跟着拳腳師傅學過幾下三腳貓的功夫,那車軸他是不會看錯的。

    他就知道,蕭氏和勝記之間有勾當,沒想到勝記被一場大火燒完後,還能東山再起,而陸府的馬車檢修,蕭氏竟然還敢交給勝記來做

    陸紹安知道,她這個女兒之所以沒事,不是因爲運氣好,而是幸好她身邊有個會功夫的丫頭。

    “我記得你之前少了個丫鬟吧”

    因着二老太太的事,她們海棠苑出了個吃裏扒外的丫頭,後來被處置了,蕭氏卻沒顧上給她再添新人。

    “過幾日,我叫徵弘將他老家的侄女接進府裏來跟着你。”

    徵弘可沒有侄女這還是前世的時候,錦棠無意之中知道的。

    她有些詫異,父親說這話的意思,是要給她找一個會功夫的丫鬟來

    “弘叔的侄女自然信得過,”錦棠想到徵弘的身手,不禁心有嚮往,“過兩年,綠沁綠雲就該放出去了,到時候,我提她做我一等的大丫鬟不過這些事都是母親在管着的,還是叫田總管去辦好一些。”

    陸紹安則不在意的道:“你是我的女兒,一個丫鬟而已,到時候立投靠文書也好,寫賣身契也罷,你只管收了便是。”

    說着,他頓了頓,忍不住問道:“你母親對你怎麼樣”

    錦棠一下子就明白了陸紹安的意思,於是低聲答道:“夫人對我自然是極好的。”聲音乖巧又恭順。

    他問是母親,錦棠稱呼的卻是夫人。

    陸紹安一愣,脣邊轉瞬便露出一抹微笑,不愧是沈氏女兒,真是聰明

    既然女兒不是一味的愚孝,那他也就放心了。於是隨意的問了起來,“方纔你

    母親都和你說了什麼”

    錦棠方纔聽陸紹安問出那樣的話,也心知他必然是對蕭氏起了戒心,於是放心下來。說話也就更懶得替蕭氏遮掩,“母親和我說,表哥回去一路都在念叨我的名字,對我癡心一片,我對他素來印象良佳,讓我別和他計較。”

    若是換了從前,蕭氏就算說錯了什麼,她又怎麼會同父親說她只會說蕭氏的好弄得父親與蕭氏躞蹀情深了一輩子

    她又隨口抱怨了一句,“父親,這件事與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我爲什麼要同他計較我只怕蕭表哥誤會什麼還有什麼印象良佳的同是姻親,我對他,與三姐對他,也沒什麼分別嘛怎麼他偏偏就叨唸起我來”

    陸紹安不在意蕭渙怎麼說,他只在乎蕭氏的態度。蕭氏怎麼說,也是錦棠的母親,哪裏有當母親的,對女兒說有別的男子惦記她的這是一個當母親的能說出來的話嗎她對錦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她的侄子做的好事想壞他女兒的名聲,還敢替他說情

    “這件事,父親一定會替你做主。”

    錦棠搖了搖頭,“父親不用爲我做什麼,他的目的不單純,若是受人指使,失敗了自然有人收拾他。到時候,父親也許能找到蕭渙背後那人的蛛絲馬跡。”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神情有些靦腆,“這些都是我瞎想的,或許也不對。不過,聽說父親馬上就擢升刑部尚書了,若是這時候被傳出什麼挾勢弄權之類的名聲來,倒是真的不好了。”

    賀家不是一直盯着陸家呢嗎賀家老太太,竟然連表面的臉面都不肯維持,在定國公府門口就公然不給曾老太太好臉色,想必在朝中,賀家的老太爺對父親更是不那麼客氣吧

    陸紹安心中苦笑,誰願意當這個尚書啊不過他的面上沒有表露分毫。

    錦棠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父親,前一陣子我將孃親留給我的嫁妝接過來了。”

    這件事陸紹安早就知道了。

    “孃親的東西里,少了一隻血玉鳳頭簪,父親還記得嗎就是父親”

    “我怎麼會不記得那是我親手雕來送給你孃的。”陸紹安沉默下來,眸色有些迷離,似乎在追憶着什麼。

    “只少了這個麼你同你母親問過了嗎”蕭氏不會這麼蠢的貪墨一個賬冊上明明白白寫清楚的東西。

    錦棠搖搖頭,“我當時沒發現,江媽媽發現了,沒做聲,這件事,我不好去問。”

    問了倒顯着懷疑什麼似的。

    陸紹安點點頭,聲音低緩,顯得有些沉重:“那是你娘在病中都一直抓在手裏的簪子,其實我又何嘗不知道,你娘從來沒有將那些黃白之物看在眼裏過,她握着的哪裏是一隻簪子,她是在怪我。”

    陸紹安在錦棠的眼中,一直是正直的,脾氣有些火爆的,意氣風發的樣子,可是此刻的他,卻看起來那麼頹喪。

    錦棠愣愣的看着彷彿不認識的陸紹安,忍不住安慰道:“孃親那樣珍稀父親送的簪子,她又怎麼會怪你。”

    “她會”陸紹安神情痛苦,“我那時候剛做了刑部侍郎沒多久,你二叔也從一個掛名的虛銜某到了王府儀衛司副司正的實職。我知道他一直想和我爭宗子的位置,他不過是想跟我爭一口氣,所以他背後使手段,讓你母親早產,落下病根,我都沒跟他計較,可是你母親病了,我明知道二房的老太太還有四房的老太太跟着裹亂,卻沒有理會,最後你娘病的越來越重,到死的時候,我都沒能見她最後一面,她又怎麼會不怨我”

    錦棠不知道還有這樣一件事,難怪她的印象中,似乎孃的葬禮上,外祖父和父親起過爭執。大約,也是在怪父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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