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沒事。”青宴頓了頓,謹慎的看了錦棠身邊的綠竹一眼。
“怎麼了”聽到初五無事,錦棠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那夥人認出了初五,一路追殺,後來遇到了平南侯”
接着,青宴將那夥人的身手和平南侯出現的位置,大致說了一遍。
錦棠想了想,隨即瞭然聽說平南侯南下平叛,大約是今日到了通州正巧遇到吧
“留活口了嗎知道那夥人是誰嗎”
“沒留活口,”青宴搖了搖頭,“不過,初五說,殺人兇手很像之前追殺李景肅的那夥人。”
“追殺李景肅的人”錦棠手一緊,再也掩飾不住眼中的驚駭之前追殺李景肅的人,不是三叔的人嗎
“小姐,初五哥還說,這夥人,比追殺李景肅的人身手雖然低一些,可是武功身法相同,系師出同門。”
錦棠點點頭,“平南侯沒留活口,三叔若是發現派出去的人沒回去,定然是要查的。帶消息給初五,叫他最近不要出現了,十三、十七面生,讓他們回來。”
青宴點了點頭,悄無聲息的出了院子。
燭火搖曳,一燈如豆,錦棠垂着眸,看着自己的右手,拇指捏住食指的邊緣細細的磋磨。
有些傷疤,即便是好了,可是也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樣光潔,就像是有些暗涌,即便表面再寧靜,仔細去體會,還是能感覺到平靜水面下的波動。
“小姐,這件事和三老爺有什麼關係嗎”綠竹有些擔憂的看着錦棠,“難不成是三老爺給了這張五銀子,讓他賄賂二老太爺將王氏放回王家”
錦棠沒有說話,她莫名就想到了那個血玉鳳頭簪,王家做了那樣一個簪子,莫非不是並非要給她看,而是想告訴三叔什麼嗎三叔,又知道什麼和這隻簪子又關聯着什麼呢
鬼使神差的,錦棠忽然回頭問綠饒:“張五來京城多久”
“七、八年。”
“蕭氏嫁進來,也這麼久了吧”
綠竹一愣,露出驚訝的表情來,“九,年了。”
錦棠點點頭,不知道爲什麼,她莫名就想到了蕭氏,蕭氏和三叔這個想法讓她覺得匪夷所思,又驚駭無比。
三老爺的人,若是和夫人有什麼關聯綠竹抿了抿嘴。
屋子裏的人都沉默了。
錦棠咬了咬牙,眸子裏露出一抹狠意來,“順着這條線去平涼府查,將能查到的事,不管事夫人的,還是還是別的什麼,都給我查出來”
蕭氏是她的繼母,這種懷疑,本身就是大逆不道,可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萬一她漏掉了一個什麼細節,一個致命的細節
到了第二日,錦棠剛吩咐完鋪子裏的事,綠沁便跑進了暖閣裏,驚慌道:“小姐不好了老爺和三老爺吵起來了”
“老祖宗今兒早上進宮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小姐這可怎麼辦呀奴婢早上去清呃,遇到了清萍姐姐,這才知道外院的事,清萍姐姐說,曾老太太只說等老祖宗回來,可是從倒座房都能聽見書房裏的爭吵聲外院書房老爺早就叫人給圍起來了,誰也不讓進,這可怎麼辦呀”
吵得倒座房都能聽見這也太誇張了。
錦棠皺眉,問:“都吵了些什麼”
綠沁茫然的搖了搖頭。
顯然,外院的爭吵是事實,可動靜應該也沒多大。
三叔與父親爭吵早就不是第一次,錦棠從金陵回來就聽到過一回,所以她並沒有擔心,不過,她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道:“綠饒,你隨我去看看。”
外院,許多下人都圍在月亮門處張望,錦棠皺了皺眉,綠饒斥道:“都不用做事嗎”
衆人一驚,回頭卻見是那個平日裏和顏善語的五小姐,不禁鬆了一口氣,行了個禮,便三三兩兩的散開了。
徵榮帶着幾個人守在月亮門處,見錦棠過來,猶豫了一瞬,便將門給讓開了。
院子裏烏寂寂的,錦棠帶着綠饒還沒靠近,便聽到一個破門而出的聲音,接着,便是大老爺陸紹安明顯強壓着怒氣的聲音:“老三,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三老爺陸紹室站在門口,面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並沒有回頭,“我做事,自然由我自己承擔,大哥放心,我們四房是好是壞,是興起是敗落,都是我們西院兒的事,你們大房你你們東院兒的大房,可不是我們西院兒的,兄長的手若是伸的太長,當心縮不回去”
說罷,他便大步離開,等到路過錦棠的時候,他的腳步頓了頓,看着錦棠的眸子眯了眯,閃過一絲陰鷙,很快便越過她,出了院子。
“你”陸紹安看着陸紹室的背影,只覺得心口劇痛,眼前一黑,緊咬着牙靠在了門框上,可是口中腥甜,再也壓制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父親”錦棠大驚失色,顧不上禮儀,快步跑到書房門口,將幾乎要站立不住的陸紹安急急的扶住。
“弘叔快快去請大夫”錦棠擡頭,焦急的看向徵弘。
陸紹安卻一把抓住了錦棠的手腕,咬着牙道:“不行,不能請大夫”
他深吸了一口氣,掙脫開了錦棠的攙扶,站直了身子,“我不能倒下,老三已經無所顧忌,我若是倒了四房難免會覺得有可乘之機,還有,不能讓老祖宗跟着擔心。”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便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錦棠再顧忌不上旁的,沉聲道:“弘叔,我不問三叔和父親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這件事,不能聽父親的,麻煩您快去請大夫,不要請咱們府裏慣用的黃大夫,去華善堂,請華嚴孺華大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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