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小秋小夏姐妹倆就一起去給小姨搭夥做伴了。也虧得宋秀菊宿舍裏的那盤炕寬展,宋秀菊帶着小秋小夏姐妹一起睡也不擠。
小學裏的情況是一二三年級人數多,到了四五年級,年歲漸長,已經能幫家裏幹活了,就有學生輟學,學生就少了。
於是,宋秀菊上班之後,就單獨將一年級分出來給她教,併兼着五個年級的音樂課。廖辰教二三年級,兼着各班的體育課。王懷清校長則仍舊教四五年級。
最開始,小夏每天晚上跟着宋秀菊學習認字識數,過了一個星期,宋秀菊過來喫飯時對姐姐姐夫說,乾脆讓小夏跟着一年級上課吧,也省的白天姐姐做了活計去,還得照料倆孩子。
將女兒交給小姨照料,王利民和宋秀蓮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毫不遲疑地答應了。這會兒,學校的學生也沒有學籍,半路上學也沒什麼障礙,給王懷清校長說一聲就妥了。
於是,小夏就高高興興揹着新書包去上學了。
這個時候,學生的課程相對簡單淺顯,一年級不過學到十位數的加減法,有宋秀菊每天晚上開小竈,小夏居然漸漸能夠跟上了。
宋秀菊過來上班沒多久,四月初,小秋姥姥挎着籃子送了兩窩小雞來,總共三十五隻。
老太太專門跑這一趟,也是來看看當老師的小閨女雖然知道有姐姐姐夫照應着,小女兒吃不了苦,但不親眼看看,當孃的總難免掛記着。
等鍾玉琴一見宋秀菊,小閨女來了不到半月,沒了魏大勇的騷擾,臉色舒展了,氣色極好不說,隱約看着臉頰都了些許,不由失笑:“看得出你姐姐伺候你喫得舒坦啊,眼看着竟胖了。”
因爲大隊裏撥了糧食,宋秀菊在姐姐家喫飯也沒覺得不好意思,被自家老孃這麼一說,難免羞窘地撅了嘴:“娘”
宋秀蓮連忙打圓場:“不過是沒了心事,臉色好看些罷了,哪裏就這麼快胖了的。娘啊,你不知道啊,自打秀菊來了,幫我可多了,又專門帶了小夏上學倒是您和爹兩老在家,沒人照應了。”
聽大女兒這麼說,知道姐妹倆處的不錯,鍾玉琴更覺安心,笑呵呵道:“我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還動彈的動,這會兒還不用人照應呢。”
說說話,又對大女兒秀蓮說:“我又找人給孵小雞了,這回拿來的雞崽兒,你也送幾隻去你利羣家裏人家給幫了這麼大忙,咱家也沒啥好東西答謝,也就送幾隻雞雛兒,表表心吧。”
宋秀蓮連忙答應着,把老太太帶來的芝麻酥糖並二十隻雞雛兒裝了,讓小秋小夏給王利羣家送過去。
隔了一天,大伯孃魏紅梅找人孵的雞雛兒也送來了,十八隻。加上前一天的十五隻,一共三十三隻,唧唧唧唧的黃色小絨球兒,放在一隻大柳條筐子裏,毛茸茸滾過來擠過去,活潑的不行。
小秋早就有準備,小米用溫水泡,用手指用力一搓能搓碎了,就能給小雞雛兒吃了。另外,她還偷偷地準備了一些雞蛋,煮熟了之後,將雞蛋黃碾碎加在小米中餵給小雞喫。雞蛋殼、貝殼也攢了不少,待小雞雛長得稍大一點,翅膀和尾巴生出一點點硬翎毛的時候,就可以給它們飼料中加一點蛋殼粉,再大些,就可以換成貝殼粉。
早晨,小秋就督促着王利民把小雞連筐子搬到屋外曬太陽,中午搬到陰涼裏,傍晚又讓王利民幫她搬進屋裏來還要防備幾隻半大的小鵝,它們對剛來的小東西很好奇,總是伸着長脖子往筐子裏探頭,把那羣小雞崽兒嚇得驚慌失措擠成一團。
因爲小秋喂的飼料好,照料的又精心,三十多隻小雞長得飛快,竟是一隻也沒損失。
說起小秋家的這些鵝,剛拿回來的時候,王利民也是先去問了和爹孃的。
可是,小秋奶奶李秀英一臉嫌棄:“鵝那玩意兒喫得多,也不咋下蛋,就是填不滿的無底洞,純糟踐糧食的東西,我可沒那麼些糧食給那些扁毛畜生糟踐”
王利民被撅得一臉灰,悻悻地往回走,一出門正好遇上和大嫂從地裏幹完活回家。
一聽說王利民要了些小鵝苗,王利軍還沒說話呢,魏紅梅已經歡喜地開了口:“利民啊,你要了多少鵝苗啊有餘富不要是有餘富的,就撥給嫂子我兩隻。今年養的雞多,眼看着一天天長大,也不能天天圈在筐子裏吧,總要撒出去養着這不,我正發愁那麼些雞撒出去照看不過來呢。能養兩隻鵝就好了,那東西看家護院,可不比狗差,還天生跟雞合羣,看護雞羣,比狗都強呢”
見大嫂這麼識貨,王利民心情好了不少,他嘿嘿笑道:“大嫂說啥話,兩隻算啥,你想養幾隻養幾隻,這就過去,讓你挑頭份兒。”
到底,魏紅梅也沒多要,就捉了四隻去,再多,她也怕喂不起了。小秋奶奶說話雖然不中聽,但有句話說的不錯,鵝這東西飯量大,一隻鵝比幾隻雞喫的都多。
宋秀蓮跟王利民商量,要不自家也留十隻算了不等做決定呢,小秋放學回來了,一看滿滿一籃子小鵝苗,頓時喜歡上了,越俎代庖替爹孃做了決定,留了二十隻。
然後,小秋分別給姥姥家和王奶奶家送了兩對過去。劉小芳和劉春生家也各要了兩隻過去,小秋家最後也只剩下六隻。這幾個月下來,已經長成半大鵝了,每天在院子裏外嘎嘎嘎的呼嘯來去,也快成一霸了。
被這些憨貨們鬧騰的不行,小秋只好讓王利民把養小雞的筐子放在凳子上,小雞崽們才逃脫了鵝羣的侵犯和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