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發出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
李柱眼睛一亮,咧着嘴笑着,看都沒看小秋一眼,就跟着秦戎走了。
劉振山期期艾艾地想跟小秋說話:“小秋”
李棟卻是拽着他就走,一邊走一邊道:“快走,快走,今兒白忙了一場,得想個法子去找補回來要不,咱們還是去村東頭的柴火垛里扣鳥吧多扣幾隻,還能給我奶奶熬個湯喝”
幾個小子前頭走了,吳戈默默地盯着小秋看了片刻,終於淡淡開口:“今兒鄭老頭怎麼發善心,這麼早就放過你啦”
“嘁,也不看看我是誰自然是我保質保量地完成了他佈置的任務啊”小秋仰着下巴,很有些得意洋洋地踱着步子。
吳戈被她逗得笑了笑,轉眼看那幾個小子走的遠了些,才略略壓低了聲音道:“我們偵察了幾天,終於掌握了魏大勇的犯罪事實這人趁批鬥之便搶人錢財,還以戴帽子游街批鬥威脅,糟蹋婦女,並脅迫好幾個婦女與其長期保持不正當關係至於借批鬥之名毆打人致傷致殘無數。一年前,就在你姥爺受傷之前,六頃村一個老地主被他帶人連續折磨了三天兩夜死的時候,手腳被反綁在一隻馬鞍子上,等人發現,人都硬了,掰都掰不直了。”
小秋聽得心裏發寒,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成了拳頭姥爺只是斷了腿,不知該不該慶幸
吳戈沒有注意到小秋的異樣,還在繼續說着:“我們商量了,要拿住那個流氓的罪證,等他再去那些女人家裏時,設法引人過去,捉姦捉雙”這個時候,耍流氓、通女幹被捉住,那可是大罪,判刑判得很重不說,還常常被掛上流氓、破鞋的牌子批鬥、遊街。
“不行”小秋卻突然出聲反對。
吳戈很不解地看着她,就見小秋緊緊抿着嘴角,轉身看着他,道:“那些女人本來就是被逼迫的,本就夠可憐了,若是鬧大了,說不定就活不下去了”
吳戈挑挑眉,有那麼一點不以爲然,卻還是耐心道:“據我們調查,與那個流氓有勾連的也不都是被逼的。后街有個女人,就是自願的,還常常穿着魏大勇給的衣裳出來顯擺”
說到這裏,吳戈突然住了嘴。因爲他想起了,那個女人婆家姓胡,是小秋三嬸的孃家二嫂。
秦戎則道:“我們還查到他跟農機站的人勾結,將換下的零件已好零件的價格賣出去,所得利潤私分侵佔,要不,就告他侵吞國有財產”
小秋皺了眉頭思索片刻,還是搖了搖頭,道:“這個事情難以取得確鑿證據,還是按照你們之前商量好的辦吧不過,一定記得注意安全,別把自己陷進去。”
走在前頭的李棟停下腳步,朝後邊兩人嚷嚷道:“吳戈,你跟個小丫頭說什麼吶我們去逮鳥,你還去不去啦”
“去,當然去”吳戈揚聲答應着,回頭低聲對小秋道,“這麼冷,你們就別跟着了,回去等着我們逮鳥回去,咱們燒鳥喫”
小秋嫌棄地撇撇嘴:“我纔不喫那個你們也悠着點兒,逮兩個玩玩也就罷了,也別盡着都給禍禍了”
這時,牽着小夏的秦戎也停了腳步,回頭看着吳戈小秋微微笑道:“天這麼冷,你們還是快點兒走吧小夏的手都冰涼了,可別感冒了。”
“說你傻還不承認哼”吳戈氣哼哼懟了一句,擡腳就走。小秋也不跟他計較,不緊不慢地跟在他旁邊。
“我就是看着你們撿那麼兩三個鐵釘子,還得小心挨人說道,讓人追着攆着的怪可憐”小秋笑眯眯地說着,一邊踢踢踏踏地走着,揚起來的小臉仍舊有些偏瘦,卻已經沒了剛重生那會兒的黃瘦,紅潤了許多。
此時,這張小臉上笑意盎然,眉梢微挑,比平常更多了一份飛揚之色,生動靈透,倒是讓人忽略了她還不顯驚豔的五官。
“哼”吳戈並不替自己辯解,只是輕哼一聲,表達對小秋幸災樂禍的不滿。
小秋歪着頭嘻嘻一笑,道:“想不想掙錢吶”
吳戈很想再哼一聲,可眉毛挑起來,又落下,略帶着些疑問,更多的卻是希冀的問道:“你有什麼法子”
小秋笑眯眯地看着他,卻不說話。
小秋笑嘻嘻拉住吳戈的胳膊,示意吳戈低下頭來,她也踮了踮腳,這才湊到吳戈的耳邊,嘀嘀咕咕說起來。
劉振河走了一會兒,終究你沒忍住回頭看過來,恰看到小秋攀着吳戈的胳膊,附耳笑語,兩人姿態那般親近,小秋一臉笑容那般明媚、喜悅他看得一愣,竟忘了邁步。
察覺到劉振河的異樣,秦戎順着他的目光看回去,在看到後邊那兩個人時,臉上的笑容一滯,卻隨即轉開眼,隔着李柱拍了拍劉振河,笑道:“振河,走啦咱們不是說去捉鳥嗎眼看天黑了,還得回去準備準備吶”
“噯,噯,來了”劉振河胡亂地答應着,走兩步,復又回頭望了一眼,這才腳步匆亂地奔跑幾步,追着秦戎和李家兄弟去了。
當天晚上,吳戈秦戎並李家兄弟劉振河幾個,按計劃去了村東草垛捉鳥,那陳年的老草垛裏棲着好多麻雀,幾個小子都是老手,又是準備妥當纔去,自然不會空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