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小升初考試而放了一天假回來的成江也多少有那麼一點點失落,本來,他還想着自己在鎮中學熟悉,陪着妹妹去考試的,卻沒想到,被吳戈搶了先機。再一想,小秋姥姥家就在鎮上,中午喫飯什麼的也不用擔心,他也就釋然了。自己與妹妹相處的時候多着了,吳戈能來幾次
考場就設在鎮上的中學,小秋之前去衛生院時,每每從學校門口經過,早就不陌生了。等走進玻璃門窗的磚瓦房教室時,她也沒覺得新奇不怪她淡定,主要是後來鄉村小學也建設的很好,另外,她們家現在住的就是磚瓦房,所以,並不覺得這些陳舊的教室有什麼稀罕的。
發題、做題、交卷,一切都很順利。
上午考得是語文,小秋早早就答完了其他題,只慢條斯理的寫了作文,又抄到卷子上去。如此,她全部答完又檢查了一遍,離交卷時間還差着半個多小時,她只猶豫了一小會兒,就提前交了卷,走出了考場。
十一虛歲的小秋在所有參考的學生中算是年紀最小的,即便她這幾年個頭見長,體格也強健了許多,但與那些十四五歲的學生比較起來,仍舊顯得格外瘦小嬌弱,彷彿走錯了考場的低年級學生。
兩位監考老師早就注意到這個看起來特別小,卻漂亮靈秀的小姑娘了。再看她渾身上下都沒有補丁,腳上穿的也是買的球鞋。在她交卷之前,其中一個老師眼尖地看到,這個小姑娘掀了掀衣袖看了看錶這麼個孩子居然帶着手錶要知道,這個時候,即便工作了多年的人,也不一定能買得起一塊手錶,一個小姑娘戴錶,比後世戴塊幾十萬的奢侈手錶也招人眼呀
小秋走出考場,一回頭,就在旁邊的陰涼裏看到了吳戈,和他站在一起的還有個清俊的青年,卻是小舅舅宋秀程。
宋秀程休養了幾個月後,再次去糧站上班了,直接轉了正式工人,工作也由普通的倉庫管理員,轉到財務,負責後勤司務和糧油票的發放。這個工作看似清閒了,責任卻重了許多,輕易抽不開身回家。過了這個春節,小秋也只是見過小舅舅一次呢。
“小舅舅,你怎麼回來了”小秋歡喜着跑過去,這一天可不是週日,小舅舅意外出現,她自然是又意外又驚喜。
宋秀程笑微微地接過小秋手中的書包,背在肩上,擡手摸了摸小秋的腦門,道:“我外甥女兒考初中,我能不回來嗎走,你姥姥早早做好了飯,就等着你回家吃了。”
鍾玉琴早就算計好了外孫女考試的日子,把什麼好喫的都留着呢。這一頓午飯加心用意的,自然是豐盛而美味的,不但燉了一隻雞,還包了茭瓜餡兒餃子,知道吳戈陪小秋來考試,鍾玉琴還特意爲吳戈做了一盤煎餃
吳戈就在旁邊打趣附和:“姥姥手藝好,做的飯菜這麼好喫,小秋個丫頭鬼精靈的很,纔不會爲了考試,辜負了這一桌美食吶”
小秋自承是個喫貨,但被人這麼說,還是多多少少有那麼點兒不好意思。
她也不是特別在意,只是回頭瞪了吳戈一眼,哼了一聲示威,回頭就對姥姥姥爺換上了一副笑臉:“吳戈平常不着調,這句話說得倒是沒錯,姥姥的手藝這麼好,做的飯菜這麼香,我早就忘了還有考試那回事兒啦”
話音未落,笑聲滿屋
下午的數學考試比上午的語文還輕鬆,一個半小時的考試時間,小秋不到半個小時就做完了。她仔細覈算檢查了一遍,又花了十分鐘,實在坐不住了,就起身準備交卷。
監考的仍舊是上午的兩位老師,看見小秋這麼早就交卷,都露出一臉的詫異表情來。其中那位三十多歲,短髮清瘦,戴着眼鏡的女老師還善意地提醒了她一句:“做完了也要檢查,有時候,粗心大意丟了分的情況也有。”
小秋不好意思說她已經檢查確認無誤了,只強笑着道了聲謝:“謝謝老師”到底還是交了卷,匆匆出了考場。
吳戈這回沒在遠處,就在門口的樹蔭下了。一見小秋出來,就滿臉歡喜地迎上來:“怎麼樣哈哈,我就知道你沒問題”
旁邊教室裏走出一個監考老師,嚴肅地批評:“交了卷就走,別在考場附近逗留喧譁”
吳戈臉上的笑一僵,小秋好心情地拉了他的手,回頭朝那老師揮揮手,兩個人啪嗒啪嗒跑去推車子回家了。
想着家裏爹孃惦記,小秋婉拒了姥姥的留飯。宋秀程看着小丫頭笑嘻嘻的,半點兒壓力沒有,也知道自己白擔心了,索性也騎了車子回去上班。
再說劉勇,其實,斟酌着王家和另一家的情況,劉勇還是偏向娶王愛巧的,不說王愛巧讀過初中,算是有文化的,就是王家二哥的本事,以後定能成氣候的,到時候,他這個妹夫多少沾抹點兒,也夠他受用了。另一家的情況就差得多了,就姐妹倆連個男孩都沒有不說,父親還沒了,不說將來老丈母孃要他養,就是那個妹妹的婚事也得他這個姐夫操持
再加上王利民找上門來的樣子,也讓劉勇怕了雖說他與王愛巧沒真成事兒,但他們是在幽會時被抓住的,告他個流氓罪,他就沒法辯駁,好幾個村裏人作證呢
琢磨來回,他就想着即便不能買三轉一響,也得買一兩件,堵堵王家的嘴。